統(tǒng)子哥離開,李昊反而松了一口氣,說實在的,他不喜歡那種時時刻刻被人偷窺的感覺,更不喜歡被人逼著做事。
緩了緩神,無奈的接受了命運,李昊把思緒集中在腦海,那里有一片空蕩蕩的區(qū)域,若不是這具身體腦子有泡的話,這應(yīng)該就是所謂的空間了。
空間里只有一個與游戲中的新手大禮包極其相似的玩意兒,布靈布靈的閃著光,李昊把念頭放上去,出現(xiàn)了一排文字提示。
"新人大禮包:
糧票30斤
人民幣50元
自行車一輛
打野刀一把
彈弓一把(搭配1000鋼珠)
強光手電筒一把"
看到所謂的大禮包包含的所有東西,李昊差點罵娘了,果然不愧是無腦星云出品的系統(tǒng),確實是沒什么腦子。
所謂的系統(tǒng)大禮包里唯一比較靠譜的好東西就是那輛自行車了,其他的可以說都是湊數(shù)的。
就好比那把彈弓,李昊要那玩意兒有啥用,沒事兒去打個鳥???
后世這可是違法的,他還是上小學(xué)時玩過兩天彈弓,因為打爛了學(xué)校的玻璃還被請家長,從此就再也不碰彈弓了,他也不太擅長那玩意兒啊。
相比之下還不如給一套釣魚工具呢,好歹自己玩過,而且這個年代污染還沒那么嚴重,河流和野塘多的是,人家閻老摳不就經(jīng)常去釣魚補貼家用嗎?
氣憤之下李昊也沒有把東西取出來查看,轉(zhuǎn)而翻看起系統(tǒng)給自己提供的新身份了。
系統(tǒng)安排的身份也叫李昊,今年12歲,孤兒,老家是京郊一個小村子的,如今住在紅星95號院的兩間倒裝房里,門口正對閻老摳家的山墻。
48年李昊母親生下李昊不久就病死了,父親被國黨抓了壯丁強征入伍,好在還沒來得及上戰(zhàn)場京城就和平解放了。
因為手上沒有粘血,李父被教育了一陣子放回了家。
解放后城里百廢待興,李父進城賣菜見有人招工,就報名了,后來還真選上了,被安排到了軋鋼廠當了一名普通的裝卸工,負責裝卸煤炭。
51年李父又娶了一個豫省逃荒過來的女人,哪知李昊這個后媽生下了兩個弟弟妹妹后不久也病死了。
李父不服,后媽死了還沒兩個月,他又娶了一個國黨軍官留在大陸的小妾,關(guān)鍵是那小妾還帶著三個和李昊差不多大的孩子。
咱也不知道李父他是咋想的,可能是腦子被驢踢了,也可能是下雨沒打傘,腦子進水了。
真應(yīng)了那句老話:no作no帶。所以這次李昊的新后媽沒死,李父反而先嗝屁了。
主要是去年開始的自然災(zāi)害越鬧越兇,糧食越來越緊缺,李父一個人工作,養(yǎng)活家里大大小小的7口人。
營養(yǎng)不良加上干的都是重體力活,那天李父正擱廠子里卸煤炭呢,一口氣沒喘上來,一頭栽倒在地,還沒送到醫(yī)院就不行了。
李昊的新后媽也不是什么好鳥,直接把李父留下來的工位賣了,帶著孩子不知投了哪個下家。
李昊一個小孩子當不了家做不了主,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新后媽賣了工位拿了撫恤金,又把家里值錢的東西洗劫一空,最后因為過度氣憤加上饑餓,一命嗚呼了。
李昊看著系統(tǒng)給自己安排的身份,不由得笑了。笑不是因為他高興,而是氣極反笑。
我尼瑪,嘿呀我尼瑪,狗日的系統(tǒng)簡直不當人??!
好吧,它原本也不是人,可也不能給自己安排一個如此離譜的身份吧?這意思就是讓自己去死嘍?
不說帶著兩個拖油瓶,只說李父和新后媽的身份。這是什么年代,出身還要不要講了,成分還要不要講了?
還有,過幾年可就是十年特殊時期了,像李昊他們這種身份背景有問題的,到時候別說安生過日子了,運氣不好被人直接整死都有可能。
別人都是坑爹,李父這是坑孩子?。∫膊恢浪麍D啥!
圖臨死前享受一把大老爺?shù)拇?,能睡個小妾?還是圖那女人年齡大?帶仨娃?霸道總裁愛上三個娃離異帶絕經(jīng)的她?
關(guān)鍵你一個裝卸工,扛大包的苦力,裝尼瑪什么大頭蒜啊?呵呸!
到時候人家一查檔案,李昊哥幾個妥妥的就是黑五類啊,人家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親生的。
再說了,即便是被抓了壯丁,就李父當GMD軍的那段歷史也沒什么好光榮的,上學(xué)、參軍、找工作,這些待遇注定在二十年內(nèi)與李昊兄妹三人無緣了。
就這,還想讓李昊去完成任務(wù)?他能把自己養(yǎng)活就很好了。要不是他們兄妹三人都是未成年,還能在軋鋼廠領(lǐng)一些生活補助,餓死都有可能的。
面對如此天崩開局,李昊又能怎么辦?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那句話怎么說來著?
來都來了!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李昊正準備起身活動一下,順便熟悉熟悉環(huán)境,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,門簾被人一把掀開露出一個小腦袋。
李昊一看,原來是自己的妹妹,小姑娘三四歲的樣子,頭發(fā)枯黃,臉頰凹陷,顯得顴骨高高的,唯一讓人看著順眼的就只剩那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了。
她穿著明顯不合身的大棉襖,袖口處露著棉花套子,見李昊醒了,小姑娘高興的差點蹦起來,噠噠噠噠的塌拉著不合腳的棉鞋跑到床前,聲音清脆的開口叫了聲大哥。
"大哥,你醒了?大哥你餓不餓?。课易隽税糇用嬷?,我去給你端一碗過來吧?"
李昊后世獨生子一個,猛然有了個妹妹,別說,還挺稀罕的。一股莫名其妙的親近感隨著那句大哥油然而生,估計是受系統(tǒng)安排的身份影響到了。
李昊倒是沒有過分抗拒,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,能有個讓人感覺親近的人可是很難得的。
人畢竟都是社會動物,有家人朋友總好過當一個隨波逐流的無根浮萍,那種回到出租屋里一個人生活的孤獨李昊可是真真的受夠了。
"大哥不餓,你二哥呢?"
"去街道辦領(lǐng)火柴盒了,我和二哥求了很久呢,街道辦的人才給了三千個的任務(wù)。
那個街道辦王主任也太不是東西了,明明都和街道辦那個最好說話的馬大姐說好了給五千個,王主任她非得說街道困難戶多,我們幾個小孩子手腳不利索,給五千我們干不完…"
李昊只是在看年代劇時了解過糊火柴盒這個工作,好像給的工錢不怎么高啊,沒想到即便如此,還得是受照顧的貧困戶才能做。
"糊一個給多少錢?"
這個問題明顯超出了小姑娘的計算能力,她咬著手指頭,小腦袋瓜瘋狂轉(zhuǎn)動,最后給出了一個她聽來的答案:
"一個多少錢我不會算,一千個我倒是知道,能給五毛錢呢。"
如今糧站一斤粗糧才一毛錢,細糧不超過兩毛三分,五毛錢看似不少了,其實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