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寒終于說:“我等會回來。”
掛了電話,對云蘿說:“不好意思,我有事要走了?!?/p>
云蘿知道她這會兒忙,沒多問,乖巧點(diǎn)頭。
秦寒打車回了芳草苑,一進(jìn)家門就看見滿客廳的狼藉,看起來好些日子沒收拾了。
睿睿的玩具、書,甚至襪子到處都是。
空氣里還有一股餿了的泡面味。
丁春梅和兒子宋凱旋一起來的,正坐在沙發(fā)上,一看見他回來了,丁春梅就哼:“可算回來了,對老婆兒子不聞不問好一陣,你還是個男人么?”
宋凱旋也附和:“可不是,我姐當(dāng)年那么多人追,你看你,一沒錢,二沒背景,嫁給你已經(jīng)算你的福氣了,你還不好好珍惜,居然還想離婚?”
宋雨蔓坐在母弟對面,抱住雙臂,臉色也是冷冰冰的。
秦寒看著岳母和小舅子,從自己和宋雨蔓結(jié)婚前后,這兩個人就一路PUA自己,讓他對宋雨蔓嫁給自己感恩戴德,賺的錢也時不時要去滿足這兩人。
尤其這小舅子,借的網(wǎng)貸,惹的麻煩,都是他幫忙搞定的。
可笑的是,現(xiàn)在他才醒悟自己就是個大傻X。
他一字一句:“你們沒問過宋雨蔓做過什么嗎?”
丁春梅毫無愧意:“蔓蔓不就是和老同學(xué)吃了頓飯嗎?那個人是追過蔓蔓,那又怎么樣?同學(xué)間聚聚有什么錯?又沒有怎樣。你要不要這么小氣?”
宋凱旋也哇啦哇啦:“你也太小氣了,這都什么年代了!”
丁春梅又乘勝追擊:“我們蔓蔓當(dāng)年可是班花,這么優(yōu)秀,能嫁給你,還給你生了兒子,你還想怎么樣?秦寒,別怪我話說得直,你這樣的條件,能娶到這樣的媳婦,已經(jīng)該叩謝天恩了,還不知足?”
“可不是,要知道當(dāng)年我家連彩禮都沒有收你太多呢!”
你一言我一語中,秦寒只安靜聽著,等兩人嚷完了,才平靜道:
“彩禮確實(shí)沒收太多,那是因?yàn)槟銈兌挤旁诨楹笫樟?。?/p>
“婚后你們母子倆找我要過多少錢,要是不記得了,我那兒有記著賬?!?/p>
丁春梅和宋凱旋臉色鐵青:
“都是一家人,你居然還記賬?”
“為什么不?親兄弟都要明算賬,總之,婚后給你們的錢,我可以當(dāng)肉包子打狗,不要了,但這個婚,我是離定了?!鼻睾抗饴湓谒斡曷砩?,“希望我下次聯(lián)系你去民政局,不要再找借口了。沒別的事我先走了?!?/p>
眼看秦寒離開,宋雨蔓意識到媽來了也沒用,第一次慌了神。
她萬般沒想到秦寒這次這么強(qiáng)硬。
這是來真的?
她回過神,追出門:
“秦寒,你等一下!”
這次秦寒沒停下來。
宋雨蔓追到電梯口,一個趔趄,差點(diǎn)狼狽摔倒,幸好扶住了墻壁,一抬頭,看見秦寒盯著自己,眼神漠然,完全沒有來扶自己的意思。
若是昔日,他肯定會心疼得很,生怕自己受半點(diǎn)傷。
可現(xiàn)在,看著自己宛如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她心臟一揪,很不好受。
結(jié)婚這么久以來,這是她的情緒第一次被秦寒的態(tài)度牽扯。
她調(diào)整了一下情緒:“秦寒,你是希望睿睿生活在一個離異家庭嗎?”
秦寒沉默了會兒,說:“離異家庭也總比沒愛的虛偽家庭要強(qiáng)。放心,睿睿的撫養(yǎng)費(fèi),我會按時支付,直到他成年?!?/p>
宋雨蔓心里從頭到尾就記掛著另一個人,對他根本沒有感情。
睿睿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,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電梯門開了,他踏進(jìn)轎廂。
宋雨蔓都搬出睿睿這個王牌了,還不見他回心轉(zhuǎn)意,忽的心里一動,想到什么,按住電梯的開門鍵:
“等等…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?”
一個曾經(jīng)對她無比癡情的舔狗,怎么可能突然變得如此決絕?
只有一個可能,外面有了相好!
秦寒有些好笑:“你在胡說什么?你自己精神出軌,現(xiàn)在還要把臟水潑我身上?”
宋雨蔓鼻息清涼:“那剛才你電話里的女人是誰?”
秦寒蹙眉:“是我同事。”
“真的嗎?”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只直覺,宋雨蔓不太信。
雖然她一向瞧不起秦寒,不認(rèn)為會有哪個瞎了眼的女人會給一個無權(quán)無錢的窮鬼當(dāng)小三,可他堅(jiān)持要離婚的行為,讓她又不得不這么想。
“我懶得跟你廢話?!鼻睾畬⑺滞笠蛔?,放下來,電梯門關(guān)上。
正這時,丁春梅母子跑了過來:“喲,這窩囊廢還真跑了?”
“姐,算了,反正景言哥都回來了,你就跟這廢物離了吧?!?/p>
丁春梅也憤憤說:“可不是,難得這廢物主動要求離婚,就離了吧,總比纏著你不放就好!到時破壞了你和景言怎么辦?”
凌景言才是丁春梅的夢中情婿,家里做生意的,有錢,還是國外回來的,說出去都倍兒有面。
宋雨蔓不吱聲。
凌景言語雖然回來了,也找了她,答應(yīng)過會彌補(bǔ)她,可到現(xiàn)在也沒個實(shí)際行動。
她不能把賭注全都押在凌景言身上。
萬一凌景言又像幾年前那樣跑了怎么辦?
想了想,她不耐煩地說:“我知道怎么做?!?/p>
送丁春梅母子離開后,宋雨蔓回到家,心煩氣躁地收拾凌亂的屋子。
本想用丈母娘的壓力來勸秦寒回家,又失敗了。
看來秦寒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。
看樣子,她私下和凌景言約會,還真的傷到了秦寒。
不過要是這樣說,是不是也代表秦寒內(nèi)心深處還是很愛她的?
畢竟,愛得深,傷得才會深。
她正想著,手機(jī)屏幕亮起來了。
是凌景言發(fā)來的:【在做什么?】
后面還跟了個情深款款的表情包。
宋雨蔓一看到凌景言的信息,委屈涌上來,回復(fù):【你這么忙,管我做什么?】
凌景言知道自己這陣子找她少了,讓她不高興了,忙安撫:【乖,這幾天我太忙了。你也知道,生意上的事,沒辦法。別生氣。你吃飯了嗎?這樣吧,我本來晚上要見客戶的,現(xiàn)在不去了,我陪你吃飯好不好?】
宋雨蔓一聽,心情舒坦了不少,應(yīng)承下來。
她塞了個iPad給兒子玩,化了個淡妝,換了一套衣服,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