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(xiàn)實中的妻子發(fā)現(xiàn)我的異常，溫柔質(zhì)問：“你還愛我嗎？” 我無法回答，

因為記憶世界里的女兒正伸出小手：“爸爸，抱抱我?！?當我決定永久沉淪于虛擬世界時，

記憶公司發(fā)來通知： “檢測到您對記憶世界的過度依賴，為保障您的現(xiàn)實生活，

我們將清除您妻女的記憶數(shù)據(jù)?！?我瘋狂砸碎服務器，

卻只看到一行提示： “您訪問的記憶數(shù)據(jù)已被永久刪除?！北涞挠|感，像一條毒蛇，

猛地咬住我的脊椎，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。意識被粗暴地從一片混沌的虛無中打撈出來，

重重摔回現(xiàn)實。每一次都是這樣，每一次從那個世界里剝離，

都帶著靈魂被活生生撕裂的劇痛。我猛地睜開眼，

視野里只有地下室頂棚上那盞慘白的節(jié)能燈，光線刺得眼球生疼，

嗡嗡的低頻噪音如同無數(shù)細小的鉆頭，持續(xù)不斷地鉆進我的太陽穴。

空氣里彌漫著灰塵、舊紙箱，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、屬于電子設備過熱的焦糊味兒。

身體的每一寸都在尖叫，尤其是后腦勺植入接口的位置，

一陣陣尖銳的脹痛清晰地提醒著我：結(jié)束了，又結(jié)束了。我癱在冰冷的人體工學椅上，

大口喘著粗氣，胸口劇烈起伏，試圖把地下室里這渾濁、缺乏生氣的空氣壓進肺里。

剛才…那是什么？陽光的暖意仿佛還殘留在皮膚上，帶著咸腥的海風氣息，

女兒小諾那銀鈴般的、毫無陰霾的笑聲還在耳道深處嗡嗡作響，還有妻子云薇的手，

那柔軟、溫暖的觸感，仿佛還停留在我的手心……那么真實，

真實得讓我此刻的感官顯得如此蒼白、虛假。

一種巨大的、失重般的空虛感狠狠攥住了我的心臟，猛地向下拽去。離開那里，每一次，

都像死過一次?！瓣惸?？你在下面嗎？”蘇晚晴的聲音，隔著厚重的樓板，模糊地傳來。

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，激不起任何漣漪，只有空洞的回音。

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站在樓梯口的樣子，眉頭微蹙，

帶著那種習慣性的、努力掩飾卻依然流露的擔憂。“嗯。”喉嚨干澀得厲害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