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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江母嘆氣,“枝枝懂事,不想讓兩家難堪,從去年就搬出了老宅,一個人在學(xué)校附近的公寓住?!?/p>

          江靳年摩挲著茶杯,眼皮半垂。

          沒過問旁的,只問:

          “那關(guān)于兩家的婚約,爸媽的意思是?”

          江母火氣又有點上涌:“兩家的婚約肯定是不能動,但江庭旭那混小子直接來了招失聯(lián),信息不回,電話也不接,當(dāng)他自己半死?!?/p>

          江靳年聽自家爸媽說了好一會兒他離開的這兩年發(fā)生的事。

          直到半個小時后,周林拿著一封E.R總公司的文件過來。

          江靳年帶著周林去了三樓書房。

          文件簽署完重新遞給周林時,他問起江庭旭:

          “庭旭在哪兒,查到了嗎?”

          周林接過文件,連忙出聲:

          “回江總,已經(jīng)查到了,二少昨晚乘八點的飛機去了南市,如今在海瑞酒店。”

          江靳年沒再問別的,交代了兩句公司的事便讓他離開。

          周林走后,江靳年坐在辦公椅上沒動,指骨輕叩著桌面,漆黑目光落在黑著屏的手機上。

          片刻后。

          他拿起手機,解鎖點開通訊錄。

          下滑找到江庭旭的備用號碼,撥了過去。

          話筒中“嘟嘟嘟”地響了很多聲。

          直到快要自動掛斷,才被人接通。

          “哥?!?/p>

          江靳年眼皮輕抬,腕骨隨意搭在桌角。

          語氣中并沒有責(zé)問,只是尋常地問了他一句:

          “怎么不回爸媽的消息?”

          江庭旭那邊似有風(fēng)聲,他頓了頓,才說:“昨天手機沒電了,沒看到。”

          “哥,你回淮海市了?”

          “昨天回的?!苯陠査骸澳阒星锘貋韱幔俊?/p>

          江庭旭話中沒多少猶豫,“我在南市處理些事,應(yīng)該不回去了?!?/p>

          江靳年沒強求他,只說:

          “南枝在家,你知道嗎?”

          這次,江庭旭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漫不在意,像是很不在乎,“那是她長大的地方,回來并不稀奇?!?/p>

          江靳年不再跟他繞彎,將話挑明。

          “婚約的事,這一年來,你已經(jīng)跟我抱怨過三四次。庭旭,我最后問你一遍,江、沈兩家的婚約,你要、還是不要?”

          這次,話筒中長久靜默。

          只剩隱約的風(fēng)聲穿梭。

          南市海瑞酒店至尊套房中,江庭旭倚著觀景陽臺的護欄,握著手機的力道無意識收緊。

          他垂著視線,腦海中走馬觀花般閃過沈南枝在面對他身邊出現(xiàn)的任何異性都平靜得沒有半分情緒起伏的眼神。

          她平靜地接受他是她的準(zhǔn)未婚夫從而親近他。

          也平靜地接受他不愿履行婚約一點點遠(yuǎn)離他。

          江庭旭垂在身側(cè)的另一只手,無形中緊攥成拳,一片漠然的眼底,他聽到他自己說:

          “——不要?!?/p>

          大概是最近做課題做的魔怔了,昨晚在夢中都被一堆算都算不完的數(shù)據(jù)包圍。

          沈南枝賴在被子里,睜開了眼卻不愿意起床,腦袋昏昏漲漲的,在床上磨磨蹭蹭賴了半天才慢吞吞爬起來洗漱。

          等收拾完,從房間出來,剛來到樓梯口,就從樓梯欄桿縫隙中看到大廳沙發(fā)上江母臉色不虞地打著電話訓(xùn)斥。

          不用猜,沈南枝都知道電話那邊是誰。

          零零散散這兩年下來,這種情況已經(jīng)不少。

          她當(dāng)初急著搬出去,以及除了重要的日子鮮少再回江家,就是為了避開這種場合。

          等樓下打完電話,又過了幾分鐘,沈南枝才下樓。

          剛才在三樓,看大廳的沙發(fā)有一部分的盲區(qū),她只看到了靠外沙發(fā)上的江母,以及聽聲音知道江父也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