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澤疲憊的睜開了眼,無神的望著窗外。
又是十五,圓月皎潔。
距離他上次逃婚已經(jīng)過去一個月了。
而距離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也過去半個月了。
想到最后那次對我的惡語相向,顧澤有點后悔。
明明是自己逃婚在先,即使我騙他,也情有可原。
他聯(lián)系上了我閨蜜,問我在哪兒。
“我也不知道,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是在醫(yī)院,她手好像傷的很重?!?/p>
顧澤愣了下,想起那天我肩膀上的傷。
“有多重?”
“她不肯說,只是聽說她隔天就辭了工作,應(yīng)該傷的不輕?!?/p>
掛斷電話后,顧澤連外套都沒穿就沖到了醫(yī)院。
最后醫(yī)生告知他只有病人家屬才有知情權(quán)。
“我是她丈夫!”
話音剛落,他就僵了下。
從始至終,我們就只有未完成的婚禮,沒有法律上的夫妻關(guān)系。
醫(yī)生看到垂頭喪氣的他,遞給他一張名片。
“這是送那位小姐來的先生,你可以聯(lián)系他?!?/p>
先生?
顧澤突然心里有些不舒服,自己的女人為什么要別的男人來送。
可當(dāng)他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時,才想起自己那天在干嘛。
“小顧,你找我什么事兒,不會是要我去參加沈媛的婚禮吧?”
顧澤搖了搖頭,問起我的事。
“那妹子我印象可太深了,看見她的時候都快斷氣了,肩膀都變形了?!?/p>
“暈倒前還一直喊著你的名字呢,你倆啥關(guān)系???”
顧澤握著名片的手都在顫抖,他試圖回憶起那晚的一切。
腦子里卻只有自己端著粥一口一口喂沈媛的畫面。
太諷刺了。
所有的話語都像針一樣卡在喉嚨里,良久之后他才開口。
“那她的手……怎么樣了……”
“不能用了唄。”
那人走后,顧澤無力的靠在墻上,捂著雙眼,很久都沒緩過神來。
我的一句一句哀求像刀子一樣劃破了他的心臟。
他痛苦的捂住心臟,一遍一遍重復(fù)著對不起。
可下一秒,他就立刻啞了聲。
“媽,顧澤好像不愿意和我結(jié)婚,怎么辦?”
是沈媛。
媽?她媽不是一個月前就去世了嗎,還是自己親自送的終。
顧澤擦干眼淚,躲在一邊聽著。
“那還不好辦,假裝懷孕唄,你等會就去找隔壁村二狗睡一覺。”
“這樣能行嗎,他可不是傻子?!?/p>
“他就是,連咱們家連著死了7個他都信呢?!?/p>
“媽說的對。我今晚就回去和他說,等我們結(jié)婚了,咱們二叔家的表姑就不用死了?!?/p>
話落,屋內(nèi)爆發(fā)出女人的驚天大笑。
角落的顧澤雙拳捏緊,眼睛紅的可以滴出血。
原來……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。
他想到我曾經(jīng)的那些勸告,更覺得自己的可笑。
我無數(shù)次告訴他,葬禮頻繁撞上婚禮不靠譜,可他不信。
非但不信,還強調(diào)高中時的沈媛有多真誠多美好。
如今看來,真是時過境遷,豬油蒙了眼睛。
那晚他沒有坐車,而是走回了家。
一路上,曾經(jīng)與我的那些過往不斷閃現(xiàn)。
對沈媛的盲目相信,寵溺偏愛和對我的懷疑誤解,冷漠疏離充斥著他的腦海。
他突然想起第七次婚禮那天,他在路上看到了頭紗隨風(fēng)飄揚的我。
背影是那么凄涼,那么哀傷。
而這一切,都是他造成的。
他停住了腳步,在路邊哭了好久好久。
回到家里時,已經(jīng)是夜半三更。
而沈媛沒有睡,桌上放著一根避孕棒。
顧澤眼里越來越黑,看不出一點情緒。
“顧哥,告訴你個驚喜,我懷孕了?!?/p>
他看著那兩道杠,輕笑了一聲。
“那看來,我得快點把你娶回家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