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節(jié)奏超快,開頭一小段回憶,非第一人稱文,公主殿下、王子大人一定要看完前三章,定不負(fù)所望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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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躺在御花園的漢白玉地面上,血水正順著金磚縫隙蜿蜒成詭異的圖騰。
三日前新染的丹蔻被血污浸透,指尖觸到妹妹裙角上熟悉的西域冰蠶絲,那是不久前,她的生辰宴上,我特意賞賜的貢品。
“為何如此?”
我艱難開口,喉間涌出的血沫,瞬間染艷了唇邊的曇花。
此時(shí),御花園中三十六株百年曇樹,正肆意綻放。
這本應(yīng)是我精心籌備三年的曇花盛宴。
沒成想?yún)s成了斬殺我的祭壇。
一雙玄色龍紋靴,重重踩上我染血的指尖。
我仰頭,望向那張與我同榻十載的面龐,此刻竟如此陌生。
墨廷宴手中把玩著那支我親手打造的九鸞點(diǎn)翠簪,簪尖猶滴著我的心頭之血。
“阿姐,事到如今,你還不明白嗎?”
妹妹的茜素紅宮裝,如同一團(tuán)烈火,拂過滿地殘花。
她手中的西狄妖刀血玲瓏,散發(fā)著妖異的紫光。
“從你大婚那日起,就注定要做龍椅下最艷麗的祭品。”她紅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,刀尖輕挑我的下巴,“不過你也該感恩戴德,若不是你身負(fù)鳳格命數(shù),能助夜哥哥順利登基,就憑你這種只會(huì)在地里刨食的賤民,也配與我堂堂太傅府嫡女爭(zhēng)寵,覬覦這九重鳳位?”
“夜哥哥?”我瞳孔驟縮,猛地轉(zhuǎn)向身側(cè)的妹妹。
墨廷宴,字廷之,這聲 “夜哥哥” 究竟何意?
“將死之人,何必知道太多?”
她冷笑一聲,血玲瓏的紫光驟然暴漲,映得她姣好的面容如同鬼魅。
劇痛剎那間從四肢百骸洶涌襲來,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指,飛向那片曇花叢。
血玲瓏果然如傳聞中飲血而生,刀鋒過處,我的骨肉像春日融雪般片片剝離。
墨廷宴蹲下身,鎏金護(hù)甲劃開我腕間黛青血脈,溫?zé)岬难獫苍跁一ǜ?,雪白花瓣瞬間變成妖異的胭脂色。
“晞兒可知,你每日服的養(yǎng)榮丹里摻了西域尸蠶?”
他指尖沾了我的血,在白玉磚上畫著古怪符文,“這三年,你的血才是讓曇花逆時(shí)而開的藥引。”
‘喀嚓’一聲脆響,我聽見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響,血玲瓏正在挑斷我的腳筋。
御花園四周黑影幢幢,十二玄甲暗衛(wèi)早已封鎖所有出口,這場(chǎng)殺戮他們?cè)缬蓄A(yù)謀,而我竟一無所知。
妹妹的刀尖抵住我戰(zhàn)栗的心臟:“好姐姐,現(xiàn)在……便用你這鳳凰真血,澆灌出傳說中的血色曇靈吧,為夜哥哥的千里江山,永固萬年?!?/p>
劇痛中,記憶忽然雪亮。
七日前司天監(jiān)說紫微星黯,我笑他杞人憂天;三日前,尚宮局呈上新制龍袍,我親手以金線補(bǔ)全領(lǐng)口蟠紋,最后一針,深深刺入指腹;昨日妹妹邀我品雨前龍井,我腕間玉鐲碰著青瓷盞叮當(dāng)作響——
茶盞邊緣若隱若現(xiàn)的青色粉末在眼前閃回,我渾身血液驟然凍結(jié)。
原來早在十年前,真正的墨廷宴就已經(jīng)死了。
如今坐在龍椅上的,竟是戴著人皮面具的西狄質(zhì)子——司承夜!
最后一絲天光湮滅時(shí),我也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咬碎了藏在齒間的孔雀膽。
近日后宮不寧,我時(shí)常被夢(mèng)魘,又聽聞?dòng)形鞯姨阶訚撊?。以免淪為西狄人質(zhì),用以挾制墨廷宴,我才尋來這孔雀膽,卻未曾想,最終殺我的,竟是墨廷宴。
劇毒撕裂五臟六腑的瞬間,我看到妹妹驚恐后退的身影,看到冒牌皇帝被毒血濺到的右手開始潰爛。
血泊中浮起幽藍(lán)磷火,三十六株曇花同時(shí)凋零,所有沾染我鮮血的人身上都綻開血曇印記。
妹妹方寸大亂,尖叫道:“你吃了何物!”
我冷冷瞥她一眼,目光逐漸渙散。
“以吾血肉為祭,喚八方怨靈為契……”我染血的唇揚(yáng)起弧度,任意識(shí)沉入深淵,“待本宮從地獄歸來時(shí),定要這九重宮闕……”
“血債血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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叮——
翡翠禁步驟然相擊,清越之聲如冰錐刺入耳中,藍(lán)末晞猛然睜眼。
菱花鏡內(nèi),少女明眸皓齒,珊瑚簪斜綰云鬢,碧玉流蘇輕晃,映得那張臉愈發(fā)嬌艷鮮活——恍如隔世。
“大小姐總算起了!”身后傳來枝枝熟悉的調(diào)笑聲,“大皇子的聘禮隊(duì)伍都過朱雀橋了,老爺早帶著二小姐去前院候著了,您可得快些?!?/p>
藍(lán)末晞恍惚低頭,怔怔望著自己完好如初的雙手。
腕間鑲玉銀鐲隨動(dòng)作輕響,本該無瑕的肌膚上,卻詭異地多了一朵血曇印記——殷紅如生,似剛自皮肉里綻開。
……方才那場(chǎng)被妖刀剜心、毒藥蝕骨的慘烈,竟不是噩夢(mèng)!
她猛攥廣袖。
銅鏡邊緣,“景泰三十年”的銘文清晰可辨——正是娘親尚在、她未嫁之時(shí)!
“小姐這般姿容,大皇子見了定會(huì)傾心……”
枝枝俯身去取梳篦時(shí),忽噤聲。
銅鏡里少女唇角微揚(yáng),那笑意竟似淬了冰的刀光,驚得她取梳篦的手猛地僵在半空。
藍(lán)末晞不動(dòng)聲色地支開枝枝:“枝枝,你去稟告父親,就說我即刻便到?!?/p>
丫鬟離開,藍(lán)末晞霍然起身。
茜紗窗下,那株梨樹正結(jié)滿米粒大的花苞。
前世就是用她認(rèn)祖歸宗的血澆灌,才使這株枯木起死回生——原來早在那時(shí),太傅府就已經(jīng)在試探她的命格。
一年前她們母女突然被接回太傅府的謎團(tuán)也豁然開朗——尖酸刻薄的大夫人怎會(huì)答應(yīng)給母親妾室名分,又怎容區(qū)區(qū)通房的女兒與嫡女同嫁?原來早算準(zhǔn)她這身鳳骨,能助墨廷宴奪嫡登基,然后把藍(lán)顏姝親手奉上至高無上的鳳位。
她掐斷一枚梨枝,汁液順著素手蜿蜒而下,竟比妝奩里的丹蔻還要艷上三分。
憶起前世妹妹捧著《女則》與她執(zhí)手夜話:“阿姐為后我為妃,永不相負(fù)?!?/p>
“好一個(gè)姐妹情深,永不相負(fù)!”
巷口禮樂聲驟起,大皇子儀仗已至。
藍(lán)末晞將斷枝擲入妝奩,驚起半匣明珠亂滾。
鏡中少女眸色幽深如古井:“既然鳳命在身……”
玉指撫過血曇印記,前世被妖刀血玲瓏片片剜肉的痛楚驟然清晰。
她忽然輕笑出聲,取來胭脂,用食指蘸著胭脂,在鏡子上畫了道詭譎符文——正是司承夜用她的血畫的催曇咒。
“這一世,且看這鳳命劫……”
“究竟該染誰的血?”
“大小姐!老爺急召!”枝枝跌撞入內(nèi),只見滿地胭脂碾碎的梨苞,殷紅如血。
鏡中少女抬起食指慢悠悠的涂抹口脂,起身回眸時(shí)眼底似有鳳凰振翅:“走吧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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