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慕可沒有給李氏任何反擊的機(jī)會,吃完飯,然毫不猶豫地嚷著要離開。
按照這個時代的習(xí)俗,通常情況下新婚夫婦回門都會留宿一晚再走,但趙慕卻叫嚷著回去,仿佛侯府不是他的家,歐陽府才是。
趙慕卻沒有想那么多,他只是覺得侯府是一個骯臟之地,久留讓人惡心,覺得會把納蘭玷污了。
趙侯爺?shù)哪樕S著趙慕的叫嚷變得越來越難看,而李氏則趁機(jī)插話道:“二郎啊,你看你都已經(jīng)回來了,怎么能不住一晚再走呢?”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小得意,你個混賬玩意,斗不過老娘,你以為你走得了嗎?
然而,趙慕并未理會李氏的虛情假意,他毫不客氣地回懟道:“大娘子,我原先住的院子,你們弄得亂糟糟的,到處都是雜物,哪里適合我夫婦居住,要是住別人院子,我們夫婦又不方便,夫人,我們回家吧。”他的言辭直接而堅(jiān)定,不給李氏絲毫反駁的余地。
趙慕的話音剛落,老太太突然笑了起來,她看著趙慕說道:“你這個小滑頭,心里想什么我還能不知道嗎?你不就是想和蘭兒多相處一會兒嘛。不過,你這樣說,可讓大娘子有些下不來臺。”
老太太的這番話,表面上似乎是在為趙慕解圍,實(shí)際上卻是在暗諷李氏。畢竟,是李氏把趙慕的院子弄成那副模樣,新婚夫妻自然無法在家里留宿,這無疑是在變相地驅(qū)趕他們,想讓外人笑話他。
李氏被倆人一個紅臉一個黑臉,一下子晾在了那。而納蘭因?yàn)橼w慕那句“回家”,成功取悅她了,她起身說道:“夫君說得對,確實(shí)不方便,荷清荷月,你們收拾收拾,我們一會兒回家?!?/p>
趙侯爺原本還想打個圓場,卻被納蘭這句話給堵了回去。荷月、荷清這兩個大丫鬟更是手腳麻利,立馬就收拾好東西。
侯府眾人只能無奈的送他們出門,在出門時,趙慕感覺到不對勁,午飯時趙炘不在,這癟犢子玩意,不會憋著什么損招等著我吧。
趙慕正暗自警惕著,突然,前方街角處傳來一陣喧鬧聲。還沒等他反應(yīng)過來,趙炘便帶著一人朝他們走來。
趙慕看著趙炘身后之人,頭皮一陣發(fā)麻,平安看見直接急得直冒汗,他想上前去攔,卻被趙慕阻止了。趙慕冷笑看著,不愧是李氏的額兒子,這損招一招接一招啊!
趙侯爺此時心中對三兒子的愚笨可謂是憤恨到了極點(diǎn)。
三兒子費(fèi)盡心機(jī)將此人帶來,本以為能夠借此機(jī)會狠狠地羞辱一下趙慕,可誰能料到,自己剛剛才簽下了借據(jù)啊!要是歐陽府突然反悔,把趙慕趕出來,那自己又該去哪里弄那么多銀子還給人家呢?
而且,現(xiàn)在趙慕都已經(jīng)成過親了,陳家肯定也不會再要他了。趙侯爺畢竟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,考慮問題自然要比他兒子更加深遠(yuǎn)一些。
然而,此時此刻的趙慕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(dāng)中,他的腦海里正瘋狂地回想著原主和張楚之間的關(guān)系。他越想越著急,一時之間沒有完全應(yīng)對之策。就在他苦思冥想的辦法之時,那兩個人已經(jīng)走到了他的面前。
趙炘輕聲說道:“二哥,我剛才出府去取一點(diǎn)東西,碰巧就遇見這位公子被家丁驅(qū)趕。我見他挺可憐的,就上前詢問了一下,這才知道他是來找你的。所以我就特意把他帶過來給你看看,你是否認(rèn)識他呢?”
趙炘的語氣雖然輕柔有禮,但他的狠厲的目光卻出賣了他,他就是想看趙慕出丑,讓納蘭知道,趙慕就是一個有龍陽之好之人,跟這種人是沒法過日子的。
納蘭其實(shí)剛才一見到張楚,就已經(jīng)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。她現(xiàn)在非常好奇這個人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,同時也很想知道他和張楚之間的關(guān)系是否真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。
畢竟,如果真是那樣的話,自己可得提前做好應(yīng)對的準(zhǔn)備,以免到時候局面失去控制,自己也吃暗虧。
此時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趙慕,張楚更是楚楚可憐道:“二爺,聽說你成親了?”他語氣輕柔,嗓音似山間潺潺的溪流,流淌著寧靜與悠遠(yuǎn),那低緩而深沉的聲調(diào),仿佛藏著無數(shù)動人的故事,趙慕聽著都不由感嘆,此人要是在自己的時代,肯定是一個萬人追捧的播音員。
張楚見趙慕仍然沉默不語,嘴角下沉,露出一抹淡淡的憂傷,委屈道:“既然二爺如此沉默,想必是張某是叨擾了,那我就先告辭,打擾了,二爺?!闭f罷,他緩緩轉(zhuǎn)過身去,似乎真的準(zhǔn)備邁步離去。
這只是張楚的小把戲罷了。他對趙慕的脾氣性格了如指掌,自然也知道如何拿捏趙慕最為有效。
盡管今天趙慕看他的眼神與往昔相比,少了幾分深情,但張楚對認(rèn)為趙慕對他情根深種,不會輕易讓他受委屈,只要他裝裝樣子,趙慕肯定回來哄他。
就在張楚轉(zhuǎn)身的瞬間,一旁的平安突然急了起來。他深知自家公子與張楚之間的貓膩,以往只要張楚說出“張某”這兩個字,自家公子就會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,然后四處搜羅各種奇珍異寶,想盡辦法去哄張楚開心。
眼看著張楚就要離去,平安心急如焚,忍不住脫口喊道:“張公子!”
然而,他的話音未落,后腦勺就突然挨了一下。原來是月清見平安如此莽撞,連忙伸手拍了他一下,嗔怪道:“你這是找死??!怎么如此不分輕重緩急!”
平安被這一拍打得有些發(fā)懵,回過神來后,心中懊悔不已。他懊悔自己一時沖動,竟然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開。但同時,他更擔(dān)心的是自家公子會因?yàn)閺埑碾x開而心情不悅,到時候恐怕會拿自己撒氣。
平安心里暗暗叫苦不迭,只覺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頂,就像那豬八戒照鏡子——里外不是人?。?/p>
就在這時,趙慕卻突然開口說道:“平安,人家張公子要走,你怎么還攔著他呢?”
平安頓時愣住了,一臉茫然地看著趙慕,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。他完全不明白自家公子為何會這樣說,這與他所了解的公子完全不同。
平安心想:“公子,您這是怎么了?您怎么能這樣說呢?您別這樣說,我心里好害怕??!”他原本是出于對趙慕的關(guān)心才攔住張楚的,可現(xiàn)在卻被趙慕責(zé)備,這讓他感到十分委屈和不解。
而張楚聽到趙慕這樣說,心中的火氣更像即將要噴射的火山一樣。他瞪大了眼睛,怒視著趙慕,心道:“趙慕,你最好別后悔,現(xiàn)在成親了,了不起了。不是以往你抱著我、喊我寶貝,拿金銀細(xì)軟來哄我的時候,等今天這事過了,你看我怎么跟你算賬!”
不過,這張楚也是笨,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看清現(xiàn)狀,今天被趙炘三言兩語就哄騙過來。他一直以為趙慕還是那個對他百般呵護(hù)、言聽計(jì)從的趙慕。
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趙慕已經(jīng)有一個多月沒有去找過他了。在這一個多月里,張楚在伶人館的日子可謂是每況愈下,老鴇甚至開始逼迫他去接客,而他卻還天真地以為自己仍然是趙慕捧在手心里的寶貝。
他故作嬌柔,準(zhǔn)備轉(zhuǎn)身離開,這時趙炘開口說道:“二哥,張公子可是好不容易來找你一趟啊,你怎么能這么狠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