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開始便是錯的,早該結(jié)束,從此橋歸橋,路歸路。
周寅篤定她在說氣話。
“我并沒有打算休你,你仍然是我夫人。”
聞言,柳靜姝臉色一黯,眸中閃過狠厲之色。
她站直身子,看向陸歡意時語氣誠懇。
“如今姐姐的娘家不景氣,若是你這里還出岔子,陸大人怕是會遷怒你,往后你在這長安城中,又如何自處?。俊?/p>
“……”
“郎君是有情有義之人,斷斷不會棄了糟糠之妻的,你大可以把心放肚子里。”
周寅聽了這話,越發(fā)自信陸歡意絕不會真心想要和離,只不過借故同他鬧上一鬧。
他自以為話已說得足夠明白,不必再多說,攬著柳靜姝便要往外走。
陸歡意看著他們成雙成對的背影,不知不覺捏皺了紙張。
即將看不清人影,陸歡意幾步追上去,攔住他們?nèi)ヂ贰?/p>
“如若你不肯,我便告到衙門去。不想鬧得太過難堪,今日就按上你的手印?!?/p>
她一把將和離書拍在周寅的胸膛。
周寅看著她盛怒的眼睛,那眸底的決絕做不得假。
他下意識的先松開了懷里的柳靜姝。
無論如何,他的確從未想過和離。
至于這張紙,他沒有去接,任由它再次飄落在地。
柳靜姝上前一步,質(zhì)問道:“姐姐,郎君哪里對不住你,沒叫你侍奉一日公婆,也沒嫌棄姐姐生不出孩子,姐姐又要以什么理由告到衙門去?衙門又憑何向著你?”
她聲音綿軟,卻字字咄咄逼人。
陸歡意瞪著她:“這不是你想要的么,否則你今日何以來我面前耀武揚威?既然如此,你該勸你的郎君與我和離才是!怎么還替我打退堂鼓呢?”
“你!”柳靜姝故作說不過,氣惱道,“姐姐你為何要這般誤解我!我盼著你和郎君好好的呀,也常常勸郎君去關(guān)懷姐姐的!”
周寅有些恍神,見柳靜姝楚楚可憐的看著他,便說:“是啊,你誤會靜姝了,她很操心我們之間的夫妻情意?!?/p>
陸歡意涼笑。
誤會嗎?盼著他們好好過嗎?
“既然如此,我這就回去同你好好過,今晚就給你生兒育女,免得連累她操心?!?/p>
周寅不知為何,心中竟松了口氣。
“白日里我便說今晚留宿在你房中,你偏要鬧這一出。行了,先回去?!?/p>
他伸手要去握陸歡意的手。
柳靜姝忽然捂住腹部,夸張的弓起腰,臉色變得尤為難看。
周寅只能去顧她:“怎么了?肚子又疼了?”
柳靜姝綿軟倚靠在他懷里,有氣無力的說:“沒事的,郎君給我找個大夫便好,郎君陪姐姐吧?!?/p>
周寅連忙將她攔腰抱了起來,大步往外去。
“都什么時候了,還想著顧及別人,自然先顧你!”
人走遠(yuǎn)了,陸歡意低頭看。
地上那張紙?zhí)砹说廓b獰足印,是周寅踩了一腳。
……
陸歡意病了。
小桃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都日上三竿了,她還沉沉睡著。
“小姐!”
小桃輕輕喚她,發(fā)覺她身子燙得要命,急的都快掉出眼淚來。
陸歡意撐開一點眼皮,迷迷糊糊“嗯”了聲,又翻過身繼續(xù)睡。
她實在很困,頭昏昏沉沉的,四肢也酸痛。
小桃摸了摸她額頭:“我去請大夫!”
剛跑到門口,就跟陸父碰了個正著。
陸父帶來兩個家仆,面色沉沉對小桃道:“去叫你小姐出來?!?/p>
小桃看到家仆手里拿的長鞭,慌了神。
這情形,一看便是姑爺看小姐夜不歸宿,立即去向老爺告了狀。
“老爺,小姐是被姑爺氣急了,昨晚那妓子還上門來耀武揚威呢,小姐她眼下還病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