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“嘶......這什么鬼地方!要死人的吧?! ”
林妙音覺得自己簡直是倒了八輩子血霉。
想她堂堂南疆林氏嫡女,要風(fēng)得風(fēng)要雨得雨,結(jié)果呢?
一睜眼就被發(fā)配到了這鳥不拉屎的邊境!
放眼望去,黃沙漫天,亂石嶙峋,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土腥味兒。
就這破地方,別說跟她那雕梁畫棟的閨房比了,連豬圈都嫌棄吧!
“呸!”
林妙音狠狠地啐了一口,把嘴里的沙子吐出來,精致的小臉上滿是怒意,“林家那群老不死的東西,等姑奶奶我翻身了,非得把你們的胡子都拔光!再將你們的丹田廢了!”
要說這林妙音,在南疆那可是出了名的紈绔。
斗雞遛狗,招貓逗狗,那是一樣不落。
但誰也不知道,這只是她用來偽裝自己的保護(hù)色。
畢竟,在林家,嫡女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免死金牌,明槍暗箭多著呢。
這次被發(fā)配邊境,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。
還不是家族里那些眼紅她身份的庶出姐妹,暗地里給她使絆子,一封匿名書信,里面寫著她【行為不端,敗壞門風(fēng),私下結(jié)交邪修】的誣陷之詞,更可氣的是這些人還都說她嘴巴毒,有辱門風(fēng)!
然后,直接就把她給扔到了這鬼地方自生自滅。
“哼,想讓姑奶奶我死在這鬼地方?做夢!”林妙音冷笑一聲,玉手輕撫腰間的荷包,里面藏著她偷偷帶出的幾顆回氣丹和一枚殘缺的玉簡。
她林妙音從小就心思敏銳,早就在暗中為自己留了后路。
即便被流放,也絕非那種輕易認(rèn)命之人。
既來之,則安之。
不過話說回來,她這一路風(fēng)餐露宿,靈力消耗甚巨,如今已經(jīng)饑腸轆轆。
離家前她偷藏了些干糧,卻在半途遭遇山匪,不得已動用靈力護(hù)身,結(jié)果食物和大半財物都被搶了去。
咕!肚子不爭氣地抗議著。
林妙音玉手掩面,欲哭無淚。
這都什么事兒??!想她林妙音,出身尊貴,何時受過這等窘境?
若是讓那些世家小姐看到她此刻這副模樣,怕是要笑掉大牙了。
她暗自咬牙,熬過這段苦日子,總有一天要?dú)⒒啬辖?,將那些害她的人一個個拖出來,碎尸萬段!
突然,一陣低沉的嗚嗚聲傳來,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林妙音警覺地向聲源處望去,只見不遠(yuǎn)處的草叢中,一雙幽綠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她。
“什么玩意兒?”林妙音心下一沉,暗暗握緊了腰間的匕首。
下一刻,草叢劇烈抖動,一只體型龐大通體漆黑的兇獸猛地?fù)淞顺鰜恚?/p>
“我去!這是什么鬼東西?!”
林妙音面色劇變,本能地向后跳開。
那兇獸像極了狼,卻比普通的狼大了幾倍,額頭上還長著一對彎曲的角,身后拖著一條長滿尖刺的尾巴,看上去陰森可怖。
“角狼?這不是傳說中的妖獸嗎?”林妙音倒吸一口涼氣。
角狼乃二階妖獸,速度驚人,力大無窮,最恐怖的是它們的角中蘊(yùn)含劇毒,一旦被刺傷,輕則全身麻痹,重則魂飛魄散。
林妙音雖然平日里愛舞刀弄槍,但那都是跟家里護(hù)衛(wèi)玩玩而已,真要對上這種兇殘的妖獸,簡直就是以卵擊石。
然而生死關(guān)頭,林妙音反倒冷靜了下來。
“姑奶奶我今天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!”
她猛地抽出匕首,擺出一副迎戰(zhàn)的架勢,祖母曾教過她一套劍法,雖然因?yàn)殪`根孱弱,從未施展得出彩,但拿來對付眼前這畜生,或許還有一線生機(jī)。
角狼見獵物不逃反戰(zhàn),一雙幽綠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,隨即發(fā)出一聲震天咆哮,張開血盆大口向林妙音撲來!
林妙音不退反進(jìn),手中匕首如游龍般刺向角狼的眼睛,這是它全身上下唯一的弱點(diǎn)。
“給姑奶奶去死!”
匕首劃破空氣,卻被角狼靈活地避開。
那畜生反而一爪拍來,直接將林妙音擊飛數(shù)丈之遠(yuǎn)。
噗!
林妙音重重摔在地上,一口鮮血噴出,渾身疼痛欲裂。
“好你個畜生,竟敢傷你林大小姐!”林妙音強(qiáng)忍劇痛,掙扎著爬起來,臉上卻露出一抹狠厲的笑容,“真當(dāng)姑奶奶我是病貓不成?”
她強(qiáng)撐著身體,腦海中卻閃過一絲疑惑,這畜生不對勁,普通的角狼根本不該有這么強(qiáng)的實(shí)力,它至少已經(jīng)是三階妖獸的水平了!
就在林妙音陷入絕境之際,腰間的玉佩突然發(fā)出一陣刺目的白光,一股暖流瞬間涌入她的四肢百骸。
“這是......靈氣?”林妙音驚喜地感受著體內(nèi)翻涌的奇異力量。
她天生靈根孱弱,從未能引動半點(diǎn)靈氣,可眼下體內(nèi)竟有靈力流轉(zhuǎn)?
來不及多想,那角狼已經(jīng)再次撲來。
林妙音本能地將手中匕首刺出,卻見刀鋒上竟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白光!
“嗷——”
只聽一聲凄厲的慘叫,匕首準(zhǔn)確無誤地刺入了角狼的左眼!
林妙音心中一喜,剛要乘勝追擊,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,體內(nèi)靈力消耗過大。
她的身體已經(jīng)到了極限.....
角狼單眼流血,憤怒至極,仰天長嘯一聲,竟然引來了遠(yuǎn)處的幾只同類!
“完了,今天要交代在這兒了……”林妙音心里一片絕望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一道身影如同閃電般沖了過來,一把將林妙音拉到身后。
“孽畜,休得傷人!”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。
林妙音定睛一看,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手持獵刀的男人,擋在了她的身前。
那獵戶眼神銳利,身手矯健,手中的獵刀揮舞得虎虎生風(fēng)。
幾招下去,就將那只野獸逼退。
剩下的幾頭角狼見狀,低吼幾聲,竟然掉頭逃走了。
“多謝前輩救命之恩!”林妙音強(qiáng)撐著站起身,向那陌生男子施了一禮。
那獵戶收起獵刀,回過頭來擺了擺手,“小姑娘不必客氣,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,再說,這荒郊野嶺的,你一個女娃子,也怪可憐的?!?/p>
他看上去三十出頭,濃眉大眼,下巴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,給他的憨厚倒是增添了幾分兇悍之氣。
“小丫頭,膽子不小啊,敢一個人在七荒邊境閑逛?!鲍C戶粗聲粗氣地說道,上下打量著林妙音,“這里可不是你們這些嬌小姐能來的地方。”
林妙音本想反駁,卻看到對方腰間的令牌,頓時眼前一亮。
“前輩是......獵妖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