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,不斷有土匪起來到廟外如廁和嘔吐,只聽大嗓門說:“NND,好像吃壞了肚子。你小子沒喝多少酒吧?怎么還吐了?!?/p>
小個子土匪說:“我不但吐,還頭暈肚子痛!”說完就倒地抽搐起來。
“不好,我們會不會是中毒了!大哥!”大嗓門剛剛喊了一句,就被人從后邊給了一悶棍,暈倒在地。
打暈他的正是蘇牧,蘇牧拿著棍子進(jìn)了屋,屋內(nèi)此時有人點亮了火折子。
剩余三個土匪已經(jīng)被吳六幾人給制服,但那個為首的土匪卻一手抓了蘇錦的胳膊,一手拿著匕首。額頭冒著虛汗,強(qiáng)忍著什么,“死丫頭!不想活了?那就別活……”
話沒說完,低頭看見從胸前露出一個劍尖來。
蘇錦大駭,只見身邊的黑衣人利落的將長劍收回,土匪首領(lǐng)應(yīng)聲倒地。
蘇錦前生今世都沒見過死人,更何況是如此近的距離。瞧著黑衣人面含微笑的俊臉慢慢放大,不由得眼前一黑,暈了過去。
等蘇錦再次醒來躺在稻草鋪就的地上,天色已經(jīng)大亮,小包子蘇斂盯著蘇錦的臉,秦嬤嬤在身邊端了一碗稀粥。
“祖父,阿姐醒了。”蘇斂高興的沖著蘇庭說。
秦嬤嬤:“喝點粥吧,馬上就出發(fā)了?!?/p>
蘇錦坐起身,廟內(nèi)有蘇斂、蘇庭和秦嬤嬤,不見其他人。
秦嬤嬤說:“其他人都在外邊呢,快喝粥吧!”
蘇錦端起粥碗,大口的喝了起來。
老爺子蘇庭狀態(tài)不是很好,有些氣喘??粗羁攘藥茁暎f道:“丫頭,現(xiàn)在感覺如何了?哪兒還不舒服嗎?”
蘇錦晃了晃腦袋:“沒什么,挺好的?!?/p>
“哼!差點把自己的小命搭上!要不是老夫幫你,你現(xiàn)在都已經(jīng)過了奈何橋了?!倍厒鱽硎レ`翁的吐槽。
蘇庭:“你昨晚上太冒險了??!以身試毒,如果那匪徒不吃那毒蘑菇或者識破了你,你待如何?”
蘇錦:“……沒想那么多,可他們就是上當(dāng)了呀,哈哈。”
蘇庭搖了搖頭又咳了兩聲:“那是你運氣好。做一件事之前要想好退路,要有自保的手段再去做才長遠(yuǎn)?。 ?/p>
“出發(fā)了!趕緊出來!磨蹭什么呢?”張永安沒好氣的在門外嚷嚷。
蘇斂扶著蘇庭慢慢起身向外走去,蘇錦也連忙爬起來。
來到門外,吳六等人正在給蘇宜戴枷鎖,見蘇庭出來也拿了枷鎖來?!斑M(jìn)城需要檢查的,先戴著吧!”
蘇錦發(fā)現(xiàn)昨天的土匪不見一人,連黑衣人也不知所蹤。于是小聲問秦嬤嬤,“那些人都哪去了?”
秦嬤嬤:“匪徒死的死,逃的逃,那個黑衣服的小伙子也走了,不知道哪去了?!?/p>
雨停了,可天氣更冷了。吳六說今日能進(jìn)海域關(guān),需要在城內(nèi)休整一日進(jìn)行補(bǔ)給。
傍晚的時候一行人進(jìn)了城。
官府押送犯人每到一個城池都要到當(dāng)?shù)毓俑k理公文交接,人員登記和情況報備等手續(xù)。
蘇錦等人男女隔著欄桿分開,一起被關(guān)押在了海域關(guān)的一個臨時看押所。
半夜的時候,老爺子蘇庭病了,一直在咳嗽,并且發(fā)了高熱。
因為年齡大,先前在牢獄中又受了傷醫(yī)治不及時。蘇宜和蘇牧急得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,招呼看守的獄卒找囚醫(yī)。
獄卒被吵起來十分不耐煩:“喊什么喊!又沒死!現(xiàn)在沒人,明早上再說!”說完轉(zhuǎn)身就走。
蘇牧有些著急,正常應(yīng)該花點銀錢就能搞定獄卒,奈何流放以來可謂是身無分文。
忽然想起蘇櫻跟他提過,蘇錦在身上藏了二十兩銀票的事,那是在遇山洪爆發(fā)之后,蘇錦和蘇櫻在大樹后邊整理衣裙,蘇櫻親眼所見。
于是轉(zhuǎn)過身低聲對蘇錦說:“那個……有個事咱倆商量一下?!?/p>
蘇錦見他欲言又止,感覺沒什么好事。“咱倆能有啥可商量的?”
蘇牧有些局促:“你能不能把你那銀票借給我十兩?”
蘇錦下意識的將手按在銀票所在的口袋上。“沒有,我早就沒銀子了!”
“你有!”蘇牧眼神堅定。
蘇錦:“你怎知我有?”
蘇牧遠(yuǎn)遠(yuǎn)的瞟了一眼蘇櫻,“你肯定有,就是我給的那兩張,你根本沒機(jī)會花掉?!?/p>
蘇錦順著他的眼神,看見蘇櫻向高氏身后躲了躲,心里明白又是蘇櫻這死丫頭出賣了她。
“我沒花,我都不知道丟哪去了!”
蘇牧:“你現(xiàn)在借給我十兩,將來還你一百兩,不,五百兩,如何?”
“……好,成交!但是要立下字據(jù),否則空口無憑?!碧K錦見拖不過去,走到角落里,從里衣口袋里拿出一張銀票,斜睨了蘇櫻一眼。
高聲道:“有的人年紀(jì)不大,專門在背后給人使絆子。小心下次讓我抓住,看我不收拾她!”
蘇櫻臉一紅,怯怯的轉(zhuǎn)過身面向高氏,裝作沒聽見。
蘇錦鄙視的看著蘇櫻,對蘇牧說:“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,要是背信棄義不還,你就不是男人!”
蘇牧接過銀票:“你其實會的成語還蠻多的,說你沒有學(xué)過我都不信?!?/p>
蘇錦:“……”
蘇牧拿到銀票,沖著外邊高聲喊獄卒。
獄卒罵罵咧咧的過來,正欲發(fā)怒,見蘇牧手中的銀票眼睛一亮,麻利的接過來:“嘿嘿!行啊,還有貨呢!”
“不是我不給你們找大夫??!這個點了,根本就找不到人?!豹z卒攤了攤手無奈的說。
蘇錦也走上前說道:“那小哥是否行個方便,為我祖父帶一桶溫水和一個毛巾過來?”
獄卒:“毛巾?什么毛?”
蘇錦:“面巾!擦臉的面巾?!?/p>
“那沒問題,等著??!”說完不一會兒就拎了一桶水,扔了一個臟了吧唧的棉布巾過來。
“小哥”,蘇錦指了指外面桌子上獄卒的酒壺,“還有酒嗎?”
獄卒拿起酒壺晃了晃,十分好說話:“有倒是有,算了,給你吧!”說完,把酒壺遞給蘇錦,哼著小曲走了。
蘇錦接過來一看,還有上半壺酒,夠用。
老爺子發(fā)燒,沒有藥物,就急需物理降溫。
蘇錦告訴蘇牧用酒和溫水給老爺子擦拭身體降溫的方法,就回避了。
古代男女即使是父母生病,遇到脫衣的環(huán)節(jié)也要回避。
經(jīng)過這兩天的遭遇,蘇錦對老爺子蘇庭說的話有了深切的體會。那就是人一定要有自保能力,否則在這樣的社會環(huán)境下想活著太難了。
蘇錦摸了摸胸前的哨子,吹了一長兩短?!笆レ`伯?你說我學(xué)醫(yī)還來得及嗎?”蘇錦喃喃的問。
圣靈翁虛影比先前還淡,一副沒睡醒有起床氣的樣子:“你這丫頭,不是說特殊情況下才能如此喚我的么?”
但見蘇錦沒精打采,圣靈翁緩和了語氣說:“你本來就會醫(yī)術(shù)?。≡谒幧窆葍蓺q開始識別藥草,四歲識文讀醫(yī)書,七歲已經(jīng)能診脈,九歲獨立用金針,藥神谷的圣女怎能是白給的?”
哇!原主這么強(qiáng)?蘇錦一陣汗顏:“可我不是她,和她相比,我就是廢材一個?!?/p>
“非也!我能蘇醒就證明你就是她,她也是你。不過你目前沒找回記憶,我的能力受你影響,現(xiàn)在也是勉強(qiáng)化形?!?/p>
蘇錦:“我有原主九歲之后的全部記憶,為何沒有藥神谷的記憶呢?”
“你的記憶應(yīng)該是被封印了。該是時機(jī)未到,放心,我會助你一點點找回記憶。好了,無事別喚我?!闭f完圣靈翁消失在蘇錦面前。
老爺子蘇庭在天亮的時候退燒了,算是暫時脫離了危險。
但是病沒有好,在路上只能越來越危險。
吳六幾人出現(xiàn)的時候,蘇宜跟他說明了情況,請求吳六給找囚醫(yī)。
囚醫(yī)只負(fù)責(zé)開方子,買藥卻需要家屬出銀子去買。
蘇牧知道,全家除了蘇錦這里還有十兩銀票,根本沒有錢來買藥。
蘇錦算是明白了,她是被蘇牧這個黑心黑肺的混蛋給徹底坑了。
不怕,君子報仇十年不晚!蘇錦咬牙又借出五兩銀子買藥,但是要求自己親自去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