蒼莽山晨霧中,地宮大門的星紋與太阿青冥劍產(chǎn)生共鳴,呂溫臂上的妖紋咒文竟化作光點被劍身吸收。他望著門上與太虛羅盤相同的星圖,指尖撫過祖父留下的玉牌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玉牌邊緣的缺口竟與門扉上的凹槽完美契合。
“阿爺……您究竟知道多少秘密?”少年低語,將玉牌嵌入凹槽。剎那間,地宮內(nèi)涌出海量靈氣,形成北斗七星的光影軌跡,正是清微宗失傳的“北斗問心陣”。太阿劍自動出鞘,懸浮在星圖中央,劍身上的星紋與地面陣紋同步亮起,竟勾勒出他紫府內(nèi)九座仙臺的輪廓。
“此陣需以紫府仙垣體催動,看來祖父當年也是清微弟子?!眳螠匾齽咏鹋_劍意,按北斗方位依次點亮星圖,“天樞主災(zāi),天璇掌厄,天璣……”
話未說完,陣紋突然逆轉(zhuǎn),原本的北斗星圖竟化作“七殺破軍陣”,地面伸出青銅鎖鏈纏向他的腳踝。少年急忙引動雷臺與風臺,雷耀風輪切開鎖鏈,卻見鎖鏈斷口處滲出黑色黏液,正是九幽魔宗的血煞之氣。
“不好,有人用魔宗功法篡改了陣紋!”呂溫催動光臺凈明之力,只見陣紋深處藏著數(shù)枚血色玉簡,正是白朔曾使用過的血煞玉簡,“難道白朔殘魂來過這里?”
玉簡突然爆開,化作血手抓向他的面門。呂溫揮劍斬落,卻發(fā)現(xiàn)血手竟能分裂增殖,最終形成數(shù)十道血影將他包圍。危急時刻,他引動太素金丹,九臺仙臺虛影在體外顯化,每座仙臺都射出一道光束,組成微型太虛仙垣,將血影盡數(shù)凈化。
“看來第五塊碎片的消息已泄露?!眳螠厥掌鹩衽?,踏入地宮。門內(nèi)是一條九曲回廊,墻壁上刻滿了清微宗與妖族大戰(zhàn)的壁畫,其中一幅畫著太素真仙與妖帝同歸于盡的場景,妖帝手中握著的,正是蠻荒碎片。
行至回廊盡頭,一座巨大的星象儀映入眼簾。星象儀中央懸浮著一枚刻滿云紋的碎片——正是第五塊“云紋碎片”,而星象儀的支架上,竟捆著具身著清微道袍的骸骨,骸骨手中握著的,是半卷《太虛問道經(jīng)》外卷。
“這是……”呂溫瞳孔驟縮,認出骸骨腰間的玉牌與自己的一模一樣,“難道是祖父?”
他剛要靠近,星象儀突然啟動,無數(shù)星辰虛影從頂部墜落,在地面組成復雜的星斗大陣。呂溫神識沉入陣紋,發(fā)現(xiàn)每顆星辰都對應(yīng)著紫府內(nèi)的一座仙臺,而中央的云紋碎片,正是陣眼所在。
“欲取陣眼,需以九臺之力重塑星圖?!鄙倌甑驼Z,引動九座仙臺依次共鳴。金臺凝聚庚金之星,木臺催生青木之星,當催動到暗臺時,星象儀突然發(fā)出刺耳的警報,一顆血色星辰從陣底升起,竟與他體內(nèi)的太素碎片產(chǎn)生排斥。
“又是血煞之氣!”呂溫皺眉,暗臺靈脈剛接觸血色星辰,便傳來劇烈的灼燒感。他咬碎舌尖,以精血為引,強行催動暗臺與光臺形成陰陽平衡,這才將血色星辰凈化為正常的暗系星辰。
星圖重塑的瞬間,云紋碎片落入他掌心,太虛羅盤同時發(fā)出輕鳴,碎片自動嵌入羅盤缺口,露出新的提示——“昆吾洲千機閣地底,庚金碎片”。呂溫還未來得及欣喜,地宮深處突然傳來石門開啟的轟鳴,數(shù)十道身影涌入星象儀室,為首者身著千機閣服飾,手中卻握著九幽魔宗的血煞刀。
“紫府仙垣體,交出碎片!”領(lǐng)頭者摘下面具,竟是千機閣失蹤的弟子屠方,“當年公輸桓那老東西不肯傳我核心機關(guān)術(shù),如今有了血煞訣,我照樣能成為器道主宰!”
屠方揮手擲出十二枚血煞齒輪,齒輪嵌入星象儀陣紋,竟將星斗大陣轉(zhuǎn)化為血煞絞殺陣。呂溫只覺紫府一沉,九座仙臺的運轉(zhuǎn)節(jié)奏被完全打亂,太阿青冥劍更是差點脫手飛出。
“你們千機閣竟與魔宗勾結(jié)?”呂溫咬牙催動三垣歸一訣,金、木、火三臺共鳴形成焚天領(lǐng)域,“公輸閣主若是知道,定會將你逐出師門!”
屠方狂笑:“老東西早就被我下了蠱毒,此刻怕是連煉器爐都握不穩(wěn)!清微小子,你的太素金丹,我要了!”
血煞絞殺陣的血光化作萬千利刃,呂溫引動水臺與土臺,在身前凝聚出三層水幕土盾。然而血刃穿透護盾的速度遠超預期,第一道血刃已在他肩頭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,血煞之氣順著傷口蔓延,竟在他皮膚上形成黑色紋路。
“阿木傳來的消息果然沒錯,千機閣有內(nèi)鬼?!眳螠貜娙虅⊥?,引動雷臺雷耀之力灼燒傷口,“但你以為僅憑血煞訣,就能對抗太素仙垣?”
太素金丹突然爆發(fā)出九色光芒,呂溫背后浮現(xiàn)出九座仙臺虛影,每座仙臺上都站著一位清微宗先賢的虛影。他握緊太阿青冥劍,劍身上的星紋與云紋碎片共鳴,竟化作一條游動的星河,正是《太虛問道經(jīng)》中記載的“星河斬道術(shù)”。
“太虛星河,斬破虛妄!”
劍光過處,血煞絞殺陣應(yīng)聲而碎,屠方的血煞齒輪也被斬成齏粉。其他魔宗弟子見狀欲逃,卻被星象儀的星斗大陣困住,只能眼睜睜看著呂溫走向他們。
“說,妖帝殘魂的下落!”少年劍指屠方咽喉,“還有公輸閣主的安危!”
屠方顫抖著跪下:“妖帝大人已借吞天蟒的骸骨重塑肉身,正在歸墟古海吸收混沌之氣!至于閣主……他中了我的‘千機蝕骨蠱’,唯有妖道碎片能解!”
呂溫瞳孔驟縮,想起火山口的妖道碎片已嵌入羅盤,而歸墟方向此刻必定危機四伏。他抬手點住屠方穴道,將其收入儲物袋,轉(zhuǎn)身欲離開地宮,卻見星象儀中央的骸骨突然發(fā)出微光,半卷經(jīng)文飛入他的識海。
“太素真仙座下弟子呂清玄,參見祖師……”
識海中浮現(xiàn)出祖父的記憶畫面,年輕的呂清玄跪在太素殿內(nèi),從太素真仙手中接過玉牌與斷劍,畫面最后定格在蒼莽山地宮,他正將云紋碎片放入星象儀,同時在墻壁刻下警示:“若后世弟子得見,切記妖帝殘魂未滅,碎片共鳴乃引魂之術(shù)……”
“阿爺竟是太素真仙親傳!”呂溫震驚不已,看著墻壁上祖父留下的劍痕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劍痕組成的圖案,正是太虛天域的入口坐標。他取出太虛羅盤,碎片共鳴之下,羅盤中央竟浮現(xiàn)出祖父的虛影,虛影手中握著的,正是最后一塊“太初碎片”。
“溫兒,當你看到這段影像時,祖父已為守護碎片而隕落?!碧撚伴_口,聲音與記憶中的阿爺別無二致,“九塊碎片對應(yīng)九州九道,集齊之日便是天道重塑之時。但切記,妖帝企圖借碎片復活,而清微宗的使命,從來不是成為天道的守護者,而是……”
虛影突然被一道血色劍光擊碎,地宮劇烈震顫,天花板上的星紋開始墜落。呂溫連忙沖向地宮入口,卻見門外已被血煞之氣封鎖,白朔的殘魂正獰笑著站在霧中,手中托著的,竟是融合了血煞鼎與吞天蟒骸骨的“血煞妖鼎”。
“呂溫,你的旅程該結(jié)束了?!卑姿返臍埢瓯戎案幽龑?,鼎中傳出的氣息竟不弱于化神境修士,“妖帝大人賜我新生,現(xiàn)在我要拿你的紫府,作為投名狀!”
血煞妖鼎噴出萬千血手,呂溫引動九臺共鳴,拼盡全力斬出一劍。然而經(jīng)過連番大戰(zhàn),他的太素金丹已消耗殆盡,劍光剛觸及血手便告崩解。白朔趁機操控妖鼎困住他,鼎內(nèi)傳來的吸力幾乎要將他的金丹吸出體外。
“阿爺……師尊……”呂溫掙扎著握緊太阿青冥劍,劍身上的星紋卻在此刻全部熄滅,“難道我真的要止步于此?”
就在此時,地宮深處的星象儀突然爆發(fā)出強光,祖父留下的半卷經(jīng)文化作流光融入他的紫府。呂溫只覺丹田一暖,九座仙臺竟開始自主運轉(zhuǎn),形成一個全新的運轉(zhuǎn)模式——不再是單一的共鳴,而是如羅盤般循環(huán)相生。
“這是……太素仙垣的最終運轉(zhuǎn)模式!”他忽然領(lǐng)悟,引動九臺之力反沖血煞妖鼎,“太虛問道,萬法自然,我的道,不是對抗,而是包容!”
九色光芒從紫府爆發(fā),血煞妖鼎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哀鳴。白朔驚恐地想要遁走,卻被光芒追上,殘魂在凈化之光中發(fā)出凄厲的慘叫,最終化作飛灰。呂溫握著太虛羅盤,看著中央新出現(xiàn)的坐標——極淵歸墟古海,知道自己下一站必須前往那里,阻止妖帝復活,同時拯救公輸閣主。
“阿爺,您未盡的使命,就讓孫兒來完成吧?!鄙倌晖虻貙m外的蒼莽山,晨霧已散,陽光灑在祖父的墳塋上,“無論前方是何等強敵,我都會集齊九塊碎片,讓清微宗的道統(tǒng),重新照亮這九州玄界?!?/p>
他收拾妥當,正要踏上歸墟之路,卻聽見蒼莽山深處傳來龍吟——那是與火山口蛟龍相似的氣息,卻更加古老、強大。呂溫握緊太阿青冥劍,轉(zhuǎn)身望去,只見云海中浮現(xiàn)出一座懸浮的島嶼,島嶼邊緣立著的,竟是手持太素真仙斷劍的神秘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