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2章 跳樓
不知道是誰說出去的，好像全公司乃至全世界，都知道王明趁便宜入手了一套不錯的公寓房。
沒錯，有時候他也這么想，心里還是美滋滋的。誰說程序員都是老實人接盤俠呢？我不就趁著房市低迷，買了很多人的夢中情房嗎？
可是交房后，沒多久王明發(fā)現(xiàn)這套房根本不適合自己住，原因是距離公司實在是太遠(yuǎn)了。再說，他一向是公司的加班狂人，下班晚了就住公司里，早了回到公寓里還是找不到歸宿感，只有擠地鐵的疲憊不堪。
總不能為了解決這個問題，他再花錢買輛車吧，更何況他一年都跑不完一箱油，這糟糕的駕駛技術(shù)，豈不是讓別人笑掉大牙。
就這樣，樂景園1棟30樓就這樣一直空著，直到王明極其不情愿的把它丟給了中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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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個月過去了，生活看似還是很平靜。
有天下午，王明正在開會，手機(jī)突然震動起來。他偷摸瞥了一眼，發(fā)現(xiàn)是個陌生號碼。本想直接掛斷拒接了，但直覺告訴他應(yīng)該接聽，而且是必須接。
“喂，請問是王先生嗎？”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：“我是樂居房產(chǎn)中介的小李——李靜雯。您之前委托我們出租的那套公寓，現(xiàn)在有人想看房，請問您方便嗎？”
王明愣了 3秒，心想這套公寓掛出去**個月了，一直沒人問津，沒想到現(xiàn)在突然有了意向客戶，真是喜事來了擋都擋不住。
“哦，太好了，我還以為你們中介不靠譜呢。”他悄悄溜出會議室回答道：“客戶什么時候看房？”
“你時間方便的話，客戶今天晚上就可以?！毙±畈僦惶炀毜钠胀ㄔ?，磕磕巴巴地說：“客戶好像比較著急，如果定不下來，就沒地方住了?！?/p>
王明看了看手表，又從門縫里瞥了一眼滔滔不絕講話的老板，估計會議還得開一會兒。下班再打車過去，最快也要1個小時，他估摸晚上 8點應(yīng)該來得及，急忙回復(fù)道：“那晚上8點吧，我直接去公寓等你們?！?/p>
掛了電話，王明倍感輕松，也沒有多想，貓著身溜回會議室，全身心投入了老板的洗-腦講話中。
詭異的第六感出現(xiàn)了，不知為什么心跳個不停。他深呼吸了幾次也無濟(jì)于事，老板在白板上連寫帶畫，唾沫星子亂飛。
王明發(fā)現(xiàn)他一句話也沒有聽進(jìn)去，一直在琢磨著心里莫名的感覺，這種似乎是要上刑場的不安感，又像和初戀約會前的緊張，這種感覺緊緊地牽引著他的神經(jīng)。
晚上7點50分，我王明打了個網(wǎng)約車，準(zhǔn)時到達(dá)了公寓樓下。初夏的夜晚，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槐花香氣，公園和廣場都是熱鬧的小販和休閑大爺大媽。
真是歲月靜好啊，他深吸一口氣，試圖平復(fù)內(nèi)心的焦慮。
沒過多久，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樓前。從車上下來兩個人，一個是中介李靜雯，另一個女孩應(yīng)該就是意向租客了。
那是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，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，背著個雙肩包，一副剛畢業(yè)的大學(xué)生打扮。
女孩臉上帶著些許疲憊，眼神也有些迷離，好像幾天都沒有睡好。王明一看都是女孩子，就禮貌性地沖她們揮了揮手，展示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。
“王先生，您好?！崩铎o雯熱情地打招呼，“這位美女叫李夢女士，她對您的房子很感興趣，之前看的都是照片和 VR，沒有實際看房，所以今天約您時間過來實地看看。……”
小李又開始充滿激-情地展現(xiàn)她的職業(yè)技能，一套套話術(shù)展開，說的王明頭暈?zāi)X脹。在她滔滔不絕中，他的思緒已經(jīng)飄移到那個陌生女孩身上。
李夢身材勻稱，外表顯得十分柔弱，眉頭緊蹙，似乎有些發(fā)愁的事情難以釋懷。不過，在柔弱中卻顯現(xiàn)著一股難以明說的狠勁兒。
大約十分鐘后話癆李靜雯還在說個不停，王明有點不耐煩地點點頭，表示知道了，轉(zhuǎn)向女孩，伸出手，鄭重地說：“你好，李小姐。”剛說出李小姐三個字，猛然想起這個詞不太好，又尷尬的頓了一下，補充道：“李女士……”
李夢微微一笑，禮貌地和我握了握手，她的手出奇的涼，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“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？”李夢眼里有些光亮，喃喃地說。
這臺詞也太特么老土了，上來就撩我？王明內(nèi)心一頓慌張，激動地想，我可是處-男之身，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牽過，第一次遇見女孩子主動，實在太尷尬。
“我們上去看看吧。”他調(diào)轉(zhuǎn)話題，轉(zhuǎn)身走向電梯。
電梯里，王明時不時從電梯鏡子的倒影偷偷打量李夢。她低著頭不說話，有點不自在，目光也左顧右盼，似乎都不敢大口呼吸。
這個女生太單純了，但是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(zhì)。這種氣質(zhì)讓她整個人散發(fā)著一種詭異的神秘感。
“李小姐是從哪里來帝都的？”王明試圖打破沉默。
“寧夏?！彼喍痰鼗卮?，聲音很輕，但很清晰。
“哦，來這邊工作嗎？”
“嗯，找工作?！彼f，然后又陷入沉默。
電梯到了30層，三個人走出來，摸索著門牌號找到了公寓門。王明掏出鑰匙，打開門，按下玄關(guān)的燈。
房間好久沒人住了，一股腐-敗霉菌味道的空氣迎面而來，他強忍著禁不住咳嗽了兩下，捏著鼻子，跑過去打開窗戶通通風(fēng)。
“請進(jìn)啊，好久沒人住了，空氣不新鮮，都有點發(fā)霉的味道了。”王明一邊捂著鼻子開窗，一邊示意李靜雯和李夢進(jìn)來。
李夢邁著輕飄飄地步子，走了進(jìn)來，環(huán)顧四周，一直沒有精神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。她快步走到落地窗前，拉開窗簾，俯瞰著這座城市的夜景。
“從這里看夜景真美啊。這個樓層確實夠高……這里很合適，是我要找的地方”她輕聲喃喃自語。
王明和小李飛速交換了個眼神，都覺得這個租客肯定有戲。
果然，不出所料，接下來的看房過程異常順利，李夢對房子的狀況，地理位置，樓層高度，居住舒適感等似乎很滿意。
李夢在房間里走來走去，一邊念叨著我聽不清的方言，一邊搓著手做出讓我費解的小動作。
一切順利，李夢表示這個房子很滿意，就是她要找的。接下來就是談合同和交房租了，王明掏出鑰匙放在桌子上，表示了誠意。
然而，就在三人準(zhǔn)備談租金的時候，意外發(fā)生了。
李夢突然從包里拿出一疊現(xiàn)金，放在茶幾上，鄭重地說：“我可以先付半年的房租嗎？”
王明和小李都愣住了，沒有遇到過這么爽快的租客。
近兩年經(jīng)濟(jì)不景氣，工作也不好找，很多人尤其是畢業(yè)生，都難以承受帝都的高昂租金。
兩人本來都做好了租客砍價的準(zhǔn)備了，怎么租客不按照常理出牌？
王明心想不能坑人，尤其是剛畢業(yè)的大學(xué)生，畢竟自己也是從那個青春時代過來的。
王明低頭看了一眼茶幾上的錢說：“通常來說，都是按月付款，除了押金，最多預(yù)付三個月。您這個付款要求有點讓我出乎意外了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，急的中介李靜雯在一旁打手勢暗示：“這樣挺好的哈！”
“李小姐，您不用著急?！敝薪樾±钫f，“我們可以先看看合同，然后再談房租支付方式”
“不，我想先付錢，這樣就不會變了，而且，恐怕……沒時間了……”李夢堅持，眼神閃現(xiàn)出一絲焦急，“而且，我怕……我怕以后……?！?/p>
她支支吾吾話還沒說完，就被中介小李打斷了，他皺了皺眉，總覺得這個租客李夢無厘頭的只言片語哪里不對勁。
“好吧，如果你堅持的話。我們就這樣定了，我電腦里有合同。小李我是不是之前發(fā)給你了？”王明轉(zhuǎn)身問李靜雯。
李靜雯說早就打印好了，先看看條款是否合適吧，反正都是采用房管局的標(biāo)準(zhǔn)租房合同模板，可以手寫修改自己有意見的條款。就這樣，在一個奇怪的氛圍中，三人在合同上簽字畫押。
李夢拿到了鑰匙，王明也提前拿到了半年現(xiàn)金房租，似乎是完美租客和大好人房東的“童話故事”。
然而，意外還是發(fā)生了。
李夢拿著合同和鑰匙借口去陽臺看看，竟然打開窗戶，縱身一躍，跳出窗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