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眼瞅著學(xué)堂就要開課了。
太爺這時候辭去教書先生一職...”
王熙鳳,模樣絕美,恍若神仙妃子,她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,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,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,裙邊系著豆綠宮絳,雙衡比目玫瑰佩。
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?wù)匾\,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,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整體形象艷麗華貴,令人矚目。
不過此時的王熙鳳端坐于軟榻之上秀眉微蹙,帶著不滿的語氣對賈代儒說道。
她這才剛剛接手榮國府的管家大權(quán),正是要干出一番成績的時候。
偏偏這個時候,賈代儒跑來辭職,這對她來說無疑就是找麻煩了。
畢竟賈代儒提前幾天說一聲也算是這么一回事。
現(xiàn)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辭職,不是給她找麻煩那是什么。
如果不是看賈代儒年紀(jì)大了,王熙鳳早就開罵了。
“我這辭去教書先生一職是倉促了些,不過我這里倒是有一件關(guān)乎著璉二奶奶身家性命的事。
如果璉二奶奶知曉此事的話,想必不會為難我的?!?/p>
賈代儒心里早就想好了說辭。
所以面對王熙鳳的不悅,賈代儒依舊是那副客氣的模樣。
(王熙鳳稱呼賈代儒為太爺,那是因為賈代儒輩分高,王熙鳳明著理應(yīng)尊稱賈代儒。
賈代儒尊稱王熙鳳璉二奶奶,又或者是二奶奶那是因為王熙鳳是嫡系,賈代儒是旁系。
這屬于是互相尊重的稱呼,并不沖突。)
“呵!事關(guān)我身家性命的事!”
王熙鳳聽后并未有任何重視,反而是滿臉的不屑。
開什么玩笑,她可是王家嫡女,榮國府璉二奶奶,未來的榮國府當(dāng)家主母。
她會有什么身家性命的事?
就算是退一萬步來講,她便是有身家性命的事,可這話卻是從賈代儒嘴里說出來的。
從賈代儒嘴里說出來這話,這事便是有一百個可信,那也直接沒有半分的可信度了。
因為,賈代儒是誰啊。
一個一事無成了一輩子,要不是榮國府幫襯怕都要在街頭幫人寫字,直到家里窮的揭不開的主了。
這樣的人,說事關(guān)王熙鳳的身家性命,王熙鳳能信。
“璉二奶奶可別不信,我雖然不過是一個小角色,可那也是在榮國府內(nèi)混跡了十來年了。
有些事我知道的可比您多。
甚至璉二爺,乃至赦大老爺不知曉的我也知道?!?/p>
賈代儒一笑,絲毫不在意王熙鳳那表露出來的不屑。
而王熙鳳聽得賈代儒這番話,她不屑的面容這才開始正視了起來。
正如賈代儒所言,對方在榮國府也有十來年了。
不管對方教書的能力如何,但不可否認(rèn),對方勢必是比自己還要了解榮國府的。
更甚至對方了解的比自己丈夫乃至公公多。
畢竟她丈夫與公公可都是不管事,只知道瀟灑的主。
所以賈代儒的這番話,也引起了她幾分重視。
“二奶奶,您覺得如果您是二太太,您的丈夫特別受老太太的偏愛。
然后您有一個銜玉而生的兒子,更是成為了老太太的命根子。
如此在看大房從長到小沒有個爭氣的,大房大老爺只知道醉生夢死不問世事。
大房未來繼承人好酒色,除了操辦一些家務(wù)事外,對其他事也一概不管不問,只等著未來繼承榮國府與爵位。
而您到時候要帶著您一家要從榮國府分出去,只分得榮國府少部分的家財,您甘心嗎?”
賈代儒見王熙鳳的神情,便也不遲疑直接以角色代入的語句對王熙鳳詢問了起來。
聽得賈代儒的話,王熙鳳面色冰冷了起來。
賈代儒這可是在說她最敬重與信任的姑母啊。
不錯,王夫人也就是賈代儒口中的二太太,賈寶玉的母親正是王熙鳳的親姑母。
雖是這樣,但如果換做別的時候,王熙鳳早就開罵,乃至不顧賈代儒是長輩教訓(xùn)起賈代儒了。
但是王熙鳳卻沒有任何動作,也沒有回答賈代儒,而是冰冷著臉等待著賈代儒的下文。
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,自然從賈代儒的話中代入了自己姑母的角色了。
同樣也正如賈代儒的那句她甘心嗎,她的內(nèi)心已經(jīng)有動搖了。
如果說她是她姑母的話,她斷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大房如此墮落,還要繼續(xù)霸占著榮國府與爵位的。
“想必二奶奶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答案了。
正如我剛才所言,老太太是偏愛二房的,尤其是在有了寶二爺之后更是如此。
所以如果二奶奶是二太太的話,那么您是否會在老太太的偏愛下,在看沒有任何威脅的大房從而無動于衷呢?”
賈代儒見王熙鳳不說話再次道。
“繼續(xù)!”
王熙鳳深吸了一口氣,咬了咬牙終于開口了。
此時的王熙鳳根本就看不出她現(xiàn)在是在生賈代儒的氣,還是在生王夫人的氣。
“此外,從二房住在榮禧堂、二太太管家、大老爺住在馬廄旁就可以看出老太太是支持二房的。
首先榮禧堂乃是太祖御筆所賜,如此也就代表了榮禧堂只能有家主居住。
可現(xiàn)在居住在榮禧堂的并非是繼承了榮國府與爵位的大房,而是分家后要搬走的二房。
可以說只要大房不同意,二房想要住進榮禧堂那簡直就是在癡心妄想。
但這確實老太太開的口,所以二房住進去了?!?/p>
“其次就是管家權(quán)了,大老爺原配太太雖然沒了,但卻也已經(jīng)續(xù)弦了新的太太。
這太太哪怕是續(xù)弦,哪怕是出身于小門小戶,但入了榮國府的門,那可就是榮國府的當(dāng)家主母了。
如此榮國府有當(dāng)家主母為何管家權(quán)卻落在了二房手里了?
要說大太太出身于小門小戶管不了家,可為何當(dāng)初老太太要為大老爺選擇這么一個續(xù)弦太太?
況且大太太出身于小門小戶不會管家,難道不能學(xué)?
二太太作為一家人,居住在了榮國府難不成就不能在一旁協(xié)助著,而是非得管家?”
“在者,老太太雖然不管大老爺與璉二爺如何墮落,好酒色,但卻時常把大太太叫到跟前立規(guī)矩,使得大太太對老太太畏懼如虎,在二太太面前從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過頭來。
而這一點也不難看出老太太站在了二房那邊,想要與二房一起謀奪大房的榮國府與爵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