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李斌剛用過早膳,便聽小廝來報(bào):"薛大姑娘來了。"
他放下茶盞,整了整衣冠迎出去。
只見薛寶釵站在院中的海棠樹下,一襲淡紫色繡折枝梅的褙子,發(fā)間只簪一支銀鎏金點(diǎn)翠梅花簪,素雅中透著幾分矜貴。
"姑娘來得早。"李斌拱手行禮。
寶釵回了一禮,唇角微揚(yáng):"昨日說好的詩社,特來請(qǐng)公子同往。老太太說今日天好,改在沁芳亭了。"
李斌注意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影,想必是為籌備詩社起了大早。
正要說話,忽見一片海棠花瓣落在寶釵肩頭,鬼使神差地伸手拂去。
寶釵身子一僵,耳尖頓時(shí)染上緋色。
李斌這才意識(shí)到唐突,忙收回手:"花瓣...沾在衣裳上了。"
"多謝公子。"寶釵低頭整理衣襟,聲音輕若蚊蠅。
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院門,寶釵忽然駐足:"公子可曾見過林妹妹?"
李斌搖頭:"久聞林姑娘才名,可惜未曾得見。"
"原想著今日能讓公子見見的,"寶釵輕嘆,"偏生她昨夜咳疾又犯了,今早遣紫鵑來說不能來了。"
言語間已到沁芳亭。
亭中早擺好了幾張黃花梨案幾,上面筆墨紙硯一應(yīng)俱全。
賈寶玉、史湘云、探春、惜春等人已到,正圍著一盆白海棠說笑。
"寶姐姐可算來了!"惜春眼尖,看到李斌時(shí)眨了眨眼,"這位就是李公子吧?果然如寶姐姐說的'氣度不凡'呢!"
李斌微笑拱手:"在下李斌,見過各位。"
賈寶玉上前見禮,目光卻在李斌腰間玉佩上停留片刻——那枚羊脂白玉在陽光下泛著溫潤光澤,龍紋若隱若現(xiàn)。
他眼中閃過一絲異色,隨即笑道:"李兄一來,這沁芳亭頓時(shí)蓬蓽生輝。"
"哪里,哪里。"
眾人寒暄過后,探春提議:"今日既以白海棠為題,不如各作一首七律如何?"
"可~"
"我贊同。"
"既然大家都沒意見,那便開始吧。"
詩社正式開始。
寶釵執(zhí)筆沉思,片刻后落墨如飛;
史湘云咬著筆桿,眼珠滴溜溜轉(zhuǎn);
賈寶玉踱步亭中,口中念念有詞。李斌靜靜旁觀,并不急于參與。
約莫半個(gè)時(shí)辰,眾人詩作陸續(xù)完成。寶釵的《詠白海棠》含蓄典雅:"珍重芳姿晝掩門,自攜手甕灌苔盆...";
史湘云的詩活潑靈動(dòng):"神仙昨日降都門,種得藍(lán)田玉一盆...";
賈寶玉則寫了:"秋容淺淡映重門,七節(jié)攢成雪滿盆..."
正當(dāng)眾人品評(píng)間,忽聽一陣腳步聲傳來。
薛蟠搖著折扇大步走入亭中,身后跟著兩個(gè)小廝捧著酒壺。
"喲,這么熱鬧?"薛蟠目光掃過眾人,最后停在李斌身上,"李公子怎么不作詩?莫非...不善此道?"
亭內(nèi)氣氛頓時(shí)凝滯。寶釵放下詩箋,聲音微冷:"哥哥!"
薛蟠渾不在意,自顧自倒了杯酒:"聽說李公子昨日在蘅蕪苑出口成章,今日怎么啞了?莫不是...江郎才盡了?"
李斌面色不變,心中卻已明白——這是故意找茬。
他正欲回應(yīng),賈寶玉忽然笑道:"薛大哥說笑了。李兄想必是謙遜,不愿搶我們風(fēng)頭。"
這話表面解圍,實(shí)則將李斌架在火上。
【叮!檢測(cè)到挑釁行為,觸發(fā)任務(wù)"詩才驚艷"。獎(jiǎng)勵(lì):詩詞精通(高級(jí))】
系統(tǒng)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。
李斌心中一動(dòng),看向薛蟠:"既然薛公子盛情,在下便獻(xiàn)丑了。"
他走到案前,提筆蘸墨。
筆鋒觸及宣紙的剎那,新獲得的詩詞精通能力如潮水般涌來。
他手腕輕轉(zhuǎn),筆走龍蛇:
"人生若只如初見,何事秋風(fēng)悲畫扇。
等閑變卻故人心,卻道故人心易變。
驪山語罷清宵半,淚雨霖鈴終不怨。
何如薄幸錦衣郎,比翼連枝當(dāng)日愿。"
一氣呵成,墨跡未干,亭中已鴉雀無聲。
這首納蘭性德的《木蘭花令》放在此處,竟與白海棠的意境奇妙吻合。
寶釵第一個(gè)回過神來,輕聲念道:"人生若只如初見..."
念到一半竟哽住,眼中泛起水光。
她急忙用帕子按了按眼角,再看李斌時(shí)目光已帶上幾分難以言喻的情愫。
探春拍案叫絕:"好一個(gè)'等閑變卻故人心'!李公子此詩,當(dāng)為今日魁首!"
史湘云湊到案前,盯著詩箋喃喃:"這字也漂亮,鐵畫銀鉤,力透紙背..."
薛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手中酒杯"啪"地摔在地上:"不過是拾人牙慧!"
說罷甩袖而去。
賈寶玉站在原地,笑容有些僵硬:"李兄大才,佩服佩服。"
他嘴上這么說,眼神卻不住往寶釵那邊瞟——只見寶釵正將李斌的詩作小心折起,收入袖中。
【叮!薛寶釵好感度+5,當(dāng)前好感度85】
【叮!史湘云好感度+5,當(dāng)前好感度55】
【叮!賈寶玉好感度-5,當(dāng)前好感度40】
李斌聽著系統(tǒng)提示,心中暗笑。
正要謙遜幾句,忽見寶釵起身:"日頭高了,我去看看林妹妹。"
說著向他使了個(gè)眼色。
李斌會(huì)意,片刻后借故離席。
轉(zhuǎn)過假山,果然見寶釵在梨樹下等候。春風(fēng)拂過,雪白的梨花紛紛揚(yáng)揚(yáng),落在她發(fā)間衣上。
"公子那首詩..."寶釵欲言又止,"可是有所指?"
李斌摘下一朵梨花把玩:"姑娘覺得呢?"
寶釵垂眸:"'等閑變卻故人心'...公子可是經(jīng)歷過什么?"
李斌望著她微微顫動(dòng)的睫毛,忽然想逗她一逗:"若我說,是為姑娘而作呢?"
寶釵猛地抬頭,臉頰飛紅:"公子!"
她作勢(shì)要走,卻被李斌虛攔一下。
"玩笑罷了。"李斌正色道,"其實(shí)...是見這白海棠開得寂寞,有感而發(fā)。"
寶釵神色稍緩,輕聲道:"公子才情,實(shí)在...令人驚嘆。"
她猶豫片刻,忽然從腕上褪下一串紅麝香珠,"這個(gè)...送給公子。"
李斌一怔。
這紅麝串在原著中可是大有來頭。
他正要推辭,寶釵已將香珠塞入他手中:"昨日公子的詩,我收著了。這個(gè)...就當(dāng)回禮。"
香珠還帶著寶釵的體溫和淡淡香氣。
李斌鄭重收下:"多謝姑娘。"
兩人相視一笑,梨花瓣落在他們之間的青石板上,無聲無息。
與此同時(shí),怡紅院內(nèi),賈寶玉狠狠摔了個(gè)茶盞:"什么'人生若只如初見'!裝模作樣!"
麝月?忙上前收拾:"二爺這是怎么了?"
寶玉冷笑:"你們都被那李斌騙了!他那玉佩..."
話說一半又咽回去,煩躁地?cái)[擺手,"罷了,說了你也不懂。"
而在蘅蕪苑,薛蟠正對(duì)薛姨媽發(fā)脾氣:"那李斌算什么東西!妹妹竟向著他!"
薛姨媽瞪了他一眼:"你安分些吧。那李公子...可是大有來頭的人。"
薛蟠不以為然:"不就是個(gè)破落戶!看我..."
"住口!"薛姨媽罕見地厲聲呵斥,"你可知他今日那首詩里'驪山語罷清宵半'用的是什么典?那是唐明皇與楊貴妃的典故!普通人敢這么用?"
薛蟠愣住了。
大觀園的春日依舊明媚,但某些人的心中,已悄然掀起波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