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四哆哆嗦嗦地用袖子擦了把臉,聲音直打顫:"后、后來少爺您病了,柳姨娘就讓小的...讓小的在您藥里加料..."
"加什么料?"蕭硯舟眼神一厲,一把揪住趙四的衣領(lǐng)。
"小的、小的也不知道?。?趙四嚇得腿肚子直轉(zhuǎn)筋,"是京城送來的毒藥,用個小瓷瓶裝著。"
蕭硯舟心里咯噔一下,連忙在腦海中呼喚系統(tǒng):"系統(tǒng)!我身上這毒解了沒?"
“宿主別慌~”系統(tǒng)賤兮兮的聲音響起,“要不是那毒藥,花柳病哪能這么快就要人命?。糠判?,毒已經(jīng)解啦~”
蕭硯舟這才松了口氣,轉(zhuǎn)頭盯著趙四:"接著說!這次少爺我被趕出京城,又是誰搞的鬼?"
趙四身子一僵,頭埋得更低了:"是...是二少爺..."
"蕭硯水?"蕭硯舟瞇起眼,"他讓你做什么?"
趙四的聲音越來越?。?二少爺說...只要把您領(lǐng)到茶樓...后面的事自然就發(fā)生了..."
蕭硯舟眉頭一皺:"什么意思?"
"就...就是..."趙四咽了口唾沫,"那天公主微服私訪,在茶樓聽曲兒。二少爺早打聽好了,特意讓小的引您過去..."
蕭硯舟腦中閃過原主的記憶碎片——那日他確實在茶樓遇見個絕色小倌,一時色迷心竅...
想到這就打了一個激靈,媽的,這家伙以前還好男風(fēng)?
"所以調(diào)戲公主這事..."蕭硯舟聲音發(fā)冷。
趙四額頭抵地:"少爺明鑒啊!小的只是按吩咐把您引過去,誰知道您一見公主就..."
"砰!"
蕭硯舟一拳砸在桌上,茶盞震得叮當(dāng)作響。
他終于明白了,他一個紈绔,平日里根本見不到公主。
那日原主也是在趙四這個狗奴才的蠱惑下,才會突然膽大包天到當(dāng)街調(diào)戲公主——根本就是被人下了套!
"好個蕭硯水..."他咬牙切齒,"連公主都敢算計!"
趙四抖如篩糠:"二少爺說...說這事鬧大了,侯爺如果保不住您,那么皇上就會治你的罪。如果保住了您...應(yīng)該也不會讓您繼續(xù)呆在京城了,正好把您打發(fā)到青州。"
他一把揪住趙四的衣領(lǐng):"說!還有誰知道這事?"
趙四褲襠已經(jīng)濕了一片:"沒...沒了...就二少爺和柳姨娘..."
蕭硯舟松開手,眼中寒光閃爍。
調(diào)戲公主是死罪,蕭硯水這是要置他于死地!
幸虧便宜老爹是皇帝看重的人,真給力,不然他就已經(jīng)死了。
"趙四,你說...我該怎么處置你這個幫兇?"
蕭硯舟盯著癱軟在地的趙四,眼中寒光漸漸斂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。
"少爺饒命?。?趙四突然撲上來抱住蕭硯舟的腿,鼻涕眼淚糊了一臉,"小的知錯了,求少爺給條活路!"
蕭硯舟嫌惡地踢開他,"你不要妄想逃回京城,你這樣的狗奴才勾結(jié)姨娘暗害嫡子,你說,我爹要是知道了,你是什么下場?"
趙四渾身發(fā)抖,額頭重重磕在地上:"少爺開恩!小的愿意將功贖罪!"
蕭硯舟慢條斯理地蹲下身,一把揪住趙四的衣領(lǐng):"聽著,從今日起,你繼續(xù)給京城寫信。"
"少爺?shù)囊馑际?.."
"就說本少爺活不了多長時間了,最多一兩年。"蕭硯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"至于具體怎么寫...阿福會教你。"
趙四眼珠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抹掉臉上的大鼻涕,諂媚道:"小的明白!一定讓夫人和二少爺相信少爺命不久矣!"
"聰明。"蕭硯舟松開手,站起身來,"記住,要是讓我發(fā)現(xiàn)你有二心..."
"不敢!絕對不敢!"趙四瘋狂搖頭,"小的這就寫信,這就寫信!"
蕭硯舟轉(zhuǎn)身走向窗邊,望著京城方向,眼中閃過一絲鋒芒。
柳姨娘、蕭硯水,你們不是想讓我死嗎?那就看看最后死的是誰!
阿福站在一旁,小聲道:"少爺,這狗奴才..."
"他做了那么多壞事,送回京城也是個死。"蕭硯舟冷笑,"除了乖乖聽話,他還能怎樣?"
蕭硯舟想的很好,用趙四的假消息迷惑京城。
可是他沒有想到,京城的消息來源不是只有趙四一個。
......
京城,平西侯府。
"啪!"
柳姨娘一巴掌拍在黃花梨木的茶幾上,震得茶盞里的茶水都濺了出來,把桌上的信紙洇濕了一角。
"這消息靠譜嗎?"她聲音尖得跟掐了脖子的雞似的,涂著紅指甲的手指頭差點把信紙戳個窟窿。
管家王德貓著腰站在邊上,腦門子上全是汗珠子。
他抬起袖子抹了把臉,賠著笑說:"姨娘您放心,千真萬確!是我那表親錢掌柜親眼瞧見的。小侯爺在青州活蹦亂跳的,前兩天還逮著個人販子,現(xiàn)在青州城的老百姓都夸他呢!"
說是夸,其實也就是老百姓見了他不再跟見著瘟神似的躲著走了。
柳姨娘蹭地站起來,紅裙子掃過茶幾,把茶盞給帶翻了。
"嘩啦"一聲,茶盞摔得稀碎,茶水濺了她一鞋面。
"趙四這個王八羔子!"她氣得臉都白了,"不是說那小子快咽氣了嗎?敢情是糊弄老娘呢!"
王德縮了縮脖子,活像個縮頭烏龜。
他往后退了半步,生怕挨著:"姨娘您消消氣,許是...許是哪兒出了岔子?"
"放你娘的狗屁!"柳姨娘抄起茶幾上的團扇就朝王德砸過去。
王德不敢躲,硬生生挨了一下,腦門上頓時紅了一道。
"那可是西域來的'閻王散'!"柳姨娘壓著嗓子,"三天就見效,從來沒失過手!那小王八蛋怎么可能還活著?"
她瞇著丹鳳眼,陰森森地說:"除非...趙四這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根本沒下藥!"
王德皺了皺眉,猶豫道:"不能吧?趙四他爹娘可還在咱們府上呢!"
一陣風(fēng)吹進(jìn)來,把柳姨娘鬢角的碎發(fā)吹亂了。
她突然站住腳,紅嘴唇一勾,笑得王德后脊梁發(fā)涼。
"王德啊,"她聲音突然溫柔起來,跟條吐信子的毒蛇似的,"我記得...昭陽公主最恨那個小混蛋,是不是?"
王德一愣,馬上明白過來,老臉笑成一朵菊花:"可不是嘛!小侯爺當(dāng)街調(diào)戲公主,公主恨得牙癢癢呢!"
柳姨娘摸著鬢角,金鑲玉的指甲套閃閃發(fā)亮:"去,找?guī)讉€機靈的小子,打扮成青州來的買賣人。"
她壓低聲音,"讓他們在仙人居、茶香閣這些達(dá)官貴人常去的地兒,好好說道說道咱們小侯爺在青州的'風(fēng)光事兒'。"
王德眼珠子一轉(zhuǎn):"姨娘的意思是..."
"就說小侯爺在青州天天逍遙逛窯子,比在京城更舒坦。"柳姨娘眼里閃著惡毒的光,"我就不信公主聽了能坐得住。"
王德諂笑著湊近:"高!實在是高!公主要是知道這事兒..."
"不止公主,"柳姨娘搖著團扇,"要讓全京城都知道,蕭家小侯爺是個什么德行。"
她瞇著眼,"特別是要讓那些跟侯爺不對付的大人們都知道。"
王德連連點頭:"小的這就去辦。"
柳姨娘滿意地點點頭:"辦好了有賞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