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十二點,羋環(huán)加完班后走出公司大門,一腳踏空......
再睜眼。
青銅燭臺、羊皮軍圖、鐵甲森然懸掛于木架。
羋環(huán)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跪在一個古樸肅殺的軍帳里。
前方大椅上坐著個鎧甲猛男。
男人雙腿分開,單手拄劍插于兩腿間的空地上。一頭狂野不羈的長短發(fā)隨意披散,臉上有著未干的血跡。
他雙眸森冷,像頭激烈廝殺后、正處于短暫休息中的野獸。
記憶如潮水涌來,羋環(huán)下意識抱住腦袋,發(fā)出一聲低吟。
十息過后,她明白了當(dāng)下處境:
鬼方叛亂,殷子受、也就是還未登基的紂王帶兵平反。鬼方首領(lǐng)打不過,將自己的女兒獻(xiàn)上求和。
而她,穿成了那個跟自己同名同姓的鬼方首領(lǐng)之女……羋環(huán)。
一個在史書上只留下寥寥幾筆的小角色:
“鬼侯有好女,獻(xiàn)與紂王。此女不喜淫樂,紂王殺之,鬼侯也被剁成肉醬?!?/p>
羋環(huán)驚出一聲冷汗:
這是什么地獄級開局,還讓不讓穿越者活了?
短暫的驚慌過后,她迅速冷靜下來。
【紂王荒淫好色、殘暴不仁。要活命,只能投其所好!】
殷子受眼睛瞇起。
他聽到了什么?
紂王,荒淫好色、殘暴不仁,說的是誰?
大帳中只有他和這女人,可女人明明沒有開口,聲音哪來的?
羋環(huán)咬住一縷發(fā),夾子音九轉(zhuǎn)十八彎動攻擊:
“公子!”
殷子受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,一時沒回過神來。
本是跪在地上的羋環(huán)改為側(cè)躺,一只手支撐著頭,一只手撩起裙子,將光潔如玉的小腿露出。
見坐著的男人還是沒動,不由心里泛起嘀咕:
【完全勾不動啊,難道是我不夠色?】
【為了活下去,拼了!】
她起身蹲下,開始模仿起網(wǎng)上的蹲蹲舞。
這玩意可是讓M爸爸狂吹口哨、甩出二十個億的,就不信拿不下這沒見過世面的大BOSS。
可惜,專業(yè)與業(yè)余之間有著一條邁不過去的鴻溝。
羋環(huán)的蹲蹲舞更像是粑粑吊在屁股上,她在拼命甩掉它。
為了增添嫵媚感,她還摸了下屁股,做個飛吻往前方拋去......
殷子受下意識側(cè)身避開。
終于動了!
羋環(huán)大喜過望。
果然,蹲蹲舞,是個男人都無法抵抗。
殊不知,殷子受只是怕她沒吃完的屎砸到自己。
羋環(huán)勾勾手指,夾子音再次憋出:
“Baby,過來呀!”
殷子受:此女好大的狗膽,竟然敢罵本帥卑鄙!
“來人,拉出去砍了祭旗!”
羋環(huán)還沒來得及收起“姿勢”,就被兩個侍衛(wèi)進(jìn)來一左一右提著往外走。
“公子饒命?。∧幌矚g這種,我還會玩別的。”
“我保證,一定淫得令人發(fā)指、蕩得天昏地暗;我保證可鹽可甜、可攻可受,五花馬、大皮鞭,總有一款適合您的!”
殷子受緩緩站起:
“世人都說,鬼侯女,溫婉賢淑......”
“那都是謠傳,我其實壞得很!”
“女人不壞,男人不愛,我一定會讓您愛得死去活來!”
羋環(huán)邊說邊拼命眨眼。
她認(rèn)為是在拋媚眼,實則看起來就像眼抽筋。
殷子受臉上終于有了表情,那是一種森冷、殘忍的笑。
“鬼侯送你這么個東西來,是想侮辱本帥嗎?”
“帶下去,剁了喂狗!”
羋環(huán)渾身癱軟。
【暴君,活該你鹿臺自焚、江山改姓!】
“等等!”
殷子受內(nèi)心泛起滔天巨浪:什么鹿臺自焚、江山改姓?
此女是在詛咒我大商,還是......預(yù)知未來?
他叫住正要將羋環(huán)出去的侍衛(wèi),大步上前一把捏住她下巴。
羋環(huán)被迫抬頭,任由他打量。
【暴君,別得意,女媧娘娘很快就會派狐貍精來收拾你!】
殷子受盯著她的臉,心里卻在琢磨:
按理說,父王健在、太子正壯年,王位輪不到我。
可此女為何叫我暴君?
女媧、狐貍精又是怎么回事?
就在這時,一個滿臉胡渣的將軍急沖沖走進(jìn)大帳,遞上竹簡:
“元帥,朝歌來的消息?!?/p>
殷子受放開羋環(huán),接過竹簡走到旁邊打開,眉頭微微皺起。
“傳令下去,大軍明日班師回朝?!?/p>
說完,掃一眼被兩個侍衛(wèi)拽著的羋環(huán):
“告訴鬼侯,此女好顏色,本公子收下了?!?/p>
兩個侍衛(wèi)答應(yīng)一聲,松開手退了出去。
羋環(huán)軟軟跌坐在地上,同時長長舒了口氣:
【太好了,不用喂狗了!】
【果然,美貌才是最女人最好的武器!】
......
這一夜,羋環(huán)被留下來伺候。
說是伺候,真是伺候。
端茶倒水,捏肩捶背。
她面上兢兢業(yè)業(yè),心里卻不斷哀嚎:
【前世做牛馬,這輩子也做牛馬?我是牛馬專業(yè)戶嗎?】
【嗚嗚,我只想做個不勞而獲、混吃等死、與世無爭的廢人,怎么就那么難呢】
【為什么要穿來這神仙打架、凡人遭殃的亂世?】
......
她心里一通碎碎念是舒服了,默默聽著的殷子受卻也將她的來歷摸了個七七八八。
此女并非真正的鬼侯女,而是孤魂野鬼附身在鬼侯女身上。
可以肯定的是,她來自于后世,出身不高,知曉大商走向……
此時夜已三更,殷子受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,內(nèi)心沉重?zé)o比。
本來想著只要自己不當(dāng)王,此女心中所想之事就不會發(fā)生。
可朝歌竟傳來消息:
飛云閣突然倒塌,太子大哥被砸斷腿、父王重傷危在旦夕。
眾臣與父王商定,已經(jīng)改立自己為太子,并讓速速還朝登基。
大商的命運,難道真是被上天注定了嗎?
憑什么?
人間有人皇,天憑什么干預(yù)?
殷子受翻身坐起:
不,我堂堂人皇子孫,絕不受天命!
天若亡我,我必掀了這天!
一陣尿意襲來,他踢了踢睡在床邊的羋環(huán)。
“拿夜壺來!”
睡夢中仍加班的羋環(huán)好像聽到老板叫自己拿水壺,迷迷糊糊問:
“老板,是要喝熱的還是冷的?”
遭受暴擊的殷子受拿起枕邊軒轅劍,正要一劍劈了這女鬼時,突然想起她說自己是個暴君的事。
從今天起,我要收斂脾氣,做個溫良謙和之人。
他將劍輕輕放回,站起身道:“ 本帥要出恭!”
聽到本帥,羋環(huán)終于記起穿越的事情來。
但她實在太困,畏懼之心并沒有回籠,便隨手在床下拿了個桶遞過去:
“給,出去拉!”
殷子受......
想到要做個溫良謙和之人、想到這是個來自后世、不懂規(guī)矩的孤魂野鬼,他耐著性子道:
“上前伺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