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外甥
隨著嬰兒一聲響亮的啼哭響起，仿佛為這寧靜的山村帶來了一抹新的生機。這個世界，又多了一個小小的生命。他的到來，不僅讓這個普通的農(nóng)家添了一份喜悅，也讓院子里的人都變得格外忙碌而充實。而這個孩子的未來，究竟能走多遠，是龍是蟲，除了要看他的根骨與造化，更要看他將來所遇到的風(fēng)雨以及他身邊長輩能否為他遮風(fēng)擋雨。
接生的產(chǎn)婆是附近幾個村子里都頗有名望的人物，幾十年行醫(yī)接生，經(jīng)驗豐富，干脆利落。這次看著薛靈順利生產(chǎn)，母子平安，她離開時也是滿面紅光，一邊整理著隨身藥箱一邊連聲夸贊：“這孩子生得好啊，哭聲響，底子穩(wěn)，是個有福氣的命。”這話讓院子里的人心里都熱乎乎的。
狗蛋聽說自己當了舅舅之后，那叫一個興奮，幾乎都要跳起來。他飛奔進廚房，從肉案上割下了一大塊鮮嫩的野豬腿肉，足有五斤重，用一塊干凈的樹葉仔細包好，雙手遞給產(chǎn)婆時還靦腆地撓了撓頭：“婆婆，這是我打的豬，您辛苦了，這塊肉您拿去燉湯吧。”
在這種偏遠山村，五斤肉可不是一個小數(shù)，一家人省著點吃能吃很久了。產(chǎn)婆一愣，隨即笑呵呵地接下了，連聲道謝，嘴上說著“太客氣了”，臉上的喜色卻是藏也藏不住，夸獎狗蛋“有孝心、懂事、是個有出息的娃”。
送走產(chǎn)婆后，狗蛋仍激動得像打了雞血，圍著母親團團轉(zhuǎn)。盡管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快十一歲，但個子卻比村里很多十五六歲的少年還要高，骨架寬厚、肩膀挺直，力氣更是大得驚人，那頭兩百多斤的野豬抗了一路，竟連汗都沒出幾滴。
“娘，娘！我小外甥叫什么名字啊？”他一邊說著，一邊拉著母親肖敏的手，像個撒嬌的大孩子似的晃個不停。
肖敏被他搖得站都快站不穩(wěn)了，哭笑不得地掙了掙胳膊：“哎喲，別搖了，娘都快被你給搖散架了?！彼贿呎f一邊揉著被拽紅的手腕，無奈地瞪了狗蛋一眼，嘴角卻藏不住笑意。
“你大姐和你姐夫現(xiàn)在還沒想好叫啥名兒呢，說是等哪天空了找村里的識字先生取個名字就行。山里的孩子嘛，命硬、好養(yǎng)活才是最重要的。名字再好聽，養(yǎng)不活也白搭?！?/p>
狗蛋卻不服氣，眉毛一揚，語氣中多了一絲認真：“那怎么行，我哥不是讀了兩年書嘛？他肚子里有墨水，這種事就該他來辦。等他下次從縣城回來，我讓他親自給小外甥取個好名字，說不定還能取個能當官的名兒！”
“呦，還想著當官？”母親一邊搖頭，一邊笑著拍了他一下，“你哥那是走讀書人的道，你這小子，只怕以后是要走練武的路。”
“練武講個名堂！”狗蛋一挺胸膛，認真得像個小大人，“名字起好了，說不定以后我外甥也能像我一樣，一拳打死野豬！”
母親搖頭失笑，屋子里又是一陣輕松愉快的笑聲，而院外陽光溫柔。
“大姐，這是我在山里打到的獵物牙齒和爪子，專門給小外甥做禮物的，你收好，等什么時候給他做成掛墜戴脖子上。”狗蛋鄭重的將獐豹獸的牙齒和爪子交到大姐手上。
“放心吧，小狗蛋，這是他舅舅送的禮物，等他長大點我一定給他帶上?！苯憬汶m然虛弱，但是言語中的寵溺任誰都聽得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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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姐產(chǎn)后需要人照料，家中又缺人手，母親肖敏自然留下來幫忙?？粗赣H為大姐忙前忙后，狗蛋雖然舍不得，但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添亂。他將最后幾塊野豬肉仔細腌制掛在柴房里，臨走前還特地叮囑姐夫王安：“晚上記得封好門窗，別讓野狗聞著味兒鉆進來?！?/p>
“放心吧，家里有我呢。”王安笑著拍了拍狗蛋的肩膀，“你一個人回家路上小心些，別走太快，山里的路滑?！?/p>
狗蛋點了點頭，把肩上的布袋往上提了提，里面是一些干糧和臘肉，還有母親臨走前塞給他的一包草藥，說是防風(fēng)驅(qū)寒的。他背著東西，揮了揮手，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雖說路途不算太長，但一個人走在這荒山野嶺間，多少還是有些冷清。不過狗蛋不怕，他一路哼著小調(diào)，手里還不時抓幾塊干肉塞嘴里嚼著，走得悠然自在。
回到家的時候天已近黃昏，山村的炊煙早已升起，狗蛋遠遠就看見自家屋頂?shù)臒焽枵爸毤毜陌谉?。他推開門，屋里坐著的正是他那沉默寡言的父親薛遠山。
“回來啦?！毖h山頭也沒抬，手里還在修一張斷裂的獸夾。
“娘留下照顧大姐了，我自己回來的。”狗蛋走進屋，將干糧放好，隨口說了一句，“我打算明兒進山，補點獵物回來?！?/p>
“嗯，記得帶長矛，不行就往樹上跑。”薛遠山只是點頭，并不多言，但那雙粗糙的手卻放緩了動作，像是提醒，又像是關(guān)心。
狗蛋知道父親的性子，從小便寡言，像石頭一樣，但他也明白，父親不是不在乎，只是表達方式不一樣。于是也不多說，默默坐到火堆邊，磨起了獵刀。
接下來的幾日，狗蛋每天清早進山，傍晚才歸。獵到幾只野兔，兩只獐子，還有一只個頭不小的山羊。他做得嫻熟又利落，剝皮、放血、分肉，一氣呵成，不比村里大人差。
這段時間，狗蛋打到的獵物數(shù)量之多，已經(jīng)超過了村子里最有名、打了一輩子獵的老獵人。若僅從經(jīng)驗上看，狗蛋畢竟年紀尚小，學(xué)得雖然快，卻還不足以在短短兩個月內(nèi)真正超越那些在山林中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獵戶。然而他與眾不同的地方，不在于技藝，而在于身體。
自從修煉了《星辰煉體訣》之后，狗蛋的力量、速度以及肉身的堅韌程度早已遠勝常人。他奔跑時如同一道影子，腳步快得讓人眼花繚亂，獵物若被他盯上，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。普通獵人若是錯失時機，只能依賴弓箭搏個僥幸，而狗蛋則能硬生生追上去，赤手擒獸，甚至在必要時用拳腳將獵物擊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