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一起在大堂落座,招呼著小二上了不少菜。
此時正值飯點,不少人進(jìn)來這家客棧打尖,大堂幾乎滿座,說話聲交雜在一起,顯得有些吵鬧。
不過聲音再大,也蓋不住兩位故鄉(xiāng)同胞的熱情。
當(dāng)然,這來源于雙方并不知道,一個被貼了真言符,一個留了些心眼的基礎(chǔ)上。
商止虞雙眸溢笑,眉眼間多了幾分朗色。
他轉(zhuǎn)動著手中酒杯,抬頭看令狐鳶:“我在現(xiàn)代就一普通人,每天賽賽車,旅旅游,日子過得老瀟灑了?!?/p>
說此話時,他是用的靈力傳音,二人商討這些,自然不能讓外界聽見。
他接著道:“沒想到,我下車時一腳踩空了井蓋,然后就穿越了。”
“可惡,這里沒有家電和數(shù)碼產(chǎn)品,一點都不好?!?/p>
說到這,商止虞神色無奈,頗有些氣惱地捏緊了酒杯,似要泄憤。
令狐鳶十分的感同身受,不過她也有些疑惑。
“你在現(xiàn)代是什么身份?能成天賽車娛樂?!?/p>
同時,令狐鳶也理解了商止虞為什么要問“如果我是dj你會愛我嗎?”這句話。
一看就是聽dj聽魔怔了。
商止虞道:“就是一普通人,手里有點小錢而已,不多,就億點點?!?/p>
令狐鳶扶額:“十六年過去了還流行凡爾賽???”
“十六年?我是三年前穿越過來的啊。”
令狐鳶愣住,難以置信地抬頭,四周流淌的空氣似乎被瞬間凝滯。
商止虞蹙起了眉頭:“你竟然比我早這么多年穿過來?那你...”
他聲音小了些:“那你這些年一定過得很孤獨,很想回家吧?!?/p>
修仙界是很好,可以飛天遁地做大俠,但是這個時代,也是把命懸在腰帶上的時代。
他才來三年,就直面過不下十回重傷,五回險些死亡。
那令狐鳶呢?豈不更慘。
然而。
令狐鳶搖頭:“不想?!?/p>
商止虞錯愕:“為什么?”
令狐鳶靜了靜,有些無奈:“確切來說,我不知道,也許是被同化了?總之我已經(jīng)習(xí)慣并且喜歡上了這里的生活。”
“而且,前世的記憶我都記不起來了,只隱約記得自己是個朝九晚六的社畜,白天老板罵,晚上罵老板的那種?!?/p>
商止虞有些同情:“...將打工刻在DNA里的可憐牛馬?!?/p>
令狐鳶笑了起來,對上他的視線時,發(fā)現(xiàn)他也在笑,且笑得十分燦爛,哪有半分初次見面時,那副神秘詭譎的形象。
不過令狐鳶知道,商止虞也只會在同胞面前這樣了,畢竟他這三年來,但凡暴露自己不是原主,都得被人懷疑奪舍。
因此,他必須在異世人面前完美扮演,甚至改變自己的性格,融會貫通。
令狐鳶正色起來:“所以按照你的認(rèn)知,你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一本書?”
商止虞瞳孔驟縮:“什么,這里是一本書?”
消息太過震驚,他的指骨不自覺地用力,酒杯碎裂開來,濺了他一手的水。
他揮手烘干液體,再次說道:
“那這本書的女主是誰?一定是你吧,畢竟你的身份妥妥的女主劇本?!?/p>
“而我穿越后的身份也不低,在這本書里扮演的角色應(yīng)該也挺重要吧?!?/p>
令狐鳶安靜的等待他把話說完,然后無情的回答:
“很遺憾地告訴你,我只是一個炮灰,而你,連炮灰都不是,小說里壓根沒提過你名。”
商止虞不可置信地怔了會兒,似乎變得有些失落:“我好歹也是個苗州少主,一手蠱毒無人能及...”
令狐鳶無奈攤手:“女主也是穿越的,但是來自架空末世,不是我們的故鄉(xiāng)同胞...”
接著,令狐鳶簡略地告訴了商止虞,女主夜無憐穿越后如何如何牛逼,打臉炮灰收小弟的輝煌之旅。
“這不就是風(fēng)傲天嗎?”商止虞好奇道,“那她身體里是不是還住著一個老爺爺?”
令狐鳶笑了,看來,這個商止虞看了不少廢材逆襲文啊。
“你猜得挺對,她身體里是住了個男人,和她共用一具身體。”
商止虞捏著染了血腥味的鞭子無意識的晃動,長睫微垂,遮住眸中隱隱浮現(xiàn)的狠辣:
“既然知曉你令狐家可能會被她滅,何不防患于未然,直接把她殺了?!?/p>
“反了這天道,你來做女主?!?/p>
令狐鳶搖頭:“我本就是自己人生里的主角,若靠殺女主上位,是在爭當(dāng)作者筆下的傀儡。”
商止虞愣了一下,抬頭看向她:“你說得對。”
當(dāng)然,令狐鳶還有些話沒說,她現(xiàn)在不對付女主是因為還不想動手。
但若夜無憐露出哪怕一絲,要對令狐家或者對她不善的想法,她都會立馬動手。
令狐鳶叫她三更死,就沒人能留她到五更。
這么多年來卷天卷地,掌握的所有能力可不是吹噓的。
也不知是不是劇情的力量,兩人剛聊到夜無憐,客棧門口就出現(xiàn)了她的身影。
夜無憐一襲紅衣,氣場強大,目光投向別人時,像是君王在睥睨天下。
她旁邊還跟著一個身穿白衣,芝蘭玉樹的男子。
令狐鳶目光落到這位男子身上。
他就是原著里自己的“竹馬”郝淳了,看來,劇情發(fā)展到郝淳和夜無憐已相識的階段了。
她扭頭朝商止虞說道:“老鄉(xiāng),女主夜無憐以及男配郝淳來了。”
商止虞道:“那這里是不是要有劇情發(fā)生了?”
令狐鳶點頭:“嗯...大概是吧?!?/p>
別忘了原著中寫道,令狐鳶因自己的竹馬欣賞女主而瘋狂針對女主。
初次見面,也就是結(jié)下梁子之時。
令狐鳶的想法剛落,一道難掩激動的聲音就傳了過來。
“小鳶,沒想到我竟能在這碰見你!”
郝淳大步走近,朝著令狐鳶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。
他看著令狐鳶旁邊的空位,十分自來熟地坐下了。
那頭,夜無憐也走了過來,她的目光在令狐鳶身上停頓了一下,但是什么都沒說。
令狐鳶蹙眉:“別叫我小名,你和我的關(guān)系也就都住一條街,有那么親密嗎?”
這位“竹馬”人模狗樣,看起來溫文爾雅,實際上都是裝出來的。
他自私自利,兩面三刀,表面感激地拿取令狐家丹藥,背地里卻想著怎么宰掉令狐家這頭肥羊。
夜無憐想要令狐家的丹修傳承,郝淳想要令狐家全部的錢。
原著里,郝淳利用令狐鳶對他的信任布下計謀,夜無憐則帶人來出力,所以令狐世家才這么輕易的被滅掉。
令狐鳶早在幼年時期就揍過這個郝淳許多頓,只是她沒想到。
被揍著長大的對象也有臉說是她的竹馬?
她心道,現(xiàn)在有空了,又遠(yuǎn)離郝家,應(yīng)該可以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吧?
看著令狐鳶疏遠(yuǎn)的模樣,郝淳似乎有些傷心:
“小鳶,我們哪里不親密了?我們好歹也算是一對歡喜冤家吧。”
令狐鳶嘴角一抽,連忙站起身避開他,連凳子都不要了。
她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,實在疑惑他的大腦是不是長在屁眼上,被拉掉了。
她疑惑問:“你怎么得出結(jié)論的?”
郝淳想了想,說:“從小到大,你都只打我不打別人,我自然最特別啊,不算竹馬也算歡喜冤家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