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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誰的兒子誰心疼,他們對這一招敬謝不敏!

          “陛下,此去北平有千里之遙,路上萬一出現(xiàn)差池,恐國本動搖!”

          吳伯宗信以為真,連忙進言力勸。

          其他官員都拿看二傻子的眼神,看著這位吳大人。

          這有一個老實人,還真信了陛下的鬼話,大家快來笑話他!

          “吳愛卿說得對,等到了河北,還得讓藍玉和呂本多費心?!?/p>

          朱元璋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:雖然標(biāo)兒絕對到不了。

          藍玉是常遇春的小舅子,呂本是文官集團選出來的皇室親家。

          朱元璋直接把文武集團全部綁到了太子的戰(zhàn)船上。

          官員們見他說得一個鼻子兩只眼和真的一樣,不僅不順著吳伯宗的話,給他找個臺階下。

          胡惟庸甚至給他手下的一個御史,使了個眼神,火上澆油,逼著陛下在常氏喂養(yǎng)皇孫一事上做出讓步。

          別看這只是后宮里的一件小事,實際上是君臣角力拉扯,誰輸誰贏搶威望的大事。

          有些事不上稱沒有四兩重,上了稱一千斤也打不??!

          “陛下,太子殿下不知邊防將士辛苦,前去代陛下展示恩德,實屬大明將士之福。”

          言官雖然不稀罕大冬天,跑去苦寒之地的福氣,但樂意見陛下為此憂愁。

          反正陛下只是說來試探一下,太子又不可能真去北平,出了事也與他無關(guān)。

          誰知,朱元璋順著竿子就爬上去了。

          “這位愛卿言之有理!”

          他連這個官員是誰都沒對上號,但并不妨礙他借機行事。

          “太子,去吧!”

          “兒臣定不辱使命!”

          沒有出現(xiàn)在朝堂隊伍前方,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在大殿門口的朱標(biāo),朝著朱元璋跪拜完,領(lǐng)了命令,腳底抹油跑得比兔子還快。

          君無戲言!

          胡惟庸急得不停給眾人使眼色,讓他們冒頭阻攔。

          可是此時想阻攔,除非自己割肉獻糧,胡黨半點利益沒爭到,誰也不樂意當(dāng)這個冤大頭。

          朝野上下的沉默,震耳欲聾。

          大家都在等著朱元璋一拍腦門,朝他們哈哈一笑。

          “咱在跟大伙開玩笑呢! ”

          可等了老半晌,朱元璋清了清嗓子。

          “愛卿們還有何事要議,議完朕還要抓緊去送太子一程?!?/p>

          陛下,他來真的!

          文武百官們頓時肉見地慌了起來,他們這次好像玩脫了!

          太子僅生了朱雄英一個兒子,陛下正值春秋鼎盛,這一路上但凡發(fā)生什么意外,他們之前投入的一切就要打水漂。

          所以他們還得護著太子,靜候太子歸來。

          “陛下,不如再派張?zhí)疽宦冯S行。”

          胡惟庸說的張?zhí)?,便是在?zhàn)斗中差點干掉朱元璋的降將張定邊。

          盡管張定邊曾是陳友諒手下的第一猛將,但歸降后忠心耿耿,為大明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,官至太尉,掌管軍權(quán)重任。

          被點名的張定邊趕緊站出來表態(tài):“末將愿意隨太子一同前往北平?!?/p>

          此去除了能在太子面前露臉,還能順路去河北邊境撈撈軍功,何樂而不為?

          就是不知道胡黨為何會送他這樣一個大功勞,總感覺有詐?

          但不管了,陛下用他,沖就完了!

          胡惟庸看了一臉憨笑的張定邊,心下嘲諷:光會打仗干活不懂鉆營的大老粗,不知道乳母張氏姓陳的事吧,陛下這個時候要是信得過你,我就得讓東宮的手下,這段時間夾緊尾巴做人了。

          要是陛下信不過你,那就放出張氏姓陳的消息,讓那些降將團伙趕緊卷鋪蓋給我的下官騰地方,全部回家養(yǎng)老去吧!

          不知者無畏。

          知情的朱元璋卻是小小的糾結(jié)了一下。

          老胡真是半點兒虧都不肯吃,非要利用東宮的事占些便宜不可。

          罷了罷了,那就賞他兩耳刮子吧!

          “張愛卿,不是咱信不過你,實在是昨晚謀害皇孫的乳母,自稱姓陳,被張家眉頭的,還想借咱的手滅了養(yǎng)父母的滿門,也不知她是怎樣避開重重檢查入宮來的?!?/p>

          盡管最后一句,朱元璋說話聲音極低,好似自言自語,但張定邊站得靠前,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。

          他二話不說,直接跪在地上發(fā)誓表忠心。

          “末將與此人絕不認識!”

          張定邊狠狠地瞪了一眼胡惟庸。

          別看朝堂派系眾多,可如今唯有胡黨有這么大的能耐!

          他打嘴仗打不過姓胡的,有機會一定敲這老兒的悶棍讓他嘗嘗他的劍鋒是否還利!

          朱元璋見禍水東引完,哈哈一笑。

          “咱信你,此事揭過不提,議政吧。”

          標(biāo)兒的隨行侍衛(wèi)和將領(lǐng),他早安排好了。

          出了昨夜的事,他現(xiàn)在哪個臣子也信不過。

          降將派誰也不敢說話。

          做賊心虛又被降將派盯上的胡黨,同樣不敢聲張。

          活像個背景板似的劉基,冷眼旁觀,瞧著早朝這一出熱鬧的大戲,他一言不發(fā),心里卻有一絲絲的疑惑。

          陛下向來信奉多子多福,竟外派太子前去北平,這一來一去要一年半載才能回來,東宮僅有一位皇孫,陛下不嫌冷清嗎?

          而且,陛下的這種處事方法,總透露出一種,比起精心教養(yǎng)多年的太子,更看重那位剛出生皇孫的勢頭。

          文武百官正因為誤判了這一點,才被陛下外派太子的任命,打了個措手不及,全盤皆輸。

          當(dāng)然了,他也是文武百官的一員。

          “有意思,這位皇孫到底憑什么能得到陛下如此偏愛?”

          僅靠常遇春的救駕有功?

          人走茶涼,恐怕沒這么大情面吧。

          已經(jīng)決定不問朝事的劉基,不禁對這位皇孫朱雄英,萌生出好奇心來。

          ……

          朱標(biāo)將他被父皇責(zé)罰,外派去籌措糧草的消息告訴常氏,看到常氏目瞪口呆的反應(yīng),他故作輕松的打趣道:“榮姐舍不得我走?”

          “舍不得,父皇下了令你也要走,前朝后宮都盯著你呢,此時去避避風(fēng)頭也是好的?!?/p>

          常氏知道。

          太子不僅要走,還要快些走。

          免得想阻攔太子離京的人,再生事端,打亂了父皇的布局……雖說她也不清楚,父皇為何要這么做。

          畢竟打仗的事,向來是父皇統(tǒng)攬大權(quán),外出北伐都是把太子留在京城處理政事。

          父子倆做的事突然顛倒過來,任誰也無法適應(yīng)。

          “榮姐,等你身體修養(yǎng)好了我就能回來了。”

          兩人四目相對,縱有千言萬語,此時也只能互道一聲珍重。

          臨走前。

          朱標(biāo)特意抱了抱還在熟睡中的兒子。

          盡管只喝了兩頓母乳,但兒子的臉沒有以前那么皺巴巴泛著紅了,終于能夠看到一些肉了。

          這和他帶弟弟妹妹的時候感覺一樣。

          健康的孩子都是見風(fēng)長的!

          一時離別換母子安康,有舍才有得!

          “殿下,要不把英兒叫醒?”

          “讓他睡吧,劉胖胖,咱們走?!?/p>

          朱標(biāo)眷戀地看了一眼妻兒,不等貼身太監(jiān)劉敏催促,闊步離開。

          等出了大殿,他才紅著眼回頭,隔著層層疊疊的門窗,看向早已看不見的那兩道身影。

          “等我回來英兒都能下地了,河北產(chǎn)精鐵,我抽空給他造幾把上等兵器,帶回來給他抓周?!?/p>

          朱標(biāo)似在跟劉敏訴說,又似自言自語,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馬車,匆匆離京。

          然而。

          一出城,朱標(biāo)甩掉了跟蹤者,臉色一下由憂轉(zhuǎn)喜。

          “劉胖胖,記下幾條近路小道,下次出城走小道?!?/p>

          ……

          等朱雄英傍晚醒來的時候,他一邊喝奶,一邊聽娘親念叨,知道爹爹去北平的消息,直接把他驚到打了個飽嗝。

          【今年是洪武七年,不是洪武二十七年吧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