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當山腳下客棧,冷霜兒拍著《閨訓千字文》:「昨日教你的「男女不雜坐,不同施枷」,可知何意?」
擎宇撓頭:「男女不能坐一塊,不能一起戴枷鎖?」
雙兒趴在桌上啃梨:「錯啦!意思是男人坐左邊,女人坐右邊,中間放盤梨——你看,我們現在就這樣~」
冷霜兒恨鐵不成鋼:「是「不同施枷」!指男女服飾有別!」
擎宇恍然大悟:「哦~所以小霜姐姐穿裙子,我穿褲子,對嗎?」
雙兒笑到噴梨渣:哈哈哈「小七,你還知道穿褲子啊?我記得你五歲時還光屁股追狗呢!」是不是呀!
冷霜兒耳尖泛紅,猛拍桌子:「肅靜!今日學「三叢四德」!雙兒,何謂「三從」?」
雙兒歪頭:「跟從、盲從、隨從?」
擎宇搶答:「我知道!是「從小偷針,長大偷金,哈哈哈哈」!」
冷霜兒扶額:嗯「是「未嫁從父,既嫁從夫,夫死從子」!」
雙兒挑眉:「那我不嫁,是不是就不用從啦?」
冷霜兒語塞:「你……」
深夜,冷霜兒突然搖醒擎宇:「快起來!屋頂有動靜!」
擎宇慌忙起身,卻因太急碰翻燭臺。冷霜兒拔劍護在雙兒身前,卻見房梁落下片樹葉——根本沒有刺客。
擎宇松了口氣:「原來是風吹的……」
冷霜兒皺眉:「不行!江湖險惡,需防萬一。擎宇,你睡床榻左邊,我睡右邊,雙兒睡中間,以防刺客從兩邊偷襲?!?/p>
雙兒偷笑:「冰美人姐姐,這叫「男女授受不親,故需同床共枕」嗎?」
冷霜兒嘴硬:「此乃「三才陣」布局!天(擎宇)覆地(冷霜兒)載,人居中(雙兒),可保萬全!」
擎宇欲哭無淚:「可我以前都是睡柴房的……」
雙兒往他懷里鉆:「噓~刺客來了我保護你~」
冷霜兒揮劍鞘敲她腦袋:「保護?你不添亂就不錯了!」
次日茶寮,說書人講《梁祝》。
冷霜兒感慨:「「山無陵,天地合,乃敢與君絕」,真乃深情?!?/p>
雙兒啃著瓜子:「這有啥?我奶奶說「你若敢負我,我就挖你眼,剁你腳,扔去喂野狗」,比這實在多了!」
擎宇點頭:「雙兒奶奶說得對!上次有個負心漢,就是被她扔去亂葬崗的?!?/p>
冷霜兒皺眉:「粗俗!豈可言「剁腳喂狗」?」
雙兒反問:「那冰美人姐姐,要是有人負你,你咋辦?」
冷霜兒想了想:「我便用「玄冰針」封他經脈,囚于峨眉金頂,每日聽我念《女戒》。」
擎宇打了個寒顫:「還是雙兒奶奶的法子更痛快……」
路過「漱玉詩社」,冷霜兒被邀題詩。
她揮毫寫下:「寒月照孤影,清霜映素心」。
雙兒湊過去:「冰美人姐姐寫的字像螞蟻爬~小七,你也來一首!」
擎宇撓頭,蘸墨寫下「鋤禾日當午」,卻把「禾」寫成「木」。
詩社小姐們掩嘴笑:「「鋤木日當午」?莫非是砍樹?」
擎宇面紅耳赤,雙兒卻大聲念道:「鋤木日當午,汗滴禾下土。誰知盤中餐,粒粒皆辛苦!」
冷霜兒扶額:「「禾」字寫錯了!」
雙兒擺手:「能看懂就行~小七,快再寫一首!」
擎宇一橫心,寫下「關關雎鳩」,卻把「雎鳩」寫成「且鳥九」。
詩社小姐們笑倒:「「關關且鳥九」?這是何鳥?」
雙兒拍桌:「這都不懂?「且鳥」就是鳥,「九」就是多!意思是「好多鳥在叫」!」
冷霜兒捂臉:「我峨眉臉都被你們丟盡了……」
夜路上,雙兒捅了捅擎宇:「冰塊臉姐姐今天被你氣歪嘴啦~」
擎宇嘆氣:「她念的《女戒》比鐵丐爺爺的打狗棒法還難學……」
冷霜兒突然停步,從懷里掏出本《三字經》:「明日起,先學「人之初,性本善」?!?/p>
雙兒搶過書:「我來教!「人之初,性本善,不寫作業(yè)是好漢」!」
冷霜兒咬牙:「再胡鬧,就把你綁去私塾!」
擎宇望著星空感慨:「要是江湖人都像我們這樣,血月教怕是要笑死了……」
冷霜兒耳尖微動:「江湖多風波,能這樣笑鬧……也挺好?!?/p>
雙兒沒聽見,已趴在擎宇背上睡著了,口水滴在他衣領:「小七……燒餅……」
擎宇無奈搖頭,卻悄悄放慢腳步,讓冷霜兒能跟上。月光下,三人影子長長短短,像幅歪歪扭扭的古畫——雖不工整,卻比任何山水圖都鮮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