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殤回憶著往昔的一切,轉(zhuǎn)念一想,似乎在遇到了盡潺言之后,自己就逐步忘記了此去九州城的目的。
若想知道自己的來歷,就必須要找到那位叫“情七”的上神。但是那個“情七”上神與現(xiàn)在的“盡潺言”,他們到底是不是一個人?
不對,為什么他會覺得這兩毫不相干的人會…
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,角落處的盡潺言慢慢挪動了下身子,徐徐睜開了眼。
“離不棄?!?/p>
離殤聽見她的話,驟然回神,吃驚的看向了剛蘇醒的盡潺言。
“盡甘來!”離殤此刻的情緒無以言表,他深情的看著眼前的人,如潺潺流水的思念,使離殤眼眶著淚。
“真的是你嗎?”
盡甘來點了點頭,施法解除了幻化出來的假面,露出來了真實的面容。
那是一張無比清秀的臉,是他日日夜夜都在夢中的臉。
此刻的他是多么想要在一次摸向她,在九州城時、在魔域時他都無數(shù)次覺得她像極了她。
即便他認出了獨屬于盡甘來的氣息,他也不敢賭,也不敢不賭。
左右為難間,他選擇了先相信她。可現(xiàn)在她明明都活生生的出現(xiàn)在了他的面前了,他還是不愿相信,親愛的人就在那里。因為他害怕,害怕這是一場他每天都會夢到的場景。
盡甘來手捏二指法術(shù)解開了禁制。猛敲一拳離不棄的頭。
“想什么呢?!”
“??!”
離不棄表情不自然,捂頭看向盡甘來。
“你是怎么破除結(jié)界的?我為什么不可以?!”
神力恢復了七成,當然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……
盡甘來并沒有理會,而是說道。
“我們現(xiàn)在的任務是找破光碎片,我告訴你,我可什么都知道了?!?/p>
“什么?”
“先出去再說。”
盡甘來二指破開了離不棄身上的妖繩。
“無象神威,破——”
她念出法咒,一腳踹開了上了五層法力禁制的牢門。
如此震撼的力量,讓方才起身的離不棄有點驚訝。
“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強了?”
“你不是在無妄海中見到過我的本相嗎,雖所以現(xiàn)在的樣貌差了幾分姿色。不過不難分辨吧?”
哦,想起來了。
我那個時候好像也用了容貌禁制……
“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,出去再和你說剛剛發(fā)生的事?!?/p>
她說罷就牽起離不起的手。
一圈神光,二人消失無影無蹤。
躲在門后的“路鶴鳴”現(xiàn)出了身,逐步走進牢內(nèi)。
“看來又讓我發(fā)現(xiàn)了,不得了的東西”
他笑的癲狂,接著化作一縷魔氣飛出了鐵窗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這是什么地方
離不棄好奇的打量著四周,伸手摸了摸殿中的各種擺飾。
“這是我的清雅小筑,九萬年前就有的。比起現(xiàn)在,是有一點復古了。”
離不棄瞅著跟前的白石亭。
盡甘來走到亭子里,示意他坐下說話,離不棄也是乖乖照做,坐在了她指著的石墩上。
“你…”離不棄有些遲疑。
“你的樣子,像是有些疑問。不妨說出來,我也不是不能同你說。”
盡甘來緩緩坐在石墩上,將雙手支在圓白石桌上托腮看向他,語氣輕柔含蓄。
“我…你是怎么破開無痕之界的,你又是怎么知道破光碎片的事,還有你是憑何斷定你就是盡甘來的?!?/p>
“這些我都可以告訴你。不過,我且問你,你又為什么瞞著我司塵上神的事。明明她也曾與你說過,接下來的事情都必須有我的幫忙。明明已經(jīng)預感到了,你也不曾 問我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?”
他沒有接話。盡甘來繼續(xù)說,
“你一開始就和路忘川是兩個人。就算那時的我,你并不能輕信。那你也沒必要騙我…這么多吧。”
離不棄算是被問住了,微微低過頭想避開他的視線。
盡甘來站起身,走出亭外撫過亭外的野草,看向離不棄。
“我當然可以告訴你所有的事情,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,我對你說過的話句句屬實,絕無假話。你能否保證,以后對我事事告知?”
離不棄眼神劃過半分欣喜,抬頭視線落在盡甘來朝他傻笑的臉。
他睫毛微垂?!皩Σ黄穑以僖膊或_你了。”
盡甘來笑著點了點頭,折了一朵旁邊的銀枝花跑著遞給了發(fā)愣地離不棄。
“喏,銀枝花!”
離不棄,拿著那枝他曾在無妄海中見到的花,仔細端詳著。
盡甘來雙手拂著他的肩膀,將臉輕輕地貼著他,畫面很是曖昧。
“這可神域的圣花,它的花語是…愛與原諒”
離不棄扭頭含情地看著她笑魘如花的臉,這才明白了她的用意,用靈力好好的把它放在了自己的體內(nèi),那是離他心臟最近的地方。
她愣了一下,連忙用手摸摸他的胸口。
“你做什么?!”
離不棄含笑:“還記得你有名字由來嗎?”
“你想扯開話題?”
“難道你不記得了?”
盡甘來有些生氣。
“我當然記得!那個時候我總覺得你本來的名字寓意不好,離字有別離缺少的意思,而殤又有早逝的意思,所以不好取名也不好改名,所以把殤改了,取為離不棄。希望你不被拋棄,被好好珍惜?!?/p>
“錯了吧?你那個時候當真這么想?”
“那是當然,雖然我起時快了一點,可是我又不是隨便起的!”
離不棄仰望夕陽,放聲笑了下,
“后來,我也把你的名字改了,讒言讒言,總歸是比喻小人的詞,就給你改為了甘來。”
就在二年前,我們各自為對方改了名字,可是我們并沒有覺出,不離不棄,苦盡甘來這兩個詞,我們的名字里獨獨沒了“不苦”兩個字。
或許在某種角度這就是當時,我們未能圓滿的原因之一吧。
盡甘來癡癡地,斜看笑語的他。離不棄歪過頭對上她柔情似水的視線,尷尬咳了一聲:
“話…話說回來,剛剛答應我的問題還沒有回答?!?/p>
“哦哦哦不說我都忘了!哈哈哈,事情其實是這樣的……”
盡手來,隨即又道:“光破回始,間空移轉(zhuǎn),復!”
盡手來伸出掌心,神力匯聚凝成破光碎片,破光隨之放大,發(fā)出的神光籠罩整個清雅小筑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?”
“哪有什么聲音?!?/p>
盡甘來剛想反駁,卻看見墻角有一個東西閃閃發(fā)光,突然不想說話了。
她慢慢靠近那個奇怪的微光,手指好奇地想要觸摸一下。不料卻被吸入了進去,她感覺身體就像是無形的幻影一樣,竟然能被這么小的空隙吸入進去。
才站穩(wěn),就看見了一處熟悉的地方。
……這,不是無妄海嗎?
這里怎么會有無妄海?無妄海乃是上神竹音所幻化的,天地間最后一處神鏡,不…不應該出現(xiàn)在神域嗎?
難道它可以變化所在地界?
盡甘來邊想邊走,沒有注意看路。
“啪”的一下,腦袋直直撞向了一棵樹。
“?。『猛?!”
只見這樹霎時間靈光一現(xiàn),又將她吸到了它的體內(nèi)。
好啊,無根樹,竟敢這么整你姑奶奶……
恍然一間,她居然來到了七萬年前沒有崩毀的神域?。。。?!
她注視著曾經(jīng)來往的好朋友,心里不禁生出絲絲酸楚。那次大戰(zhàn)之后,他就再也沒有見過…不!是再也不可能見的朋友。
她仰望天道,謝謝你…
回過頭來一瞅,方才的情景突然轉(zhuǎn)換了,沒等他緩過神來,余光一瞟,手里竟還抱著一個小孩?!
我怎么沒有感覺?。?!
等一下,這是…離殤?!
我怎么不記得…
她的腦中劃過片段,傳來一陣刺痛。
“交出魔子?。?!”
“鹿埋!??!”
“天湖水落了”
“神域崩毀,天湖水與落石席卷人間,我是這世上唯一尚未隕落的的神明,我必須要管!”
“情七,吾之肉身已毀。欲將殘存之念化為湖海,汝是為世間唯一存世真神,找齊汝丟失之神器破光。除滅‘魔神’與之同謀禍患,此乃汝之天命?。。?!”
“花無痕,你將無痕之界給我吧!”
“以后,你就叫做離不棄”“那你就叫盡甘來”“我們同歸同亡,可好?”
“無痕之界,是我造過最難的一個空間幻境,存有世間最苦最強的怨念,只要你有解不開的執(zhí)念。呵呵,就始終逃出這地獄。必將被著無限怨念所吞噬?。?!”
“路忘川,你說你喜歡我?”
殘破不堪的記憶猶如龍卷狂風,強行貫徹她的腦海。
終于,恢復了平靜。
盡甘來手中緊握著兩枚殘存地破光碎片,心中絕望地悲鳴。
原來…原來是這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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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萬年前
神魔大戰(zhàn),神域崩毀。
司塵上神拖著將要消逝的神軀,強行進入了潺言上神閉關(guān)的無根樹之內(nèi)。
巨大的靈力波動,使情七上神驚醒。她察覺那是司塵上神的氣息后,順著她的氣息跑到了后院。
“司塵,你怎么了??!”
司塵身上滿是血,神族特有的金血。
她似要想說什么話,但聲音太小他們的距離又太遠,兵荒馬亂間急得快要倒下。
情七飛速接住了倒下的竹音,見她已沒有神脈震驚不已。
“你怎么變成這樣了,是誰剖了你的心?。?!”
微弱的聲音響起?!翱烊ァ裼颉?/p>
還沒等情七作答,司塵的身軀就消散成了云煙,與此同時天邊上多年焚毀的無妄海卻煥發(fā)出了生機。她知道那是司塵的化身。
海中金光像若流沙,逐漸形成了幾行小字。
“情七,我的肉身已毀。將殘存之念化為這無妄海,你是為世間唯一存世的真神??膳c我的生子離傷一同,找齊被你丟失的神器破光。除滅‘魔神’與他的同謀禍患,這是你的天命?。。?!”
情七看罷,飛向神域邊界。欲想拯救神域,未果,與其九位上神一個孩童紛紛掉下神界。
失去九成神力的情七。決定尋找和他一同墜落的同僚。
不想人間因神域崩毀,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巨大傷害。
水患四起,巨石墜落,引起大地狂震。民不聊生,三千里路遍尸河,五十里地淌血路。
她悲憫塵世,決定用殘存神力。為人間平水患,修家園……
后來,失去了所有神力的她,不測被魔族突襲化為了凡人。
墮入了輪回當中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