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殤拉著盡潺言如疾風(fēng)一樣飛奔著,一邊跑還不忘一邊看向身后,唯恐那人追上他倆。
盡潺言被風(fēng)吹散的頭發(fā)此時凌亂極了,跑著跑著就吹到了嘴里。
“你慢一點好嗎?!呸破!”
離殤冷冷一聲道:“到了?!?/p>
九州城——巷角長滿荒草,家家戶戶房門緊閉著,以往熱鬧喧囂的長街,竟然會如此寂寥怪異
盡潺言無奈望向離殤:
“你怎么把我?guī)н@來了!”
等等,不對……不對勁。這里怎么會有魔氣……
“你看這里!”
“看什么?”盡潺言裝做疑惑的望了望四周。
昨日還滿是地攤鋪子的街道,今日卻變得杳無人煙了,她心中不禁生出一種不安。
盡潺言心領(lǐng)神會的看向離殤沉默的臉。
“這里魔氣彌漫,一點人氣都沒有。一夜之間能變得如此,著實不可思議?!?/p>
“你,還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?”離殤冷冷地說。
“還有什么?”盡潺言剛剛落口后,一個危險問題瞬間劃過了她的腦海。
“不見了!興許是被城內(nèi)官兵拉出去驗尸了?”
“是嗎?”離殤意味深長地轉(zhuǎn)頭對上了她的眼睛,盡潺言好像明白了什么。
地上早已干掉的黑血眼下卻滲露出了魔氣……
魔族之人乃萬物心中的罪業(yè)所化,天生就擁有一顆不死不滅的魔心。那人若沒死……
“世間有奪魂操縱之術(shù),可控執(zhí)念至深之人的意識,其身軀便可為己所用。”
盡潺言質(zhì)問道:“你就如此篤定?興許他真的是魔族之人呢?”
“那夜寒雪他與路忘川對話時,我并未覺出他身上的魔氣。而是散發(fā)出了一種熟悉的氣息,仿佛在很多年之前就…”
離殤并未說出后面的話,而是十分篤定的得出了結(jié)論:
“是他們的手筆?!?/p>
“他們…對了!路忘川控制身體時,你也能見到他眼中所見?”
“為什么突然問這個?”離殤不解道。
盡潺言將頭擺了過去:“算了,你不愿說就…”
離殤輕聲說了說:“嗯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只是不能控制身體而已?!?/p>
盡潺言反應(yīng)過來,低首有些羞怯。
神格蘇醒后一般會融合兩個人所有的記憶,直至成為一個人。
為什么他卻不一樣……
盡潺言愕然不動。
離殤輕聲蹲地,直勾勾的注視地上的那灘腐臭的爛血。
這魔氣似曾相識,仿佛曾經(jīng)親眼目睹過一樣的情景。難道是……他們。
離殤眼中劃過在渺然宗時瑣碎的記憶,一聲蒼老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響起:
“交出魔子?。。?!”
只見眼前百道劍氣,蜂擁而至。魔氣與仙力猶如火星一般相互碰撞,久久不能恢復(fù)平靜。
眼下正愈打愈烈之時,一個熟悉的面孔突然映入眼簾:
路鶴鳴
離殤呆愣的望著眼前的路鶴鳴那張讓人印象深刻的臉:
年老色衰胡子拉碴,長得倒是慈眉善目。但離殤仍然從那張面帶擔(dān)憂的臉中,心生到了些許邪氣。
他雙手環(huán)抱住了小“路忘川”,對著他不斷安慰:
“乖徒兒莫怕莫怕,為師在這?!?/p>
小“路忘川”淚眼汪汪的望向師父:
“師父,我不想死~”
那面孔越看越熟悉,竟與那雪中巷子的的蒙面老者有些相似,尤其是那雙直愣的眼睛。
兩張明明是不同的臉,但在此刻竟仿佛可以相互融合?。。。。?/p>
……但而今的離殤卻覺得,那就是路忘川日思夜想,苦苦尋找尋找的師父。
他究竟死沒死?他為什么要這樣做?這些都不得而知……
師父…師父…
“斯哈…啊啊?。 彪x殤頃刻間,頭痛欲裂,大聲嘶吼,不自覺地跪倒在了地上。
“你怎么了?!”盡潺言擔(dān)心地詢問。
“沒事…我…我就是想到了渺然宗時間一些事情。”離殤說罷艱難起身
“渺然宗…就是你師父路鶴鳴的那個門派?”盡潺言將手遞給他,
離殤點了點頭握住了她的手,順勢而起。
“所以,你來這的目的是什么?”盡潺言對此十分不解道。
“就是想來確定一件事?!?/p>
“那你現(xiàn)在確定了嗎?”
離殤的眼神些許呆滯,或許心里早就已經(jīng)有了答案。
“太陽快要下山了,我們得找一處住所才行?!?/p>
“住所?這里連一個人都沒有,隨便找一個屋子里面睡一晚上吧。”
盡潺言無所謂的向他擺了擺手,剛要轉(zhuǎn)頭去尋座空房子,就硬生生被離殤拉了個回馬槍。
“如果‘他’回來了怎么辦,我們還是上山去吧?!?/p>
“上山?為什么要上山。”
“山中靈氣頗盛,可以掩蓋我們身上沾染的魔氣?!彪x殤無奈解釋道。
盡潺言啞然一笑:
“好好好,我們上山?!?/p>
就在此時,一個鬼影從他們的背后飛了過去。
“嗖————”
“誰!”二人驚覺。
那鬼影忽然現(xiàn)身,在兩人的面前形成了一道鴻溝,片刻將二人分隔開了。
二人又驚:“怎么回事?!”
二人瞅著那不見底的鴻溝,眼下正想著如何解決的時候,那黑光在短時間內(nèi)飛速增長,瘋狂包裹住了二人,當(dāng)即就將二人吞沒了進去。
不久之后便悄然消失了。
黑光之內(nèi),有數(shù)條宛若虹兮般的蛛網(wǎng),短時間內(nèi)將二人緊緊的纏繞粘連后,形成了一個相互迷幻交融的暗色隧道。
二人被強大的吸力控制在內(nèi),迅速寬梭到“盡頭”,失去重力的飄在那里。
“這是什么地方?!”盡潺言問了問旁邊的離殤。
離殤不語,只一味地拉緊她的手。
隨時間流逝,那詭異隧道的“盡頭”張開了一個巨大的出口,還沒等兩人反應(yīng)過來,就直直的從那出口處摔了出去。
“彭————”
“夸嚓————”
離殤率先站穩(wěn),下意識想要抱住她。
緊接著盡潺言就…
“啊!”
就摔在了他的身上。。。。。
“不…不不好意思?!北M潺言摔躺在了離殤的身上,趕忙慌張起身。
“這又怎么了?!”
眼前的場景在二人猝不及防間開始變化,二人凝望著眼前的場景。
“這空間竟在須臾之間變了這么多遍?!?/p>
就在盡潺言話落時,一股無名的力量,開始抽取他們體內(nèi)的靈力。巨大的虛弱感使二人蜷縮在地。
離殤抱著頭望向痛苦不堪地盡潺言,不斷的向她輸送著微弱靈力。
盡潺言一把推開他為她輸送靈力的手:
“不要浪費靈力,會死的?。?!”
正在兩人靈力透支,故鄉(xiāng)推搡之時,空間又變化了?。?!
一陣狂風(fēng)席卷,四周云霧散開,魔氣彌漫變成黑壓壓的一片。腳下則是一汪黑色湖水。
一望無際都是黑色的山峰。像是一個類似于識海的空間。
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!?。?/p>
盡潺言懵圈,眼神掃視周遭。
離殤眼瞳忽然閃過刺眼的金光,額頭神印顯現(xiàn),一個不留神正要倒地。
虧得盡潺言反應(yīng)及時,一把扶住了他。
“你你你怎么了!”
“呃…”他的眼神逐漸清晰,瞪大了雙眼,一把將眼前的盡潺言推了過去。
盡潺言也是一驚,仿佛知道了什么,又恢復(fù)了平靜。
這…難道是神魂壓制?!
哎!看來,要換我保護你了呢。。。
盡潺言苦笑:“小忘川,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?!?/p>
“你究竟要干什么?”
似乎他不知道離殤的存在…
“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法陣,我們得想辦法出去?!?/p>
“有有有人進來了?。?!”只聽背后傳出了一句結(jié)結(jié)巴巴的人話。
難道還有別人進入到這里?!
盡潺言聞聲給一臉茫然的路忘川遞了一個眼神,示意他跟著自己。
路忘川接觸到她的視線,拘謹?shù)狞c了點頭。
盡潺言轉(zhuǎn)過身,路忘川不忘緊跟著她,二人沿著背后發(fā)出的聲音徑直走去。
走著走著就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座碩大的黑色巖石,盡潺言小心翼翼的靠近它,目光落到了一處,那大黑石頭下面竟藏有一條暗道?。?!
二人對了個眼神,順著秘道不斷前進,這密道起始之時很是狹窄,待到后來就越走越寬。直到走到了一大門前。
盡潺言突然止住了腳步,跟著她的路忘川也隨之停下。
這門看上去并無不正常的地方,應(yīng)該就是面普通石門。
她思索了片刻。
“啪——”的一掌就將那暗門拍了個稀碎。
“啊啊啊啊?。。。∮钟腥艘懒耍。?!”
一陣陣抽泣聲和血腥味伴隨而來。
怎么回事?!
盡潺言扒開石頭進了進去,眼前的一幕讓她無比震驚,瞬間失了語。
黑血將密室的墻壁染了個通紅,到處都是被鏈銬綁著的修士還有普通凡人。
他們見她的一身穿著打扮,都嚇得不敢出聲抱頭蜷縮。
“咳咳咳?。。 ?/p>
一股股強大魔氣的味道,讓盡潺言有些頭疼,這氣息與九州城內(nèi)的魔氣氣息相同,看來就是那“老頭”干的壞事了。只可惜她現(xiàn)在的聰明盟友“離殤”,意識被壓下來了。
盡潺言仔細的想了想地牢發(fā)生的事,明明那顆丹藥被完全吸收的時間,才應(yīng)該是“他”醒來的時候……而那時她剛剛將其喂入“他”的嘴里,“他”便醒了。那是不是可以說明,他這具軀體之中有兩個魂魄。且只有“路忘川”失去意識的時候,“離殤”才會蘇醒,同理也只有“路忘川”恢復(fù)意識的時候,“離殤”就會沉睡??梢姟半x殤”并不是那副軀體真正的主人。
或者說是副人格……所以,她要找的究竟是不是“他”呢……
路忘川見沒了聲響,正要鉆進去…
“這里很危險你不要過來?。。 北M潺言回過神來,大聲喝斥道。
原來人都在這兒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