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問天一口老血噴出,驚怒交加之下,體內(nèi)靈力運轉(zhuǎn)都出現(xiàn)了一絲紊亂。
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,試圖再次催動萬魂幡,
卻不想一股更為恐怖的壓力又來。
張問天只覺得全身骨骼都在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碾成粉末。
體內(nèi)原本奔騰的靈力像是陷入了泥沼,運轉(zhuǎn)極其艱難,連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。
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,只剩下死灰。
這不是一個層次的力量!
靈踩著地面碎裂的陣法殘骸,一步步走向僵立原地動不了的張問天。
她的步伐不快,每一步落下,都讓張問天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
靈走到他面前,微微偏頭,打量著他因恐懼和屈辱而扭曲的臉,
“依仗此等污穢伎倆,便妄圖在我面前放肆?”
她清晰感知到張問天體內(nèi)靈力的徹底凝滯,他骨骼在重壓下發(fā)出的細微呻吟,感知到他神魂深處那因絕望而瀕臨崩潰的顫栗。
但她依舊保持著一絲戒備。
邊激怒張問天,靈并未放松。
神識籠罩住張問天周身每一寸空間,
探查是否有未顯露的后手,是否有同歸于盡的禁制,是否有隱藏更深的歹毒布置。
畢竟,困獸猶斗,何況這種活得久的老家伙,往往有些出人意料的保命或反撲手段。
獅子搏兔,亦用全力,這是無數(shù)次生死搏殺中烙印下的本能。
就在此時,
靈那龐大神念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、極其隱晦的波動。
真是…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典型。
張問天瞪大了雙眼,眼眶欲裂,他能感受到,自己那剛剛鼓起、試圖引爆金丹與神魂的微末力量,
在這神識面前,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掀起。
那是一種絕對壓制!
張問天的臉上的表情凝固在最后的駭然與不信。
只余下那柄失去主人操控、邪光盡斂的萬魂幡,“啪嗒”一聲,掉落在地,暗淡無光,變成了一件死物。
張家族長與其他幸存的張家人癱軟在地,不少人面如死灰,身體篩糠般抖動不止。
殘存的理智與求生的本能在他體內(nèi)激烈交戰(zhàn),
拳頭因為用力而骨節(jié)都捏得發(fā)白,青筋暴起,但他終究是沒敢妄動分毫。
理智告訴他,此刻任何反抗都無異于飛蛾撲火,只會加速自身的滅亡。
究竟招惹上了一尊何等恐怖的存在!
靈目光掃過地上癱軟如泥的眾人。
張家族長猛地一個激靈,求生的欲望壓倒了一切尊嚴和恐懼。
“前輩饒命!前輩饒命??!是我張家有眼無珠,冒犯了前輩,張家愿獻上賠禮,求前輩開恩!”
“你們死了,這些東西,不一樣是我的么?我為何要給自己留下后患。”
斬草不除根,春風(fēng)吹又生。
就在她指尖妖力再次凝聚,準備徹底了結(jié)這些麻煩之際,異變陡生!
一道清朗悅耳,卻又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聲音傳來。
“閣下好大的威風(fēng),如此欺凌一群低階修士,未免有些失了身份吧?”
話音未落,一道璀璨奪目的劍光已然破空而至!
直直斬向靈!
“轟!”
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響徹庭院!
凌厲無匹的劍氣與霸道絕倫的妖力悍然相撞,激蕩起狂暴的能量漣漪,向四周瘋狂擴散
遁光斂去,顯現(xiàn)出一位身著青色劍宗道袍,身姿挺拔,背負古樸長劍的年輕男子。
“鎮(zhèn)妖司,陸景深,見過這位……道友?!?/p>
年輕劍修對著靈抱拳拱手。
鎮(zhèn)妖司,專門負責處理與妖魔相關(guān)的事務(wù)。
“仙長救命啊!仙長您可要為我們張家做主??!”
陸景深眉頭不悅地皺了皺,對張家族長這副狼狽不堪、毫無骨氣的模樣有些不喜,他稍作停頓,“你們先走,之后再說”
注意力,始終牢牢鎖定在靈身上,
他此行奉命前來,正是為了調(diào)查不久前西市發(fā)生的數(shù)起離奇死亡案件,懷疑有妖物作祟。
沒想到剛到此地,就撞見如此驚人的一幕,眼前這女子實力之強橫,容貌之絕色,都遠超他的預(yù)料。
壓下心頭雜念,陸景深沉聲開口。
“道友,為何要與張家過不去?”
他的語氣尚算客氣,但話語間那份審視與質(zhì)詢藏都藏不住。
更不用說,那份客套之下的貪婪與征服欲,
膽子倒是不小。
前一個想奪她性命煉魂幡,這一個竟敢覬覦她?
也是……送上門來的靈石。
待在角落的安煦,緊緊盯著那道青色身影。
怎么回事?
按照劇本,老祖在這里應(yīng)該是碾壓全場,滅了張家這群不開眼的炮灰,然后瀟灑離去才對啊!
“老祖!這個就是之前和您提過男主陸景深……按照‘劇情’,他不該現(xiàn)在出現(xiàn)的!時間線亂了!”
難道……
難道是因為我?!
是因為我這個穿越者,像扇動翅膀的蝴蝶,引發(fā)了意想不到的連鎖反應(yīng)?
在人族地盤上被鎮(zhèn)妖司盯上,這麻煩可不是一般的大!
這……這劇本難度是不是直接從新手村跳到地獄模式了?!
萬一……萬一陸景深的出現(xiàn),不是什么好的改變,反而讓蘇老祖陷入了更大的危機怎么辦?
這算不算……我坑了老祖?
他這邊內(nèi)心戲都快演完一部百集連續(xù)劇了,人家正主那邊,連個預(yù)告片都沒開始放。
“系統(tǒng)?系統(tǒng)!你還在嗎?出來說句話?。 ?/p>
“現(xiàn)在這情況,有沒有什么選項給一個?給個提示也行??!比如‘選項一:抱緊老祖大腿瑟瑟發(fā)抖,獎勵:慫包稱號一個’,‘選項二:沖上去大喊老祖牛逼,獎勵:墳頭草三尺高體驗卡一張’?”
然而,系統(tǒng)界面一片死寂,沒有任何回應(yīng)。
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,似乎還沒到那個地步?
至少在系統(tǒng)判定里,或者在老祖眼里,眼前的陸景深,還構(gòu)不成需要他安煦做出“關(guān)鍵抉擇”的威脅?
“老祖,您一定要小心??!”
“老祖宗您可不知道,這陸景深簡直就是天道親兒子!隨便摔下懸崖就能撿到失傳萬載的絕世功法得到傳承,然后進了鎮(zhèn)妖司!”
“哦?聽你這么說,此子運道確實非同凡響,倒也算個人物。”
“可不是嘛!”
“不止如此呢!他這一路走來,桃花運旺盛到令人發(fā)指,身邊環(huán)繞的美人簡直數(shù)不過來,個個都是傾國傾城、資質(zhì)絕佳之輩,而且全都對他死心塌地”
靈聽著,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眸微微闔動,
“后宮?這說法倒是有趣。仔細與我說說,他這后宮之中,都有哪些值得一提的人物?”
“老祖宗,您是不知道,這家伙簡直是行走的麻煩吸引器,特別是跟妖族有關(guān)的!
先說那北原雪域的冰熊一族,實力強橫,據(jù)說能凍結(jié)修士的神魂!
結(jié)果呢?
陸景深去北原歷練,誤打誤撞闖進了人家的禁地,不但沒被凍成冰雕,
反而機緣巧合幫了雪熊王一個大忙,
最后那位居然欠了他天大的人情,甚至給了他一塊能號令部分雪熊族裔的信物!”
安煦頓了頓,似乎在回味那不可思議的情節(jié),繼續(xù)道:
“還有南疆萬毒澤里的那位!
本體是上古異種碧磷蛇皇,毒霸南疆,連化神老怪都不愿輕易招惹。
陸景深去尋什么藥材,結(jié)果差點被她一口吞了。
誰知道打著打著,那蛇皇不知怎么就看上他了……咳,不是那種看上,
就覺得陸景深適合傳承她一部分毒功,還送了他一枚蛇皇內(nèi)丹煉制的護身符!”
她眼簾微抬,眸光流轉(zhuǎn),似乎對這些“巧合”背后的東西更感興趣。
“還不止呢!”
“東海深處不是有個鮫人國度嗎?
傳聞那里的鮫人女王美得不像話,性子卻暴烈得很,最恨人族修士。
陸景深出海尋寶,遇上風(fēng)暴被卷到鮫人國附近,按理說該被碎尸萬段喂魚的。
結(jié)果他偏偏撞破了鮫人國一個大陰謀,還順手救了女王一命!
雖說沒得到什么實質(zhì)好處,但聽說那女王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,還破例允許他在特定海域通行無阻?!?/p>
“反正就是這樣,各種強大又難纏的妖族勢力,尤其是那些女性掌權(quán)者,不是被他莫名其妙地幫了,就是陰差陽錯地和他扯上關(guān)系,簡直離譜!
別人見了妖族強者都繞道走,他倒好,走到哪兒都能碰上,還總能化險為夷,甚至撈點好處?!?/p>
靈聽著,臉上那玩味的笑意更深了些,
“聽起來,倒像是被什么東西刻意安排好的棋子,專門送上門的磨刀石和墊腳凳罷了。這‘男主’,當真有趣?!?/p>
“照此說來,此子身上的機緣,連同他那些紅顏知己,確實有幾分可取之處?!?/p>
“老、老祖……您的意思是……不僅要搶那男主角的機緣,還要……收、收他的后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