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到底是不是從人類國度來的行商?。俊币娫S長青遲遲沒有回應(yīng),那個強(qiáng)壯的牛頭人的語氣明顯變得不耐煩起來,其中更是夾雜著絲絲的兇惡之意。
與此同時,其他幾個牛頭人也紛紛躁動不安起來。他們有的摩拳擦掌,有的低聲咆哮,更有甚者直接向前邁出幾步,一步步朝著許長青逼近過去。
感受到那越來越強(qiáng)烈的敵意,即便是再愚笨的人此刻恐怕也能明白狀況不妙。許長青自然不是傻子,眼看著形勢急轉(zhuǎn)直下,他不敢再有絲毫耽擱,連忙點(diǎn)頭哈腰,滿臉堆笑地應(yīng)道:“對對對,我就是從人類國度來的行商,絕對錯不了!”
一邊說著,許長青還一邊不停地?fù)]舞著雙手,試圖以此來緩和緊張的氣氛。
雙方短暫的沉默,令人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氣氛。
然而就在這一片寂靜之中,那些牛頭人們猛地將手中那粗壯而沉重的木棒高高地扔向了湛藍(lán)的天空。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,仿佛經(jīng)過無數(shù)次演練似的,木棒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(yōu)美的弧線,然后直直地墜落下來。
與此同時,牛頭人們的臉上洋溢著極度興奮的神情,他們仰天長嘯,發(fā)出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呼喊聲。
“哦~~我們部落也有行商了!”其中一個牛頭人大聲吼叫著,聲音中充滿了難以抑制的喜悅之情。
“太好了,終于有行商愿意來我們部落了!”另一個牛頭人緊接著附和道,他激動得手舞足蹈,整個身體都因?yàn)榕d奮而微微顫抖著。
“我們有救了!”又有一個牛頭人加入到歡呼的行列中來,他的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,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來正在向他們招手。
各種各樣的歡呼聲此起彼伏,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激昂澎湃的樂章。
雖然許長青并不清楚這些牛頭人為何會如此興奮,但從他們那狂熱的表現(xiàn)以及真摯的情感中,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,對于“行商”的到來,這些牛頭人內(nèi)心深處所迸發(fā)出的那種強(qiáng)烈渴望和熱烈歡迎。
這樣的狂歡持續(xù)了相當(dāng)長的一段時間,足足過去了好一會兒,那些陷入亢奮狀態(tài)中的牛頭人才漸漸地平靜下來,逐漸恢復(fù)了常態(tài)。
剛才率先開口說話的那個牛頭人邁著大步走到了許長青的身旁。當(dāng)他站定之后,伸出蒲扇般大小的手掌,重重地拍打在許長青的肩膀上,力量之大令許長青不禁皺了皺眉。
只見這個牛頭人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而鋒利的牙齒,笑著說道:“歡迎你來到我們血蹄部落,我就是這里的酋長——黑角?!?/p>
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后,許長青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向這個牛頭人的頭頂,果不其然,在那里聳立著一對巨大而黝黑的牛角。不得不說,“黑角”這個名字與他的形象簡直是再貼切不過了。
“我的名字叫做許長青?!痹S長青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面前的人說道。
“哈哈,你們?nèi)祟惖拿挚烧媸瞧婀职?!我看就直接稱呼你‘青’好了。現(xiàn)在我好奇的是,你究竟給我們血蹄部落帶來了什么樣的寶貝呢?”說話之人緊緊盯著許長青,那雙近在咫尺的綠色眼眸如同深邃的湖水一般,讓人不禁心生敬畏。
面對這樣的注視,許長青心中暗自思忖起來。自己身上其實(shí)并沒有太多特別珍貴的物品,不過就是一背包壓縮餅干和幾罐午餐肉罷了。然而,就在這短暫的思考瞬間,一個念頭突然閃過他的腦海。
于是,許長青微微揚(yáng)起嘴角,露出一抹看似得意的笑容,回應(yīng)道:“我?guī)砹讼闾鸬募Z食,美味可口的肉類,還有堅硬耐用的鐵器。雖然數(shù)量并不是很多,但是它們?nèi)及诖舜谓灰椎那鍐沃校M銈儠矚g?!?/p>
隨著許長青每說出一樣物品,黑角酋長的眼睛便越發(fā)閃亮起來。當(dāng)聽到最后時,他再也按捺不住內(nèi)心的激動,猛地站起身來,高聲喊道:“如果正如你所說,那么從今天起,你便是我們血蹄部落最為忠誠可靠的朋友!你們這群懶散的家伙,還傻站在這里做什么?趕緊帶到部落里面去呀,難不成要眼睜睜看著我們尊貴的朋友在外面風(fēng)餐露宿嗎?”
看著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、手舞足蹈地指揮著手下那群孔武有力的牛頭人們的黑角,許長青站在不遠(yuǎn)處靜靜地觀望著這一幕,心中不由得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。他暗自慶幸著:“哎呀,真是好險!剛才差一點(diǎn)就要陷入絕境了,還好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了這一關(guān)!”
此刻,因?yàn)橛辛诉@些身強(qiáng)體壯且力大無窮的牛頭人們的帶路,他們一行人的行進(jìn)速度自然而然地比之前快上了許多,沒用多長時間,許長青便抵達(dá)了黑角所居住的血蹄部落。
當(dāng)他緩緩穿過由兩根粗壯原木搭建而成的簡易寨門時,眼前呈現(xiàn)出的景象讓他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。
只見一片空曠而雜亂無章的營地映入了眼簾,這片空地上四處散落著各種各樣的垃圾,還有一群全身臟兮兮、臉上沾滿泥土的小牛頭崽子正在盡情地玩耍嬉鬧著。
空地的四周,則錯落有致地分布著十幾間看上去低矮破舊的地窩子。這些地窩子的外觀顯得頗為破敗不堪,土黃色的泥墻仿佛經(jīng)歷了無數(shù)歲月的洗禮和風(fēng)雨的侵蝕,上面新糊上去的泥巴與原本老舊的泥巴相互交錯重疊在一起,遠(yuǎn)遠(yuǎn)望去,就宛如一塊塊形狀各異的補(bǔ)丁胡亂地張貼在了墻壁之上。
更有一些搖搖欲墜、似乎隨時都會坍塌倒地的地窩子,只能依靠幾根未經(jīng)任何加工修飾的粗糙樹干勉強(qiáng)支撐著。
透過那些因墻體開裂而形成的巨大縫隙,甚至能夠隱約瞧見里面黑漆漆、凌亂不堪的床鋪——如果那也能被稱之為床鋪的話。
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、令人作嘔的騷臭氣味,那味道猶如腐爛的動物尸體與變質(zhì)食物混合在一起發(fā)酵而成,濃烈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