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后怕是也沒辦法進入王府了,可陳大人那邊我們?nèi)绾谓淮瑓未笕??”莊澤洋嘆息說。
兩人雖然是不同的人派過來探探路,談條件的。
可目的一致,
如今兩人都不能再進入王府,之后的事可怎么解決?
“哼,那小王爺簡直無理取鬧。順康王一生為人謙遜有禮,沒想到兒子這一輩什么也不是……我看他們順康王府也離沒落不遠了?!?/p>
“噓~呂大人,慎言,慎言,小心隔墻有耳。”莊澤洋急忙安慰說。
但呂良才依然忍著一口氣,泄不出來。
難受!
按道理說自己才是有品級的朝廷官員。
他一個王府最小兒子,連爵位都沒有呢,也沒有被冊封,除了那一身姓氏之外有什么資格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。
呂良才還沒受過這么大氣,即便旁邊不斷有人勸說,自己還是覺得沉悶。
轉(zhuǎn)頭再看一眼偌大的王府大門,
順康王,
看看還能囂張到幾時……
大武朝經(jīng)歷大風(fēng)大浪這么多年有盛有衰,但宗室已經(jīng)躺在功勞簿上吃了這么多年,也該收收手了,打從上一位皇帝開始就沒有再繼續(xù)封王,并且之前那些藩王如果養(yǎng)不活自己的話,慢慢也會變得平庸,最多就是個大戶人家而已。
據(jù)說西北的一位藩王,因為家里的吃穿用度花銷太大,開始打起了官商的主意,最后被朝廷查辦連藩王的身份都剝奪了!
如今這昭州王爺?shù)搅诉@一代,怕是也撐不住多久了。
“但是……呂大人,您不覺得奇怪么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兩人在回程的路上同乘一輛馬車,彼此能夠更好的交流。
“我指的是這位小王爺,聽說是他設(shè)計捉住了那些賊寇,來之前我家中還向莊王妃確認了此事……可今天他的樣子,會不會是有意為之?”莊澤洋沒有繼續(xù)說。
因為接下來的話也不能讓其他人聽到。
如果說那小王爺就是這種性格倒好,容易拿捏。
就怕他善藏,
特別是故意的藏。
整個青石城內(nèi)很少聽說王詡的正面消息,唯獨這一件事。
甚至于昨天發(fā)生到現(xiàn)在了,很多城中的達官貴人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那個一無是處的小王爺怎么一下子支棱起來了?
匪夷所思。
“看他今天的樣子,也不像是故意的……不過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。”呂良才這時候才從氣憤中緩過來,仔細思考剛才那一幕。
那小王爺就是個二世祖的模樣,跟所有地位高貴的人都差不多。
昭州布政使家里那個二公子不也是這種性格么,據(jù)說兩人還是酒肉朋友!
他這種性格很難改變,
又不是換了一個人,從小到大的品行是很難短時間出現(xiàn)變化的。
那么只有一種可能。
“呂大人想到了什么?”
“會不會是劉衡或者萬祥瑞他們在背后出謀劃策?!?/p>
劉衡與萬祥瑞也是有品級的官員,尤其是劉衡。
藩王長史的官職可是正五品,比自己這個僉事還要高,這等級別定然不愿意讓藩王府就此沒落,所以才會想方設(shè)法繼續(xù)維持王府的地位。
“呂大人一言,醍醐灌頂啊。難怪今日那劉衡死活不愿松口,我原以為他是被世子要求不得不從?,F(xiàn)在看來,這恐怕是他自己的想法!”
越說就越覺得有道理。
這種隱藏在大人物背后的人才最危險……
說出來的話往往能夠影響決策者的判斷。
莊澤洋想到了自己,
莊家作為青石城的大家族,同時也是府衙的??停e聊中有意無意的影響到知府大人的判斷。
“以后面對此人我們要倍加小心?!?/p>
“我明白,呂大人?!鼻f澤洋點頭,但今日的任務(wù)算是搞砸了,擔(dān)心被知府大人責(zé)怪,于是詢問對方今日該怎么辦?
“我們還有時間,之后再來試試……如果王府不成,我們還能從其他那些賊寇身上想辦法,再不濟還有陳大人他們呢,不用擔(dān)心?!?/p>
算是安慰內(nèi)心的話。
“凡事不是只有一種辦法的。”
“大人教訓(xùn)的是!”莊澤洋低頭,一副謙卑受教的模樣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入夜了,
王府的家廟內(nèi),王詡一個人守著香燭。
因為大哥來不了,之前幾天姨娘他們也已經(jīng)守靈很久了,這次輪到了王詡自己。
然而,今夜的王詡非但不困,反而一直在思考著,
手中斷斷續(xù)續(xù)往火盆里添點紙錢,思緒卻還在下午與劉衡的對話中……
根據(jù)從昭二娘口中得知的消息,王詡旁敲側(cè)擊的詢問了劉衡關(guān)于茶馬生意的事情。
然而劉衡的回答卻出乎了王詡意料之外,
他居然很早就聽說過,但從劉衡口中聽到版本卻不同。
大概就是說大王山一帶本就是刁民聚集,再加上那邊的土地不適合種植良田,其實被劃歸為茶山是最好的辦法。
因為茶馬生意的利潤很高,
昭州自古就不是糧食豐產(chǎn)的地方。
如果能夠從中獲取利潤的話,由官府出資興修水利,擴建道路,對于當(dāng)?shù)匕傩沼星锶f代的功績。
而昭州的部分官府確實這么做了,比如周邊幾個縣城,就是由官府出資大興水利,擴建田畝這才勉強解決了當(dāng)?shù)匕傩盏募Z食問題。
至于被收繳種植山茶的那些土地,還是按照比率給予農(nóng)戶銀兩,一切向好。
而昭州官府之所以如此積極爭奪辦案權(quán)的原因,無非是擔(dān)心朝廷責(zé)怪。
順康王府地位雖不高,可畢竟是皇家血脈,地方官員們怎么敢怠慢。
這么一看反倒變成大王山一帶的百姓們胡攪蠻纏了!
該死,
這不會找到廉政勞模家了吧。
自己還得打一塊‘青天大老爺’的牌匾送過去?
真是為民辦實事的好官呀。
不過茶馬官是什么人,與納糧官有什么關(guān)系等等,劉衡自己也不清楚。
對于從現(xiàn)代而來,深諳新聞學(xué)之道的王詡來說……官方與民間存在傳聞差異并不奇怪。
但讓王詡更加確信一件事,茶馬生意就是這起案子的關(guān)鍵。
手上還燒著紙錢,
恰好這時候小七屁顛屁顛的跑進來。
“小王爺……”
“哦,你來得正好,幫我看著一下,我出去一趟。”
小七還以為王詡是犯困了,準(zhǔn)備回去小睡。
作為忠心的仆人自然要為主子分憂,馬上就答應(yīng)了。
然而王詡離開家廟后,卻朝著后殿庫房跑去。
哐當(dāng)~
一腳踢開大門。
半睡半醒的昭二娘瞬間醒過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