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斷脈臺暴雨砸在祭壇青石上,三十六盞引魂燈在風(fēng)中劇烈搖晃。
墨淵感覺后頸的玄鐵釘又往骨頭里鉆了半寸,鐵銹味混著雨水灌進喉嚨。"忍了十五年,
終于等到今天。"蘇璃的聲音從上方傳來。墨淵艱難抬頭,看見她裹著自己去年獵的火狐裘,
纖白手指正把玩著他們定親的玉佩。
那抹血色鳳凰在雨夜里格外刺眼——本該是成婚當日由他親手系上的信物。"為什么?
"墨淵剛開口就咳出血沫。
琵琶骨傳來的劇痛讓他想起三天前的場景:蘇璃端著藥膳說這是能溫養(yǎng)經(jīng)脈的雪參湯,
指尖還殘留著調(diào)配焚脈訣藥引特有的冰魄草香。青玉臺階傳來腳步聲。
大長老林崇陽握著龍骨杖踏上祭壇,杖頭雕刻的蛟龍雙目突然泛起紅光。
墨淵瞳孔驟縮——那分明是林家禁術(shù)"血蛟奪脈"的前兆。"經(jīng)查證,墨淵身負雜血,
不配繼承天蛟血脈。"林崇陽的聲音裹挾著靈力傳遍全場。觀禮席上坐著十二城世家代表,
他們腰間玉佩此起彼伏地亮起,將這場處刑實時傳向八方。蘇璃忽然俯身貼近墨淵耳畔,
吐息如毒蛇般陰冷:"你以為那些夢魘是心魔作祟?每次你運功調(diào)息,
我點的噬魂香都在蠶食你的神識。"祭壇中央的青銅鼎突然轟鳴,九道血色鎖鏈破空而來。
墨淵感覺心臟被無形的手攥住,皮膚下青筋暴起,浮現(xiàn)出蛟龍狀的血紋。
這是林家傳承血脈被抽離的征兆。"住手!"觀禮席突然站起個佝僂身影。
墨淵認出是看守藏書閣的啞仆,老人此刻雙目赤紅,
脖頸青筋扭曲竟發(fā)出聲音:"你們怎敢對昭月小姐的......"話音未落,
林梟的鎏金劍已穿透老人胸膛。這個向來溫文爾雅的堂兄甩掉劍上血珠,
抬腳踏在墨淵肩上:"多謝堂弟這些年替我溫養(yǎng)血脈。
"他腰間赫然掛著本該屬于少主的騰龍佩。墨淵喉間發(fā)出野獸般的低吼。
當?shù)谄吒i鏈刺入心口時,他忽然咬破舌尖,將精血噴在母親遺留的青銅戒上。
戒面龍紋突然睜開豎瞳,一道赤芒直沖云霄。"快斬斷鎖鏈!"林崇陽的驚呼被雷聲淹沒。
漆黑天幕裂開血色縫隙,暴雨在接觸紅光時化作燃燒的流星。
蘇璃尖叫著拍打突然自燃的火狐裘,那些她親手縫制的金線此刻變成纏繞的毒蛇。
墨淵感覺右臂血管在爆裂。青銅戒融化成的赤金液體正沿著經(jīng)脈游走,
所過之處皮肉翻卷又急速再生。他聽見古老的低語在骨髓深處回蕩:"以吾皇之名,
賜汝破厄之軀。"當最后一道鎖鏈崩斷時,墨淵的右手已經(jīng)變成覆蓋龍鱗的利爪。
林梟的鎏金劍砍在上面迸出火星,劍身浮現(xiàn)蛛網(wǎng)般的裂痕。"這不可能!
"林梟瘋狂催動靈力,額間浮現(xiàn)的血蛟紋卻開始消退。墨淵五指收攏,鎏金劍碎成齏粉。
他掐住林梟脖子將其提起,看著對方眼中倒映的自己——右眼化作熔金豎瞳,
左臉爬滿赤色龍紋。"住手!"蘇璃突然甩出冰蠶絲纏住墨淵手腕,
往日溫婉的眉眼此刻猙獰如鬼:"你不過是個容器,
真當自己......"墨淵反手扯過冰蠶絲,蘇璃踉蹌著撞進他懷里。
兩人鼻尖相抵的瞬間,墨淵嗅到她發(fā)間殘留的冰魄草香。去年生辰,
她就是用這種香囊換走了他貼身佩戴的護心鏡。"你教我的。"墨淵折斷她腕骨,
將人甩向燃燒的祭壇,"永遠別讓敵人近身。"暴雨突然停了。不是云散,
而是所有雨滴都懸停在半空。墨淵看見自己影子在火光中扭曲拉長,竟生出龍角與長尾。
當他走向癱軟在地的林崇陽時,老者手中的龍骨杖突然炸裂,竄出的血蛟殘魂發(fā)出凄厲哀嚎,
轉(zhuǎn)眼被龍威碾成血霧。"妖孽!這是妖孽現(xiàn)世!"觀禮席亂作一團。
十二盞傳影玉佩同時炸裂,卻有個青衣人始終端坐未動。墨淵記得這是天機閣的執(zhí)事,
此刻那人正在掌心用血畫著什么圖案。劇痛突然席卷全身。墨淵踉蹌著單膝跪地,
看見心口浮現(xiàn)出黑色咒印。蘇璃在遠處舉起鮮血淋漓的右手,
腕間浮現(xiàn)出同樣的紋路:"你以為我這些年只準備了焚脈訣?"墨淵的龍爪開始消退。
就在意識即將消散時,他聽見劍鳴。不是金鐵之聲,而是冰川開裂般的清嘯。
青銅戒突然飛射而出,帶著他墜向祭壇后的萬丈深淵。下墜途中,
墨淵最后看見的是蘇璃撿起幽冥殿令牌的模樣。
令牌背面"圣女璃"三個字在火光中一閃而逝,
與她當初繡在荷包上的"璃"字筆跡完全相同。
第二章 寒潭劍鳴墨淵在失重中聽見骨骼碎裂的脆響。
這不是墜落造成的——覆蓋全身的龍鱗正在與某種古老禁制對抗,
每片鱗甲剝離都帶起一蓬血霧。當青銅戒撞上潭面冰層的瞬間,他看見戒面浮現(xiàn)九道刻痕,
與寒潭四周矗立的龍形石柱遙相呼應(yīng)。冰層破碎的聲音像極了母親臨終時的咳嗽。
墨淵沉入漆黑潭水時,恍惚回到七歲那年的雨夜。病榻上的女人將青銅戒套在他拇指上,
指甲在戒面劃出三道血痕:"等龍瞳映月時......"徹骨寒意掐斷了回憶。
墨淵發(fā)現(xiàn)潭水不是冷的,而是千萬根冰針刺入毛孔。右臂龍紋突然灼燒起來,沸騰的氣泡中,
他看到潭底堆砌著山丘般的白骨——每具骸骨都生著龍角,心口插著青銅長劍。"嘩啦!
"冰晶鎖鏈毫無征兆地纏住腳踝。墨淵被拖向白骨堆最高處,
那里懸浮著一柄通體幽藍的長劍。劍柄藍玉與青銅戒同時發(fā)出嗡鳴,潭水開始逆時針旋轉(zhuǎn)。
"三千年了。"清冷女聲震得墨淵耳膜出血。劍身浮現(xiàn)出半透明的人影,
銀發(fā)女子垂落的發(fā)絲凝結(jié)著冰晶,
鎖骨處龍紋與墨淵的胎記一模一樣:"竟是個被噬魂咒污染的容器。
"墨淵突然被無形之力按在劍鋒前。透過冰晶劍身,
他看見自己心口盤踞著蛛網(wǎng)狀黑氣——正是蘇璃最后發(fā)動的咒術(shù)。女子指尖輕點他眉心,
寒流瞬間席卷全身:"龍皇血脈容不得污穢,要么剜心除咒,
要么......""我選第三條路。"墨淵猛地抓住劍刃。鮮血染紅冰晶的剎那,
潭底所有青銅劍劇烈震顫,那些龍族骸骨竟紛紛轉(zhuǎn)向劍柄藍玉所在的方向,如同朝拜。
女子眼中第一次泛起漣漪。她抬手虛握,
墨淵懷中的青銅戒突然化作流光注入劍柄:"吾名葉輕雪,曾是龍皇陛下的斬厄劍。
"說著突然扯開墨淵衣襟,冰晶凝聚的指尖刺入他心口:"忍著。
"劇痛讓墨淵想起血脈剝離的祭壇。但這次不同,葉輕雪的手指正在黑氣中撥動,
如同在彈奏無形的琴弦。當半截冰錐從她掌心生長出來時,
墨淵看到錐體里封著一滴金紅血液。"初代龍皇的源血。"葉輕雪將冰錐拍進墨淵傷口,
"能承受多少,看你的造化。"墨淵的慘叫聲被翻涌的潭水吞沒。
他感覺有人把巖漿灌進了脊椎,背后肩胛骨劇烈隆起,仿佛要沖破皮膚。
當?shù)谝桓埣唐蒲鈺r,四周骸骨突然發(fā)出共鳴般的低吼,潭水開始蒸發(fā)。"屏息!
"葉輕雪揮劍斬斷三根冰晶鎖鏈。墨淵這才發(fā)現(xiàn)潭底暗流中藏著無數(shù)鎖鏈,
末端都拴著刻滿符文的隕鐵錐——這根本不是天然寒潭,而是鎮(zhèn)壓龍族的刑場。
新生龍鱗在蒸汽中顯現(xiàn)暗金色紋路。墨淵本能地揮爪,五道赤芒竟切開潭水分流,
露出右側(cè)巖壁上的碑文。最上方"葬龍闕"三個字被劍痕劃去,
底下小字依稀可辨:【罪龍姬昭月弒君叛族,永鎮(zhèn)于此】墨淵瞳孔收縮。
這個名字他在祠堂偷聽過——二十年前失蹤的前任圣女,因私通外族被逐出宗譜。
記憶里母親撫摸胎記時的呢喃突然清晰起來:"昭昭如月,
幽幽其淵......""看夠了嗎?"葉輕雪的聲音帶著疲憊。
她的靈體比初見時淡了許多,劍鋒指向潭底漩渦:"真正的傳承在下面,
但你現(xiàn)在......"墨淵直接躍入漩渦。這次的下墜截然不同,龍鱗自動覆蓋全身,
視野中浮現(xiàn)出淡金色紋路。當雙腳觸地時,他看見整塊地面都是巨大的龍首骸骨,
而自己正站在龍角斷裂處。骸骨眼窩突然燃起幽火。墨淵的青銅戒不受控制地飛向龍喉深處,
那里插著半截斷劍。當他握住劍柄的瞬間,四周浮現(xiàn)出無數(shù)持劍的身影,重復(fù)著同樣的招式。
"燭龍九變第一式。"葉輕雪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在身側(cè),"看好了。
"她虛握的手勢突然讓墨淵汗毛倒豎。這分明是蘇璃常用的起手式,但葉輕雪施展時,
五指收攏的軌跡帶著天地傾覆的威壓。虛空被抓出五道燃燒的裂痕,遠處石柱轟然倒塌。
墨淵模仿著揮爪,體內(nèi)龍血突然沸騰。當他第三次嘗試時,
指尖迸發(fā)的赤芒竟在巖壁上刻出三寸深的溝壑。葉輕雪微微頷首:"還不算太蠢。
"修煉不知持續(xù)了多久。當墨淵終于凝成完整的逆鱗爪時,潭水突然傳來劇烈震動。
葉輕雪一劍劈開水幕,上方隱約傳來林梟的咆哮:"把寒潭給我填平!活要見人死要見尸!
""該收利息了。"墨淵踏著水柱沖天而起。新生龍鱗在月光下泛著血光,
當他看到岸邊正在布陣的林家子弟時,忽然想起那個被林梟刺穿的啞仆。
最先發(fā)現(xiàn)異狀的是個藍袍陣法師。他手中羅盤指針瘋狂旋轉(zhuǎn),還沒出聲就被龍爪按進巖壁。
墨淵嗅到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味——這些人竟想用炎爆符毀掉寒潭。"怪...怪物??!
"修士們倉皇逃竄。墨淵故意放走兩人,轉(zhuǎn)身看向渾身發(fā)抖的林梟。
這位曾經(jīng)不可一世的堂兄正握著半塊騰龍佩,玉佩發(fā)出的護罩在龍威下脆如薄紙。
"你知道為什么選今天嗎?"墨淵掐著林梟脖子拎起,龍鱗擦過對方額間黯淡的血蛟紋,
"三年前的今天,你把我推下狼谷時說'廢物就該待在泥里'。"林梟喉嚨里發(fā)出咯咯聲,
突然捏碎袖中玉符。墨淵感到背后襲來寒意,
反手抓去的龍爪卻撞上堅硬物體——是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,
掌心托著的骷髏頭正在啃食他的龍鱗。"幽冥殿的鬣狗來得真快。
"葉輕雪的聲音直接在腦海響起,"用我教你的第二變!"墨淵并指為劍,
指尖金芒暴漲三寸。黑袍人驚覺后退已來不及,胸口被劃開的位置開始晶化。
當?shù)谝黄涞貢r,整個人碎成滿地冰渣。"這是......"墨淵震驚地看著指尖。
"逆鱗爪的真正形態(tài)。"葉輕雪現(xiàn)出身形,"記住,龍族真正的力量不是破壞,
而是......"話音戛然而止。墨淵突然抱住頭跪倒在地,
大量陌生記憶涌入腦海:紅衣女子在青銅棺中掙扎,
九根鎮(zhèn)魂釘貫穿她的四肢;蘇璃跪在幽冥殿主面前接過令牌,
額間浮現(xiàn)黑色蓮花......"有人通過噬魂咒反向追蹤!
"葉輕雪揮劍斬斷虛空中的血色絲線,
"你現(xiàn)在必須......"爆炸聲淹沒了她后面的話。墨淵轉(zhuǎn)頭看見林梟自爆了本命法寶,
血遁符的紅光已經(jīng)亮起。他本能地甩出逆鱗爪,卻只撕下半塊染血的腰牌。當煙塵散去時,
墨淵發(fā)現(xiàn)腰牌背面刻著母親的名字:姬昭月。
第三章 鳳棲殿弒墨淵捏著半塊腰牌的手指微微發(fā)抖。林梟的血漬在玉牌表面爬行,
竟組成了幽冥殿的蓮花紋。他忽然想起蘇璃荷包上的繡紋——那些他曾經(jīng)以為是裝飾的曲線,
分明是縮微的鎖魂陣。"當心頭頂!"葉輕雪的示警伴著冰晶碎裂聲傳來。墨淵旋身揮爪,
五道金芒將墜落的青銅鼎切成碎片。燃燒的香灰中浮現(xiàn)出十二名黑袍修士,
他們手中的招魂幡正發(fā)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。"血煞鎖龍陣。"葉輕雪靈體浮現(xiàn)裂痕,
"用我教你的游龍步破東北生門!"墨淵踏著墜落的鼎耳騰空,
卻發(fā)現(xiàn)右腿突然麻痹——林梟自爆時散發(fā)的血霧里竟摻了蠱毒。為首的黑袍人扯下面具,
露出和蘇璃七分相似的面容:"姐姐說的沒錯,你果然會來追這半塊廢玉。
"少女指尖彈出血色甲蟲,墨淵揮爪擊碎蟲尸的瞬間,毒液竟腐蝕了龍鱗。他踉蹌落地,
看著四周升起的血色屏障,突然冷笑:"你們幽冥殿就只會用親人做誘餌?
"這句話讓少女瞳孔驟縮。墨淵抓住破綻突襲,
逆鱗爪卻穿透了虛影——這分明是幽冥殿的移形蠱。真正的殺招來自地下,
九根骨刺破土而出,其中一根直接貫穿了他的左肩。"你的龍血歸我了!
"少女張開嘴裂到耳根,咽喉深處伸出吸盤狀的觸手。墨淵任由觸手纏上脖頸,
右手突然插入自己傷口,蘸著龍血在虛空畫出葉輕雪教過的冰符。霜爆聲震碎了三面招魂幡。
少女尖叫著收回殘缺的觸手,墨淵的利爪已扣住她天靈蓋:"說!蘇璃在哪?
""在你們定情的鳳棲殿啊。"少女突然露出詭異笑容,
"她說要給你準備...驚喜..."頭顱捏爆的瞬間,墨淵感到掌心刺痛。
少女顱骨內(nèi)藏的毒針刺穿了龍鱗,黑氣順著血管直沖心脈。葉輕雪揮劍斬斷他整條右臂,
寒冰瞬間封住傷口:"走!現(xiàn)在!"墨淵撞破屏障沖向北麓時,背后傳來建筑物坍塌的巨響。
他看見林家宗祠方向升起血色光柱,
那正是鳳棲殿的位置——三年前他親手在那棵鳳凰木上刻下兩人名字。
***鳳棲殿外的九百級青階灑滿花瓣。墨淵踩碎一片殷紅如血的花瓣時,
突然想起這是蘇璃最愛的赤焰蘭。去年花期,她曾指著漫山花海說:"若負此情,身飼花泥。
"此刻花泥間嵌著七具尸體。墨淵認出是當初為他說話的支脈長老,
他們額間都插著冰魄草——這種能凍結(jié)神魂的毒草,全族只有藥廬掌管者蘇璃能調(diào)配。
殿門轟然開啟。三十六盞鮫人燈同時亮起,映出端坐在銅鏡前的蘇璃。
她穿著大婚時的鳳紋嫁衣,
發(fā)間卻別著那支染血的玄鐵簪——正是三日前刺穿墨淵琵琶骨的那支。
"比預(yù)計的晚了半柱香。"蘇璃描完最后一筆眉黛,轉(zhuǎn)身時裙擺掃過地面符紋,
"梟哥哥的血遁術(shù)竟連半刻都拖不住你。"墨淵看向她腳邊的林梟。
這位曾經(jīng)的堂兄已成干尸,天靈蓋上插著抽取血脈用的噬魂釘。更詭異的是,
他腰間系著墨淵母親的玉玨——本該隨葬在祖墳的物品。"你在寒潭看到那個名字了對吧?
"蘇璃突然甩出婚書碎片,"姬昭月根本不是叛族者,
她才是......"劍光打斷了她的話。葉輕雪破空而出,
冰晶長劍直刺蘇璃眉心:"休想再種心魔!"嫁衣突然鼓脹成血紅結(jié)界。
蘇璃額間浮現(xiàn)黑蓮印記,徒手抓住劍鋒:"不過是個殘魂,也配阻我幽冥殿大計?
"墨淵突然暴起。新生出的右臂覆蓋著暗金龍鱗,逆鱗爪撕開結(jié)界時帶起空間裂痕。
蘇璃驚愕地發(fā)現(xiàn),他胸前不知何時浮現(xiàn)出完整的燭龍圖騰。"這才是真正的龍皇血脈?
"她癲狂大笑,震碎嫁衣露出刻滿咒文的身軀,"那具寒潭下的尸骨,可是日日都在等你?。?/p>
"地面符紋突然亮起。墨淵感覺血脈之力急速流失,那些被蘇璃鮮血激活的咒文,
竟與寒潭底鎮(zhèn)壓龍族的禁制同源。葉輕雪劍身浮現(xiàn)裂紋:"是噬龍陣!快毀掉陣眼!
"墨淵的龍爪刺入蘇璃胸膛,觸感卻像插入粘稠的泥潭。無數(shù)亡魂從她體內(nèi)涌出,
其中竟包括當年教導(dǎo)他劍術(shù)的啞仆。蘇璃趁機咬破舌尖,血霧在空中凝成幽冥殿主的虛影。
"游戲該結(jié)束了。"虛影屈指輕彈,墨淵周身龍鱗同時炸裂。就在他即將被威壓碾碎時,
懷中青銅戒突然射入葉輕雪眉心。"不?。?!"墨淵的嘶吼震塌了殿柱。
冰晶長劍爆發(fā)出亙古未有的寒光,葉輕雪燃燒靈體的一劍,
將幽冥殿主虛影連同噬龍陣劈成兩半。蘇璃趁機捏碎傳送符。
墨淵甩出的逆鱗爪只扯下半幅染血的面皮,落地后竟化作黑蓮沒入地底。
他抱起近乎透明的葉輕雪,
聽見她最后的低語:"去玄天宗...找...鎮(zhèn)魂玉..."殿外突然傳來破空聲。
十二柄飛劍結(jié)成囚龍陣,天機閣青衣執(zhí)事踏著星盤現(xiàn)身:"奉閣主令,擒拿龍孽!
"墨淵仰天長嘯。尚未掌握的燭龍第二變自行發(fā)動,龍吟震碎了百里內(nèi)所有玉器。
當煙塵散盡時,只剩滿地狼藉的鳳棲殿,以及墻面上用龍血寫就的八個大字:"血債未盡,
待斬天機"第四章 云舟詭客墨淵將染血的繃帶纏緊左臂時,
聽見船板傳來三長兩短的叩擊聲。
這是黑市醫(yī)師約定的暗號——天機閣的追兵已至三百里外的落楓鎮(zhèn)。"客官,該換藥了。
"獨眼老嫗提著藥箱鉆進艙房,枯手在繃帶上輕輕一劃,
龍鱗特有的金紋立刻被偽裝成潰爛毒瘡,"浮空舟還有兩個時辰到青冥渡,
您這傷...""換成紫背蜈蚣。"墨淵拋過去三顆靈石,余光瞥見舷窗外掠過的青翼鷲。
那些扁毛畜生頸環(huán)上的星紋,與天機閣執(zhí)事衣襟的繡樣如出一轍。老嫗嘿嘿笑著捏碎蜈蚣干,
藥粉灑落時突然壓低聲音:"底艙丙字柜,有件您感興趣的貨。"她袖口翻動間,
露出半截青銅戒紋身——與墨淵懷中那枚形狀相同。當啷!云舟突然劇烈顛簸。
墨淵扶住艙壁時,聽見甲板傳來少女清亮的叱罵:"你這人好不講理!
明明是你家奴先摸我蠱囊!""放屁!老子親眼看見你往酒壺里下蟲!
"粗獷男聲震得茶盞叮當作響,"今天不賠五百靈石,就把你扔下去喂云鯨!
"墨淵系好斗篷兜帽,順著人流向甲板移動。
這種紛爭最適合渾水摸魚——他需要確認追兵是否混在乘客里。人群中央,
穿靛藍苗裙的少女正把玩著銀鈴蠱囊。她腰間纏著七色絲絳,每走一步,
踝間銀鐲就碰撞出攝魂鈴音:"這位大叔,你的碧眼貂吃了我的醉仙蠱,
沒問你要解毒錢已是仁慈~"被指認的錦衣胖子臉色驟變。他懷中的珍獸突然抽搐吐沫,
圍觀者嘩然退開。少女趁機躍上桅桿橫梁,繡花鞋輕點帆索:"要不這樣,你付三百靈石,
我告訴你怎么救它?"墨淵瞳孔微縮。少女轉(zhuǎn)身時,后頸隱約浮現(xiàn)黑蓮印記,雖然轉(zhuǎn)瞬即逝,
卻與蘇璃額間的一模一樣。"放肆!"錦衣胖子甩出金算盤,
九枚銅錢化作鎖魂釘封住少女退路,"給我拿下這妖女!"少女嬉笑著拋起蠱囊,
墨淵卻看出她指尖在發(fā)抖——那蠱囊分明是空的。他鬼使神差地彈出半片龍鱗,
在鎖魂釘觸及少女前將其熔成鐵水。"誰?!"胖子暴怒轉(zhuǎn)身,墨淵已混入驚逃的人群。
他原本站立處留下灘膿血,正是老嫗偽裝的毒瘡藥粉。趁著混亂,墨淵閃身鉆進底艙。
腐臭味撲面而來,成堆的青銅箱柜上貼著各色封條。當他找到丙字柜時,
瞳孔驟然收縮——這哪里是貨柜,分明是口刻滿符咒的青銅棺??!
棺蓋上凹痕與寒潭石碑的字體如出一轍。墨淵用龍戒輕觸符咒,
那些朱砂繪制的紋路突然活過來般游走重組,
最終凝聚成三個滴血的大字:【葬龍人】"原來你在這兒。"少女的聲音從背后傳來。
墨淵閃電般扣住她咽喉按在棺槨上,
偷來的玄鐵鑰匙:"別緊張嘛~我可是來幫忙的~"墨淵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她腰間掛著胖子的儲物囊。
少女指尖鉆出透明蠱蟲,輕松啃開棺槨秘鎖:"藍小蠻,南疆巫女。"她眨著貓眼自我介紹,
"你剛才那招熔金術(shù),是東域炎陽宗的功法?"棺蓋滑開的瞬間,墨淵的龍戒突然發(fā)燙。
棺內(nèi)躺著具無頭尸體,殘甲上插著九根青銅釘——與寒潭底鎮(zhèn)壓龍骨的鎮(zhèn)魂釘制式相同。
更詭異的是,尸體右手緊握的半截玉玨,分明是林家宗祠供奉的祖器。
"這是三百年前云州之亂的葬品。"藍小蠻用蠱蟲挑起玉玨,
"聽說當時有群修士..."她突然噤聲,蠱蟲集體轉(zhuǎn)向貨艙入口。墨淵比她更早察覺殺機。
龍鱗在皮下游走,他抱著藍小蠻滾進棺槨,反手合上棺蓋的剎那,
九道星芒釘入他們原本站立的位置。"天機閣的獵犬來得真快。"藍小蠻在黑暗中輕笑,
呼吸帶著異香,"喂,你身上有股好聞的味道..."她指尖剛觸到墨淵胸口,
就被龍鱗灼出焦痕。棺外傳來沙啞的男聲:"星盤顯示龍孽在此,搜!
"墨淵感覺到懷中的青銅戒開始震動。當追兵腳步聲臨近時,他突然咬破舌尖,
將龍血抹在棺內(nèi)符咒上。原本死寂的符文突然暴起紅光,無頭尸體竟握住他的手,
將玉玨狠狠刺入心口。"你瘋了?!"藍小蠻驚呼被墨淵捂住。
玉玨刺入的位置精準避開心臟,反而逼出團黑氣——正是蘇璃種下的噬魂咒殘留。
追擊者突然發(fā)出慘叫。墨淵從棺縫窺見星芒反噬的景象:三個天機閣密探被自己法器洞穿,
尸體迅速風(fēng)化成灰。領(lǐng)頭的青衣人祭出羅盤,盤中指針卻瘋狂旋轉(zhuǎn)著指向青銅棺槨。
"原來如此..."墨淵奪過玉玨,在棺蓋內(nèi)側(cè)看到母親留下的血書:【以龍血破咒,
借葬棺遁形】。他毫不猶豫地劃破手掌,龍血浸透符文的瞬間,整口棺槨化作流光遁入虛空。
天旋地轉(zhuǎn)中,藍小蠻突然咬住他耳垂:"大哥哥,你心跳得好快呀~"墨淵正要甩開這妖女,
卻發(fā)現(xiàn)她將同心蠱卵塞進自己耳中:"別擔(dān)心,這只是個小小的...保險。"砰!
棺槨墜落在云舟貨艙時,墨淵聽見甲板傳來鐘鳴——青冥渡到了。
懷中的藍小蠻早已不見蹤影,唯有蠱蟲在他袖口爬出個笑臉圖案。當他重返甲板時,
夕陽正將云海染成血色。先前鬧事的胖子變成干尸躺在馬廄,藍小蠻哼著苗疆小調(diào)在喂云鯨。
她腕間新添了枚青銅鐲子,樣式與棺槨上的符咒完全相同。"厲公子。
"化名文牒上的稱呼被老嫗刻意加重。墨淵接過新的身份玉牌時,
瞥見她袖口的青銅戒紋身少了一角——正是棺槨符咒缺失的部分。云舟降下舷梯時,
藍小蠻蹦跳著湊近:"前面就是玄天宗啦!
聽說他們的問心階會吃人哦~"她袖中蠱蟲悄悄爬上墨淵后頸,"要是害怕,
可以牽著我的手呀~"墨淵拍開蠱蟲,卻摸到頸后凸起的黑蓮印記。
他想起棺槨內(nèi)看到的幻象:二十年前的姬昭月抱著嬰兒,
將青銅戒按在同樣位置..."你的血,為什么在哭?"藍小蠻突然收起嬉笑,
指尖拂過他結(jié)痂的傷口。這個動作讓墨淵想起葉輕雪破碎前的觸碰,心臟猛地抽痛。暮色中,
玄天宗的問心階宛如登天玉帶。墨淵踏上第一級臺階時,
懷中的龍戒突然灼燒——臺階暗紋里流淌的,分明是稀釋過的龍血。
第五章 登天問道墨淵踏上第七十二級臺階時,終于明白藍小蠻說的"會吃人"是什么意思。
石階縫隙滲出的龍血蒸氣,正化作細小龍影啃噬他的腳踝。每上一階,
這些血龍就更凝實一分。"厲大哥,等等我呀!"藍小蠻在下方三十階處揮舞銀鐲,
她腕間的青銅鐲子泛著詭異青光,"人家的蠱蟲都熱暈了..."話音未落,
她突然踉蹌跪倒。墨淵瞳孔驟縮——藍小蠻裸露的小腿上,血管正浮現(xiàn)出黑蓮紋路,
與蘇璃發(fā)動噬魂咒時的印記如出一轍。"別碰她!"蒼老女聲從右側(cè)傳來。
拄著蛇頭杖的老嫗顫巍巍靠近,"這女娃娃中了尸傀蠱,沾身即死。"墨淵龍戒微顫,
識破老嫗袖中藏著的狐尾毛。他佯裝關(guān)切地伸手攙扶,掌心暗運燭龍勁:"婆婆可有解法?
""需取男子心頭血..."老嫗枯爪突然暴長三寸,直插墨淵心口,"混著龍氣的最好!
""鐺!"龍鱗與利爪相撞迸出火星。墨淵順勢扣住對方脈門,
燭龍勁順著經(jīng)絡(luò)燒出焦臭:"白九卿,青丘的幻形術(shù)退步了。"老嫗身形扭曲,
化作紅紗遮面的嫵媚女子。她足尖輕點退開三丈,
九條狐尾虛影在身后搖曳:"小郎君好狠的心,人家不過想借點陽氣~"藍小蠻突然暴起,
銀鐲射出百只毒蜂。白九卿輕笑揮袖,蜂群竟調(diào)頭撲向墨淵:"南疆的同心蠱果然有趣,
連情敵都要殺?"墨淵揮爪震碎毒蜂,卻見蜂尸中鉆出透明蠱蟲。藍小蠻趁機貼到他后背,
冰涼指尖按在噬魂咒疤上:"大哥哥,你的心跳聲...在說謊哦。"劇痛突然席卷全身。
墨淵發(fā)現(xiàn)藍小蠻的指甲已刺入傷疤,黑蓮印記順著血管瘋狂蔓延。
白九卿的狐尾趁機纏住他四肢:"別掙扎啦,
幽冥殿的'蝕心蓮'可是??她堊?..""是嗎?"墨淵突然冷笑。
他故意讓藍小蠻刺入的指尖,此刻正迸發(fā)金紅光芒——那分明是故意誘發(fā)的龍血暴走!
黑蓮印記在龍血沖刷下寸寸崩裂。藍小蠻慘叫著抽回右手,整條手臂爬滿蛛網(wǎng)裂紋。
白九卿的狐尾被灼傷冒煙,被迫收回本體。"你們錯判了兩件事。"墨淵撕開偽裝,
右臂龍鱗盡顯,"第一,我早知道同心蠱的位置。"他摳出耳后蠱卵捏碎,"第二,
問心階的龍血..."他重重踏下,臺階中蟄伏的龍影突然騰空,
將二女重重壓跪在地:"聽我號令!"白九卿噴出鮮血,九尾虛影只剩三條。
藍小蠻腕間青銅鐲寸寸龜裂,露出里面蠕動的蠱王幼蟲。她們驚駭?shù)匕l(fā)現(xiàn),
四周石階上的龍血紋路,正朝著墨淵掌心匯聚成劍形。"不可能!"藍小蠻尖叫,
"問心階是玄天宗初代宗主所建,你怎么可能...""因為這本來就是龍族刑場。
"墨淵劍指蒼穹,血劍化作百丈龍影,"所謂問心,實為剜心。"龍影轟然砸落。
二女閉目待死,卻聽見身后傳來鎖鏈斷裂聲——墨淵竟劈開了六百階處的禁制石門!
"還不走?"他拎起虛弱的藍小蠻,"真想當祭品?"白九卿眼神復(fù)雜地望著男子背影,
狐尾掃過被破開的禁制。石門后的銘文讓她渾身戰(zhàn)栗:【青丘罪狐永鎮(zhèn)于此】——這行字,
竟與她尾根處的烙印一模一樣。......踏上第八百階時,藍小蠻開始說胡話。
她脖頸后的黑蓮時隱時現(xiàn),
渾身滾燙如炭:"阿娘...別把我送給幽冥殿..."墨淵將她往上托了托,
少女后頸突然裂開道血口,蠱王幼蟲探出觸須。他并指斬斷觸須,沾到的毒血竟腐蝕了龍鱗。
"用這個。"白九卿遞來冰晶凝成的匕首,"我族秘法可暫時...""不必。
"墨淵直接咬破手腕,將龍血灌入藍小蠻口中。少女劇烈抽搐,背后浮現(xiàn)出巫族圖騰,
與黑蓮印記瘋狂對抗。當?shù)诰虐偌壟_階映入眼簾時,異變陡生。天空突然降下星光牢籠,
天機閣執(zhí)事踏著星盤現(xiàn)身:"龍孽,今日你..."墨淵直接撞進牢籠。
他任由星芒割裂皮肉,龍爪捏住執(zhí)事咽喉:"你們怎么找到我的?"執(zhí)事獰笑著炸成星光,
墨淵手中只剩張帶血的生辰帖——那是他嬰兒時期林家祠堂的祭文!"小心!
"白九卿甩出狐尾卷開墨淵。原先站立處的地面浮現(xiàn)血色法陣,陣中升起九根鎮(zhèn)魂釘,
與寒潭底的一模一樣。藍小蠻突然睜眼,
瞳孔變成蠱蟲的復(fù)眼:"午時三刻...血祭..."她腕間青銅鐲碎片飛射而出,
精準嵌入法陣核心。整座問心階開始崩塌。墨淵扛著兩女沖向最后九階,
每步都踏碎虛空裂痕。當最后一步落下時,
他聽見虛空傳來母親的嘆息:"吾兒...不可信天..."霞光萬丈中,
初代宗主留影浮現(xiàn)。那是個戴青銅面具的白衣人,
手中劍與葉輕雪本體完全一致:"三千年了,終于等到..."話未說完,留影突然扭曲。
墨淵懷中的龍戒劇烈震顫,宗主佩劍應(yīng)聲炸裂。漫天光雨中,
臺階浮現(xiàn)出修羅煉獄圖——無數(shù)龍尸堆積成山,執(zhí)劍者額間都生著黑蓮。
"修羅道..."白九卿瑟瑟發(fā)抖,"傳說入此道者,終將屠盡至親..."墨淵單膝跪地,
用最后力氣在藍小蠻眉心畫下封魂咒。少女頸后黑蓮暫時消退,腕間卻浮現(xiàn)幽冥殿烙印。
他抬頭望向云霧深處的玄天宗山門,那里有鐘聲轟鳴如龍吟。
"接下來..."他擦去嘴角金血,"該討債了。"第六章 藏鋒錄墨淵踏入檢測廣場時,
藍小蠻正蹲在石碑旁喂蠱蟲。她指尖的醉仙蠱趴在"黃階"二字上酣睡,
似乎連蟲子都看不上這最低等的評級。"下一位,厲寒舟!"執(zhí)事長老的聲音帶著不耐煩。
圍觀的弟子們竊笑私語,誰都知道這戴鐵指環(huán)的散修是被白九卿拖上問心階的。
當墨淵手掌貼上檢測碑的瞬間,異變陡生。碑體突然迸發(fā)七色霞光,
天空中凝聚出龍形祥云——這是千年未現(xiàn)的天階征兆!但不過三息,霞光突然被黑氣侵蝕,
碑面浮現(xiàn)出蛛網(wǎng)般的裂紋,最終定格在黯淡的黃階低級。"廢材就是廢材。
"林梟的堂弟林煥啐了口唾沫,"靠妖女作弊也改不了命..."他話音戛然而止。
墨淵的龍戒隔著鐵指環(huán)發(fā)燙,檢測碑底部的上古銘文突然扭曲重組,
竟顯現(xiàn)出半幅殘缺的燭龍圖騰——與寒潭石碑的圖案完全一致。"妖女現(xiàn)形!
"東側(cè)突然傳來厲喝。白九卿所在的檢測臺爆發(fā)騷亂,縛妖索如毒蛇纏住她腳踝。
她頸間玉佩炸裂,九尾虛影不受控地沖天而起。"青丘余孽!"執(zhí)劍長老雙目赤紅,
"當年你們私通幽冥殿..."他劍鋒突然轉(zhuǎn)向墨淵,"還有你!與妖女同行定是奸細!
"墨淵瞬移到白九卿身前,徒手捏碎三道劍氣:"玄天宗便是這般待客?
"他故意讓龍戒擦過縛妖索,那些千年玄鐵竟如春雪消融。藍小蠻突然吹響骨笛。
沉睡的醉仙蠱集體振翅,毒粉凝成"驗妖鏡"三字。
她笑眼彎彎地指向觀禮臺:"不是說有能照萬妖的寶貝嗎?怎么不敢拿出來?
"空氣突然凝固。一道青色身影踏云而至,手中銅鏡照出白九卿真身——竟是只斷尾的赤狐!
但更令人震驚的是,鏡光掃過墨淵時,映出的卻是纏繞鎖鏈的青銅棺??!
"葬龍人..."宗主慕玄衣的聲音響徹云霄。他手中冰魄劍發(fā)出龍吟,
與墨淵懷中的青銅戒產(chǎn)生共鳴:"你從何處得來龍皇遺物?"檢測碑在此刻徹底崩裂。
煙塵中飛出九道龍紋,在墨淵周身結(jié)成戰(zhàn)甲。慕玄衣的冰魄劍自動出鞘,劍柄處缺失的藍玉,
正與葉輕雪本體劍格形狀吻合。"此子與我宗有緣。"慕玄衣?lián)]袖震退執(zhí)劍長老,
"即日起入我門下。"他指尖輕點,墨淵的鐵指環(huán)化作齏粉,露出吞噬天光的青銅龍戒。
藍小蠻突然悶哼跪地。她腕間子母蠱瘋狂扭動,
竟在皮膚上烙出"囚"字——這是南疆王族禁術(shù)發(fā)動的征兆。白九卿的斷尾處滲出金血,
在地上繪出青丘圖騰,與墨淵的龍紋戰(zhàn)甲產(chǎn)生奇異共鳴。暮色中,
慕玄衣的影子突然分裂出十二道星紋。墨淵想起藍小蠻昏迷時的囈語,
龍戒不自覺地轉(zhuǎn)向宗主腰間的星紋玉佩...第七章 千機閣變墨淵踏入藏書閣時,
懷中的青銅戒突然發(fā)燙。月光透過琉璃穹頂灑在古籍上,
那些浮動在空中的書靈像被驚動的魚群,齊刷刷轉(zhuǎn)向他腰間親傳弟子令。
"《四海異聞錄》..."他指尖剛觸到書脊,整排書架突然平移,
涂鴉——二十年前某個弟子用生命留下的警告:【宗主非人】"厲師兄也對稗官野史感興趣?
"藍小蠻的聲音從梁上傳來。她倒掛在房梁,銀鈴蠱囊垂到墨淵鼻尖,"不如看看這本?
"甩來的書冊封面寫著《南疆艷情錄》,內(nèi)頁卻夾著張人皮地圖。墨淵龍戒掃過地圖,
那些山脈紋路竟與寒潭底部的鎮(zhèn)魂釘排列一致。藍小蠻翻身落地,
赤足踩在地圖某處:"聽說這里埋著能起死回生的鎮(zhèn)魂玉~"她指的位置赫然是九幽秘境。
墨淵突然掐住她手腕,人皮地圖在龍血浸潤下浮現(xiàn)出幽冥殿印記:"你究竟是誰?
""救命呀!"藍小蠻突然尖叫。藏書閣大門被轟開,守閣人枯瘦的身影立在月光下,
手中提著的不是燈籠,而是顆仍在滴血的頭顱——正是白日質(zhì)疑墨淵的執(zhí)劍長老!
守閣人的指甲暴漲三尺,墨淵推開藍小蠻的瞬間,原先站立的地面被撕出五道溝壑。
那些溝壑中涌出黑水,竟是縮小版的幽冥河!"小心噬魂蟲!"白九卿的狐尾卷來滅火沙。
沙粒與黑水接觸的剎那,整個藏書閣彌漫起腐骨毒霧。藍小蠻趁機拋出蠱蟲,
蟲群卻在靠近守閣人時自燃成灰。"星火燎原!"墨淵認出這是天機閣秘術(shù)。
燭龍勁灌注雙腿,他踏著燃燒的書架躍至穹頂,龍爪撕開琉璃瓦的瞬間,月光如瀑傾瀉而下。
守閣人在月光中現(xiàn)出真容——皮膚下蠕動著星紋蠱蟲,正是天機閣獨有的"傀儡蠱"!
墨淵的逆鱗爪貫穿其胸膛,掏出的卻不是心臟,而是塊刻著慕玄衣生辰的命牌。
命牌炸裂的瞬間,墨淵聽到藍小蠻的悶哼。少女胸口浮現(xiàn)同樣的星紋,
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柄淬毒匕首:"對不起..."她眼瞳完全被黑蓮占據(jù),
"他們說阿娘在..."墨淵側(cè)身避過要害,匕首擦肩劃破宗袍。布料裂口處鉆出幽冥火種,
與他體內(nèi)的噬魂咒產(chǎn)生共鳴。白九卿的狐尾及時卷走藍小蠻,卻被星紋灼傷冒出青煙。
"屏息!"葉輕雪的殘影突然浮現(xiàn)。她劍指劃過虛空,所有燃燒的書頁定在空中,
組成一幅完整的龍脈圖:"坎位三步,震宮七尺!"墨淵踏著卦位疾走,
藏書閣地磚隨著他的腳步翻轉(zhuǎn),露出隱藏的青銅陣盤。當最后一塊地磚歸位時,
整座建筑開始下沉,露出地底的血色祭壇——九根鎮(zhèn)魂釘釘著具無頭龍尸!
龍尸頸部的斷口處,緩緩升起枚染血的鎮(zhèn)魂玉。墨淵剛要觸碰,藍小蠻突然掙脫束縛撲來。
她腕間的子母蠱爆裂,
血霧中浮現(xiàn)幽冥殿主虛影:"終于找到了..."白九卿的斷尾突然暴漲,
狐火包裹住鎮(zhèn)魂玉:"青丘的東西,輪不到你!
"她尾尖的烙印與龍尸爪痕完美契合——三千年前鎮(zhèn)壓此處的竟是青丘先祖!
墨淵的龍戒突然離手飛出,與鎮(zhèn)魂玉融合成青銅鑰匙。地面劇烈震動,
龍尸睜開只??吡难劭簦?快走...慕玄衣是..."話未說完,穹頂轟然坍塌。
慕玄衣踏著冰魄劍降臨,劍光掃過處,龍尸化為齏粉:"劣徒竟敢私闖禁地!
"墨淵將青銅鑰匙吞入腹中,龍鱗覆蓋全身:"宗主可知何為養(yǎng)虎為患?
"他故意亮出頸后黑蓮印記,慕玄衣的星紋玉佩應(yīng)聲炸裂。
藍小蠻在昏迷中喃喃:"不要相信穿星紋靴的人..."她撕開衣袖,
臂上竟有七道守宮砂——這是南疆王族處子的標記!白九卿突然咬破舌尖,
狐血在虛空畫出青丘求救符。符咒觸及慕玄衣的瞬間,他靴底的星紋亮起,
與天機閣主殿的星盤遙相輝映。"游戲越來越有趣了。"慕玄衣笑著抹去嘴角金血,
"三日后九幽秘境開啟,帶著你的小寵物們..."他彈指將親傳令釘入墨淵肩胛,
"去把鎮(zhèn)魂玉找回來吧。"當眾人離去后,破碎的鎮(zhèn)魂玉中鉆出條透明蠱蟲。
它爬進守閣人遺留的血跡,化形成新的"執(zhí)事長老",
眼中閃動著與蘇璃相同的黑蓮...第八章 夜襲驚變墨淵將青銅鑰匙按進胸膛時,
月光正透過窗欞在地面織出蛛網(wǎng)狀的影子。鑰匙邊緣的龍紋刺青在皮膚下游走,
與心口的噬魂咒疤糾纏成詭異的圖騰。隔壁廂房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——很輕,
但足以讓龍鱗豎起。"來了。"他無聲翻下床榻,指尖燭龍勁凝成薄刃。窗外竹林無風(fēng)自動,
十二道星紋鎖鏈如毒蛇穿林而來,鎖鏈盡頭纏著刻滿符文的鎮(zhèn)魂釘。
藍小蠻的廂房突然炸開青光。數(shù)百只碧血金蟬撞破紙窗,
在半空結(jié)成南疆巫祝圖騰:"有埋伏!"鎖鏈應(yīng)聲轉(zhuǎn)向,釘入墨淵所在廂房的四面梁柱。
天機閣執(zhí)事踏著星盤凌空而立,手中羅盤指針瘋轉(zhuǎn):"龍孽,今日你插翅難逃!
"墨淵撞破屋頂沖天而起,焚天翼尚未展開,就被鎖鏈纏住腳踝。星紋順著鎖鏈爬滿龍鱗,
每道紋路亮起,他體內(nèi)的燭龍勁便弱一分。"別催動靈力!"白九卿的狐尾卷住他的腰身,
"這是噬星陣!"她話音未落,三道星芒已貫穿左肩。血珠濺在墨淵臉上,
帶著九尾狐特有的冷香:"你...""閉嘴!"白九卿的瞳孔豎成金線,
九條狐尾燃起幽藍火焰,"青丘的債,輪不到人族來討!"藍小蠻的蠱笛突然破音。
她跪在瓦礫間,
腕間子母蠱裂開第三道血口:"不對...他們在陣眼埋了..."話未說完,
噬星陣核心亮起刺目星光。十二具青銅棺槨破土而出,棺蓋上的鎮(zhèn)魂釘與寒潭底的一模一樣!
墨淵的龍戒突然發(fā)燙,那些釘子竟齊齊轉(zhuǎn)向,朝他心口射來!"以血飼蠱,萬毒朝宗!
"藍小蠻撕開苗裙下擺,七道守宮砂迸發(fā)紅光。碧血金蟬群在她頭頂凝成巫神法相,
硬生生扛住九根鎮(zhèn)魂釘。法相破碎的瞬間,
墨淵看清釘子上刻著的生辰——正是他被剝奪血脈那天的日期!
白九卿的第三條狐尾被星芒斬斷。她嘔著金血,將妖丹吐向墨淵:"吞下去!
用狐火破...""找死!"天機閣執(zhí)事甩出星紋劍,劍光直取妖丹。
墨淵的逆鱗爪后發(fā)先至,捏碎劍鋒的剎那,燭龍第四變自行發(fā)動。右臂龍紋暴漲,
竟在夜空凝出初代龍皇虛影!"吼——!"龍吟震碎半數(shù)青銅棺。執(zhí)事的面具裂開,
露出半張被星紋吞噬的臉:"不可能!慕玄衣明明改寫了你的命格...""命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