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火一到房間就看到了一只被烤好的羊咩咩。
“哇!”
銀絲滑落嘴角,楚廷好笑的給他擦去。
火火上前掰下一只腿兒,拿給清澗。
“趕緊吃了睡覺去?!?/p>
清澗眼波流轉(zhuǎn)。
“王妃……”
見火火擺手后埋頭繼續(xù)掰腿兒,清澗心里一暖,嘴角不自覺的輕揚(yáng)。
“你笑起來真好看,以后要多笑才對(duì)?!?/p>
如花突然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微笑,轉(zhuǎn)瞬便恢復(fù)了往日模樣。
如花見她突冷的樣子,尷尬的撓了撓頭。
一旁的似玉接過王妃給的羊腿兒,盯著發(fā)愣。
如花以為他不想吃,就想搶過。
似玉微微偏過身,直接錯(cuò)過那偷腿兒賊手。
他看向火火,緩緩道:“王妃,鬼能吃嗎?”
火火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不過……
“她再練個(gè)千百年,估計(jì)能嘗到味兒?!?/p>
似玉想到什么一般,眼睛突然有神起來。
他行了一禮,便退了出去。
如花見他走了,轉(zhuǎn)身叫道:“不吃記得給我留著?!?/p>
似玉走得極快,轉(zhuǎn)瞬便不見身影。
如花回過頭,舔著嘴唇,直盯火火手上兩個(gè)腿兒。
火火全部塞給他,多的腿兒就當(dāng)彌補(bǔ)他今天因竹淵下禁制挨的揍吧!
如花開心謝過,拉著表情有些僵硬的清澗就走。
清澗一掌掃過,如花趕緊護(hù)食。
“我還以為你要搶我腿兒吃?!?/p>
火火噗嗤一笑。
“行了行了,趕緊抱著你的肉走吧!”
“清澗,你也下去休息?!?/p>
清澗點(diǎn)頭退下,如花啃著跟上。
火火看著只剩軀干的羊咩咩,拉著楚廷坐下,直接上嘴啃去。
見他半天不動(dòng),扯了一塊肉就往他嘴邊遞。
楚廷將肉推回她嘴邊,道:“我不喜肉。”
火火不客氣的吃下,直言:“做鬼的貪這人間美味兒,你這當(dāng)人的還做起了和尚?!?/p>
楚廷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。
“我可不準(zhǔn)備此生無后。”
火火感受到那火熱的視線,竟紅了臉。
她使勁兒塞肉,一塊接一塊。
娘的,怎么臉上還是火辣辣的。
太丟鬼臉了!
楚廷不再逗她,繼而道:“少了心臟,可有不適?”
火火咽下嘴里的肉,道:“沒事兒,正好我要煉化這肉身為我以后的人間載體,沒了心臟,我還少煉一個(gè),省事兒?!?/p>
楚廷眉眼舒展,煉化肉身?
那以后這肉身就完全歸屬于她。
他想到什么,道:“確實(shí)是省事很多?!?/p>
火火橫掃羊咩,贊同的點(diǎn)頭。
“是挺省事?!?/p>
埋頭苦干的火火沒看到他眼里的不同之色。
都是省事,但對(duì)他們來說區(qū)別極大。
這肉身畢竟還是屬于余弱柔,若是太親近,他難免還是有所顧忌。
但火火要是將其煉化,那就不一樣了。
這肉身即是她本體的一部分。
吃飽了肚子,火火一陣滿足。
今晚折騰了許久,確實(shí)是有些乏了,特別是吃飽飽后,困意十足。
“睡覺睡覺?!?/p>
好不容易想睡了,火火踢掉鞋,三兩下就躺在了床上,不時(shí)便傳來了清淺的呼吸聲。
楚廷認(rèn)命的給她洗臉擦爪子,連帶腳底板兒也給她擦了擦。
看著她香甜的睡顏,他躺在她身邊,輕輕摟住她,在她的臉頰親了一下。
“還是這么不拘小節(jié)?!?/p>
他的火火。
……
剝皮地獄
竹淵還在睡夢(mèng)中就被丟了下來,突然的皮肉分離痛得他嗷嗷大叫。
剛剝完一層,他身上的新皮就長(zhǎng)了出來,接著又是新一輪的循環(huán)。
“紅婆娘,救我啊!”
“我錯(cuò)了,??!痛!”
奈何他叫啞了聲音也沒用。
想要逃離此地也沒辦法,火火鬼力鎖了他的妖力。
除了自我恢復(fù)的能力外,他也只剩下撒潑大法。
一天一夜,有得他受。
“紅婆娘,你這懲罰也太過頭了,嗷!”
“我知道錯(cuò)了,錯(cuò)了!”
“嗷!嗷……”
正當(dāng)他嗷個(gè)不停時(shí),他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。
“剝完去查一下新魂消失一事?!?/p>
竹淵顧不上身上的痛了。
剛剛那聲音是,冥帝!
“冥帝爺救我??!”
“冥帝爺……”
不知喊了多久,始終沒有回應(yīng)。
“你們當(dāng)鬼的都好過分!”
“受了刑還要讓我干活,想屁吃呢!”
一道鬼力打入竹淵體內(nèi),嚇得他屁都不敢放了。
死嘴,他早晚要死在這張嘴上。
嗚嗚……
這下好了,剝皮完還得再把另外十七層地獄轉(zhuǎn)一轉(zhuǎn)。
冥帝爺,我真的錯(cuò)了!
……
青園
蕭靖看著低頭不語的女鬼,喉嚨哽咽。
他使勁兒咽下口水,喊了一聲:“妹妹?!?/p>
余弱柔一顫,眼眶也逐漸濕潤(rùn)。
他認(rèn)她!
蕭靖心疼的看著她,想要抱抱她,卻是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。
余弱柔咬緊下唇,道:“我在冥府還只是一個(gè)沒有官職的小鬼,凡人碰不到我。”
蕭靖聽到這,更加的心疼她了。
“余喜牛和柳氏死不足惜,調(diào)換了你,卻不善待?!?/p>
他的小妹本該是捧在手心里的珍珠,卻被他們調(diào)換去當(dāng)官場(chǎng)的墊腳石。
余弱柔想到跟她調(diào)換的女嬰,有些不知怎么開口。
蕭靖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顧慮。
“母親生下你后不久便去了,穎兒先天不足,也跟著母親走了?!?/p>
穎兒,那個(gè)被親生父母所拋棄的孩子。
余弱柔雖是厭惡柳氏和余喜牛,但并不恨那女嬰。
“她也是無辜的犧牲品?!?/p>
蕭靖看著她滾落的淚珠,想要伸手為她擦去。
沒想到竟是小妹先了一步。
他感受到臉上涼涼的暖意后,對(duì)著余弱柔虛撫摸了下她的腦袋。
“等父親醒來,若是知道,心里定是歡喜?!?/p>
余弱柔眼神有些黯淡。
“我陽壽已盡,現(xiàn)在只是……”
“無論你變成什么樣,你都是我的妹妹,父親的女兒。”
他的小妹生前凄苦,沒有家人愛她。
就算成為了一抹鬼魂,卻仍愿意用她的心救回素未謀面的父親。
他的小妹,該是他們蕭家的明珠。
余弱柔感動(dòng)得又要貓尿橫流,卻被突然鉆入鼻中的香味兒打斷。
耳中響起那讓她討厭的聲音。
“我不喜歡吃,你吃吧!”
余弱柔氣得牙癢癢,這冰冷的臭男人當(dāng)她是乞丐嗎?
蕭靖見她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樣,擔(dān)憂的問道:“小妹,發(fā)生了何事?”
余弱柔咬緊牙關(guān),道:“我先去處理一下垃圾。”
見她化為一抹煙直接消失不見,蕭靖有些悵然若失。
他好想聽她喚他一聲哥哥。
“父親,小妹她還活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