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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邊關(guān)營帳內(nèi),一名中年男子躺在簡易的床上。

          他心口處纏著帶紅的紗布,整張臉蒼白得嚇人。

          “得趕緊帶侯爺回京,否則生死難料?!?/p>

          一名隨軍的軍醫(yī)嘆著氣,無奈搖頭。

          大漠邊關(guān)條件艱苦,珍貴草藥也難尋,若是在京城,侯爺或許還有救。

          與鎮(zhèn)遠(yuǎn)侯面貌相似,但是更顯年輕的男子眉頭緊鎖。

          “這里離京甚遠(yuǎn),快馬加鞭也得兩月,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?”

          軍醫(yī)沉重的搖頭,實(shí)在是無能為力。

          心臟破裂,能保住一命已是難得。

          年輕男子握緊拳頭,心里揪痛:父親!

          消息已傳回京,可是又有什么用。

          他父親能扛住嗎?

          “你先出去吧!”

          軍醫(yī)擔(dān)憂的看了他一眼,嘆氣退下。

          帳篷里只剩下這一對父子,年輕男子傷痛下跪。

          “父親,靖兒無能,是靖兒無能!”

          男兒流血不流淚,何況是上陣殺敵的將士。

          但面對唯一的親人命懸一線卻無能為力之時(shí),這種痛楚足以擊垮一個(gè)堅(jiān)強(qiáng)的戰(zhàn)士。

          “父親……”

          蕭靖跪得筆直,淚水打濕了衣領(lǐng),壓著聲音不敢讓外面的將士們知曉。

          “梁副將,這是攝政王的侍衛(wèi)?!?/p>

          不遠(yuǎn)處的一個(gè)帳篷內(nèi),如花扛著縮小的竹淵被帶了進(jìn)去。

          梁宇副將見來人,趕緊上前行禮。

          如花一改往日的憨憨形象,竟是有了幾分威嚴(yán)。

          “不必多禮,我是奉我家王爺?shù)牧钋皝碛渔?zhèn)遠(yuǎn)侯?!?/p>

          梁宇有些疑惑,道:“京城離這里少說兩個(gè)月的路程,不知大人怎么會(huì)在如此短的時(shí)間內(nèi)趕到邊關(guān)?”

          不怪他多疑,畢竟作為攝政王侍衛(wèi),必是貼身跟隨。

          傳回京城的消息用了速度極快的鷹,也才過了兩日,為了安全起見,他得慎重些。

          如花摸了摸肩上收了翅膀的竹淵,在被對方回了一爪子后,這才道:“我之前奉王爺?shù)牧钫诎倮锿鈭?zhí)行任務(wù)?!?/p>

          梁宇看了看他滿臉的抓痕,還有破爛的衣裳,懷疑的目光退了下去。

          難怪見這大人滿身傷痕,想來是攝政王催得急,所以才會(huì)馬不停蹄的趕過來。

          “大人受累了?!?/p>

          梁宇腦補(bǔ)了如花路上摔下馬仍不停趕路的場景,心里對他更顯尊重。

          如花擺擺手,道:“鎮(zhèn)遠(yuǎn)侯在何處?”

          梁宇眼露擔(dān)憂,語氣沉重的道:“侯爺心口中箭,那箭上抹了毒,現(xiàn)已昏迷?!?/p>

          “若是在京城,侯爺或許還有得救,可現(xiàn)在……”

          “哎!”

          如花終于懂了王爺為什么要讓他帶上竹淵了。

          他捏了捏腰間的錦囊,那里面是王爺在他臨行前交給他的。

          ——將藥給鎮(zhèn)遠(yuǎn)侯服下,能暫保心脈。

          原來是這樣??!

          梁宇將扛著奶牛貓的如花帶到主帥帳篷外,正想進(jìn)去通報(bào)。

          如花擺手,道:“我自己進(jìn)去吧!”

          梁宇看了帳篷一眼,擔(dān)憂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          如花和竹淵一進(jìn)帳篷,便見身著盔甲的青年男子跪在床邊,壓抑的垂頭落淚。

          “在下攝政王侍衛(wèi)如花,奉命前來迎鎮(zhèn)遠(yuǎn)侯回京?!?/p>

          蕭靖一頓,扭頭看向如花。

          他隨意的抹掉淚痕,起身回禮。

          “蕭靖代父親謝過攝政王?!?/p>

          如花上前,將錦囊交給他,道:“王爺說此藥能暫時(shí)保住心脈?!?/p>

          蕭靖聞言,欣喜萬分。

          他接過錦囊,趕緊將藥喂給鎮(zhèn)遠(yuǎn)侯。

          見父親吞下,他起身再次感謝。

          如花將肩上的重物往地上一丟,道:“走吧!回京?!?/p>

          蕭靖點(diǎn)頭,道:“我這就傳令下去?!?/p>

          如花攔住他,道:“你讓他們隨后來,我們先走一步?!?/p>

          蕭靖不解,但還是先去傳令。

          回來時(shí),他見床上的人氣息比之前穩(wěn)了一些,心里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
          能爭得一線生機(jī)也好。

          竹淵因?yàn)閯倓偙凰ぴ诘厣?,現(xiàn)在正生氣的啃著竹筍,

          如花用腳踢了踢,道:“走了!”

          竹淵爪子橫掃過去,如花靈活的一個(gè)后空翻,踢他的腿這才幸免于難。

          蕭靖沒想到這短尾圓耳的貓脾氣這么大,竟也被逗笑了。

          但下一刻,他就笑不出來了。

          竹淵翅膀一現(xiàn),飛至空中,變出一根竹子就往如花頭上招呼。

          “死瓜皮,你皮子又緊了是吧!勞資來給你松松!”

          看著面前的打斗場面,蕭靖呆若木雞,好半天才回過神。

          “他說話了?!?/p>

          還長出來翅膀,變出了竹子。

          竹淵一腳變大,猛的將如花踩在地上。

          打斗的場景這才停下。

          如花大叫不服:“你耍賴!”

          竹淵雙爪環(huán)胸,道:“實(shí)力差就多練,批啰嗦!”

          如花試了試,實(shí)在難以起身。

          這死肥貓耍賴用妖力,他能打得過才怪。

          蕭靖壓下心中的震撼,終于知道他們?yōu)楹文苓@么快趕來這里了。

          他眸光一亮,父親有救了!

          “還請仙人救救我父親!”

          竹淵見蕭靖單膝跪地,一臉虔誠,心中怪異得很。

          “勞資不是仙,是鬼的寵物。”

          蕭靖聞言一愣,鬼的寵物?

          如花翻了一個(gè)白眼,整得多驕傲一樣。

          “趕緊干正事,晚了你也得挨批。”

          竹淵本想回嘴,想了想,他好像說得有道理。

          他腳一挪。

          “走吧!”

          看著變大的獸體,蕭靖竟生出一種想去揉捏的想法。

          變大了好像更好捏。

          竹淵叫蕭靖背上鎮(zhèn)遠(yuǎn)侯,隨后一手抓一個(gè)直接消失在了帳篷里。

          攝政王府

          竹淵帶著三人直接出現(xiàn)在了書房,楚廷看著突然出現(xiàn)的幾人,淡定的繼續(xù)勾畫著紙上紅衣傾城的女子。

          如花一到地兒,見到王爺趕緊行禮。

          蕭靖知道眼前俊美的男子正是曾經(jīng)驍勇善戰(zhàn)的五皇子,如今的攝政王楚廷。

          他背著鎮(zhèn)遠(yuǎn)侯,彎腰謝道:“多謝王爺賜藥,我鎮(zhèn)遠(yuǎn)侯府欠王爺一個(gè)人情?!?/p>

          楚廷畫完最后一筆,細(xì)細(xì)的端詳。

          還是不及她萬分之一。

          他放下毛筆,看向蕭靖。

          “世子無需掛懷,這是本王該做的?!?/p>

          楚廷單手背著,走到蕭靖跟前,看了他一眼,再看向背上的鎮(zhèn)遠(yuǎn)侯。

          看來王妃所用的肉身是跟逝去的鎮(zhèn)遠(yuǎn)侯夫人相像了。

          “帶世子去青園?!?/p>

          門外的似玉進(jìn)來,對著蕭靖行禮。

          他瞟了一眼如花,嘴角上揚(yáng)。

          二愣子‘收獲’不小。

          如花接收到他的‘恭喜’眼神,正想回?fù)?,就見似玉領(lǐng)著人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          冰木頭,鬼迷日眼的!

          楚廷冷冷看了他一眼,拎起他肩上的竹淵就走。

          如花委屈,王爺不愛他了。

          感受到身后傳來的‘惡心’黏意,楚廷停下腳步。

          “收拾干凈去青園?!?/p>

          如花眼睛一亮,他還是王爺最疼愛的侍衛(wèi)。

          “屬下遵命!”

          楚廷看向手中眼神帶著防備的竹淵,心里好笑。

          這畜生怕他作甚,他又不吃了他。

          竹淵心里冷哼,你不吃我,但是你會(huì)讓某只沒良心的鬼吃??!

          早知道他就不用妖力壓那死瓜皮一腳了。

          這男人肯定是發(fā)現(xiàn)他對那蠢侍衛(wèi)下了禁制。

          只要那蠢貨一打他,就會(huì)反彈的禁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