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方最深處的大院子里,大老爺們兒鬼們就這么直愣愣的盯著兩鬼一獸。
余弱柔慫包鬼看著密密麻麻的斷手斷腳鬼將,嚇得一哆嗦。
這地兒也太恐怖了,好多鬼,連房檐和墻上都站滿了。
她低著頭,眼睛緊閉。
竹淵此刻就趴坐在她邊上,見她這慫樣兒,扭開頭深呼了口氣。
自己都是鬼了,竟然還怕鬼。
丫的,慫包蛋本慫。
從余弱柔靈魂深處散發(fā)出來的恐懼差點把火火眼睛熏閉了。
她掃過眾鬼將,再看向站在一處房門外的楚廷,聽著屋內(nèi)那嚎啕大哭的聲音,只覺現(xiàn)在耳朵都要被震痛了。
“爺??!爺,你怎么死得這么慘?。 ?/p>
“是卑職來晚了,哎喲我的爺??!啊嗚嗚嗚……”
本是想回肉身休息的楚廷此刻也微微蹙起眉頭,有些不太想進去磨耳朵。
火火實在聽不下去,徑直走進屋里,一把提起跪趴在床邊的男子。
被拽住后脖頸衣服的男子滿臉貓尿,鼻涕橫流。
火火面露嫌棄,拖拽著他就丟去了外面院子。
“你喪哭早了。”
被丟在地上的男子繼續(xù)嚎喪,心里只覺悲痛萬分。
眾鬼將看著他那聲情并茂的嚎喪場景,既覺感動,又覺好笑。
這龜兒子哭喪怎么跟個女婆子似的。
楚廷直盯哭喪男子,那眼神盯得哭喪的人聲音一滯。
哭喪男張著嘴不敢動,他看向身邊唯一的人,對著火火道:“你感覺到了嗎?”
火火挑眉。
哭喪男繼續(xù)道:“我感覺好像被臟東西盯上了?!?/p>
火火眼睛一亮,看戲看戲。
眾鬼將心里哦豁一聲,有人要遭殃了。
哭喪男又繼續(xù)輸出,道:“我怎么感覺那臟東西想吃了我。”
火火看向楚廷,悠悠的道:“剁了吧!”
哭喪男見她盯著空氣說話,嚇得瞳孔微縮。
他真的被臟東西盯上了。
臟東西楚廷不再看他,因為他感覺自己的魂魄又要陷入沉睡了。
他看了張汀一眼,張汀立刻會意。
五皇子又要暈了。
楚廷進屋關上門,回到肉身后,便沉睡了去。
屋外的哭喪男指著房門,手指發(fā)抖看向火火。
火火笑了笑,無比溫柔的道:“繼續(xù)哭,別停?!?/p>
丟下話后,她便直接穿門而過。
哭喪男這下是真為自己哭了。
張汀等鬼沒想到她竟直接進去,生怕她對五皇子肉身不利,正想跟著進去時,卻被一道結(jié)界被擋在了外面。
竹淵肩胛骨一動,翅膀便顯現(xiàn)出來。
他飛到空中,對著反復撞擊結(jié)界的眾鬼將道:“放心吧!有紅婆娘在,那斷頭鬼很快就能活蹦亂跳了。”
張汀等鬼有些不信,難道那女鬼進去不是對五皇子用強的?
竹淵白了他們一眼,不再搭理。
眾鬼將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守著屋子,既然那斷尾貓都這樣說了,他們確實也進不去,那便守著吧!
而見到肥貓會說話,且還是對著空氣說話后,哭喪男徹底暈了過去。
進到屋內(nèi)的火火看向床上被拼接好的男人,伸手摸了摸他的臉,贊道:“看著好摸,沒想到上手后手感更好?!?/p>
哼!之前毫不猶豫的丑拒她,她可是個記仇的女鬼。
火火伸出食指,對著他的鼻子往上一頂。
哦豁!
用力過度,頭翻了個轉(zhuǎn)。
火火毫無心理負擔的將他的頭重新擺弄好。
盯著他的臉好一陣。
隨后拿出一根紅色的小木簽子,木簽子跟她食指一般長,細如發(fā)絲。
隨著火火心念一動,木簽子變得與銀針一般大小,仔細端看,木簽子一頭如針尖,一頭缺了個口。
她伸手拿過楚廷身上的因果線,運起純黑鬼力將其包裹。
透明的因果線被純黑鬼力圍繞,本就極細的因果線瞬間分離出千萬根因果絲。
千萬因果絲自動拼接穿過紅木簽子。
火火手執(zhí)本命法器血凝,坐在床沿邊,低頭一針針的縫補著肉身和靈魂。
帶著鬼力的血凝穿過經(jīng)脈,穿過皮肉,穿過靈魂。
沉睡中的楚廷只覺脖子一陣酥麻的疼,好像有螞蟻叮咬,但是痛感又十分強烈。
身處黑暗中的他突然看到一抹光亮。
在光的盡頭站著一位紅衣似血的女子,她周身黑氣,背光向他走來。
他想要迎上去,但身體就好像被封印了一般,無法動彈。
脖子上的痛感消失,紅衣女子也不見了蹤影,仿佛從未存在。
但那抹光提醒他,不是幻覺。
縫補了一天一夜的火火感覺手僵了,眼花了。
這慫包鬼的肉身也太脆弱了,得趕緊練練。
她掃向俊美男子的脖頸處,滿意的點點頭,這手法,除了她也沒誰了。
火火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軀體。
左三圈右三圈,脖子扭扭屁股扭扭……
突然,她發(fā)現(xiàn)躺著的男子快貼近大腿根部的靈魂也有殘缺。
“這是哪個瓜娃子砍的?”
連那么私密的地兒也不放過。
火火想了想,還是上前扒了楚廷的褲子。
她可不是想看??!
她是為了把那缺口縫上。
雖說是個活了一千七百年的鬼,但也只是相當于人間十七的女子。
地府里光屁股鬼她也見過不少,不過此刻盯著那白色褥褲神秘三角地帶,火火還是忍不住紅了臉。
“那,那什么,我是干正經(jīng)事啊!”
火火給了自己心理暗示,稍微平靜了下來。
她小心翼翼的將褥褲卷上去,露出可怖的傷口,拿出血凝就準備開干。
奈何湊太近,瞄到了那隆起的部位。
唰!
本是恢復白皙膚色的臉此時就跟蒸熟的螃蟹,紅彤彤的。
她緊閉雙眼。
穩(wěn)住,穩(wěn)?。?/p>
調(diào)息了好一會兒,她終是睜開眼,快速的下手。
將肉縫合的因果線被勒得緊緊實實,在下完最后一針后,火火看著被緊扭著的肉,伸手逮著傷口兩頭,一拉,縫補的肉終于平坦了。
但還沒來得及收的血凝就這么直直的刺進了那隆起部位。
偏某女鬼還沒察覺到。
收回手的時候,血凝又被生生的拔了出來。
終于完成了,熬死鬼了。
火火想到之前瞄到的畫面,小腦袋一甩。
非禮勿視,非禮勿視。
拿起被子隨意一蓋后,火火迅速的撤離屋子。
“嘭!”
房門一關,直接擋住了門外眾鬼將的視線。
張汀伸長脖子使勁兒往里瞅,看了半天,瞅了個寂寞。
他看著火火,問道:“這就完事兒了?”
火火眼一橫,道:“那你覺得要弄多久?”
個仙人板板!
這一天一夜把她累夠嗆,不行了,她要去躺尸了!
火火懶洋洋的徑直推開隔壁房間,不管不顧的倒床就睡。
竹淵見這群爺們兒鬼十分好奇的往屋里瞄,他直接飛進屋里,小翅膀用力一扇。
“嘭!”
爺們兒鬼們又碰了一鼻子灰。
還沒來得及散開,門又被打開了。
“慫包蛋,還不進來!”
余弱柔聽到竹淵的呼喚,低著頭顫顫巍巍的在眾殘缺鬼的注視下進了屋子。
“嘭!”
有力的關門聲隔絕了外面的視線,余弱柔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氣。
嚇死鬼了!
竹淵和余弱柔在屋內(nèi)守著火火,眾老爺們兒鬼夾著暈倒的二愣子在屋外守著楚廷。
火火累得呼呼大睡,她神魂中的血凝散發(fā)著微弱的紅光,溫養(yǎng)著自身的同時,也在溫養(yǎng)著火火的神魂。
而陷入黑暗的楚廷,本是在神魂被縫補將好之時快要醒來,但下體突如其來的刺痛讓他瞳孔微縮。
這痛感,好熟悉。
“咚!”
黑暗中的楚廷沒了意識,徑直倒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