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背影如山放學(xué)的鐘聲響了。我背著書包，走出校門。天空有點陰沉。風(fēng)吹著樹葉，
沙沙作響。同學(xué)們?nèi)齼蓛桑业姆较蜃呷?。我也加快了腳步。經(jīng)過小賣部的時候，
老板在整理貨架。街道旁有幾個工人，正在卸貨。我遠(yuǎn)遠(yuǎn)地望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他穿著一件褪色的灰色上衣。褲腿上沾滿了灰白的塵土。頭上戴著一頂破舊的草帽。
步子有些沉重，卻又堅定。我認(rèn)出了他。那是我的父親。他的肩上，扛著一袋沉甸甸的水泥。
水泥袋上印著紅色的字跡。袋子邊緣磨破了，露出些許粉塵。父親的脖子上，
掛著密密的汗珠。汗水順著臉頰滑下來，落在地上。他彎著腰，咬緊牙關(guān)。背部微微顫抖。
每走一步，都很吃力。旁邊的人在大聲吆喝著。有人抱怨水泥太重了。有人在擦汗，
喘著粗氣。父親沒有說話。他低著頭，默默前行。2 無聲的父愛我站在路邊，愣住了。
父親經(jīng)過我的身邊。他沒有看見我。我的手指緊緊抓著背包帶。心里突然一陣發(fā)酸。
父親的手掌粗糙有力。每一次握住水泥袋，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都突了出來。衣服被汗水浸濕，
緊緊貼在背上。灰塵黏在皮膚上，顯得斑駁。他的鞋子早已破了一個口子。
鞋尖處露出一截腳趾。父親停了一下。他喘了幾口氣，抬頭望向前方。工地在街道盡頭。
那里已經(jīng)堆了許多水泥袋。腳下的泥地濕滑。有人滑了一跤，水泥撒了一地。
父親只是側(cè)頭瞄了一眼。又繼續(xù)邁步前行。我想上前喊他。喉嚨里卻像堵著一團(tuán)棉花。
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父親扛著水泥，慢慢地走到了堆放點。他小心地蹲下身子。
將水泥袋輕輕地放下。膝蓋磕在地上，發(fā)出一聲悶響。父親皺了皺眉。但很快，又站了起來。
他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。身上沾滿了水泥灰。他回頭看了一眼貨車。
還有十幾袋水泥沒搬下來。沒有停歇，他又走回去了。步伐比剛才更慢了些。
我看著他的背影。那背影又高大又孤單。車上有人在叫：“快點快點！
”父親應(yīng)了一聲：“來了?！甭曇舻统?，帶著喘息。我咬了咬嘴唇，手心里都是汗。
父親再次彎腰。吃力地將水泥袋扛上肩膀。這次，他腳下一晃。但很快穩(wěn)住了身子。
旁邊的人哈哈大笑。父親也憨厚地笑了笑。只是那笑容很快又消失了。他咬緊牙關(guān)，
繼續(xù)前行。3 汗水與淚水我在原地站了很久。風(fēng)吹動了我的頭發(fā)。也吹得眼睛有些澀。
父親第三次扛著水泥走過我面前。汗水已經(jīng)將他的衣襟打濕成深色。褲腿上沾著濕泥。
鞋底粘著黃泥巴，一步一滑。但父親始終沒有停下來。他的嘴唇緊抿著。臉色蒼白，
卻一聲不吭。周圍有人在抱怨工頭扣工資。有人在埋怨天氣太悶熱。父親默默地搬著。
一袋又一袋。夕陽慢慢露出一點微光。天色仍舊昏暗。我的眼睛酸得厲害。但我沒有眨眼。
父親又走回來。手臂已經(jīng)在微微發(fā)抖。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見。他咬著牙，慢慢地蹲下，
扛起新的水泥袋。身旁的人已經(jīng)換了好幾輪。有的歇著喝水。有的蹲在地上抽煙。
父親始終沒有停過。我聽見他的喘息聲，粗重而急促。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。
貨車上的水泥袋越來越少。父親的動作卻越來越慢。每次彎腰，像是經(jīng)歷一場戰(zhàn)斗。
汗水混著塵土，糊住了他的眉毛。他抬手胡亂一抹，眼睛依然堅定。我終于動了。
一步一步地，向他走去。我的腳步有些踉蹌。父親沒有看見我。他又一次扛起一袋水泥。
我走到他面前。張了張嘴，卻什么也沒說出來。父親咧嘴笑了笑。笑容里滿是疲憊。
他拍了拍我的肩膀。然后繼續(xù)朝堆放點走去。我愣在原地。手指緊緊攥著書包帶。
父親的背影漸行漸遠(yuǎn)。我快步跟上去。地上滿是泥濘，鞋子陷了進(jìn)去。我也顧不得了。
父親把最后一袋水泥放下。身子搖晃了一下。差點摔倒。他穩(wěn)住了，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。
周圍的人笑著打趣他。父親咧嘴一笑，滿臉憨厚。他直起腰，仰頭喘氣。胸膛劇烈起伏。
我跑到他身邊。他低頭看了我一眼。眼里滿是溫柔。我鼻子一酸，眼眶發(fā)熱。
父親伸手摸了摸我的頭。他的手很粗糙。指尖磨出了厚厚的繭子。我抬頭望著他。
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。父親彎下腰，撿起旁邊的空水泥袋。疊好，搬到一邊。動作緩慢，
卻仔細(xì)。工地上漸漸安靜下來。只剩幾個人在收拾工具。父親脫下草帽，甩了甩。
帽子上滿是灰塵。他又戴回頭上。身上的汗水已經(jīng)干了，結(jié)了一層白色的痕跡。
天色暗得更厲害了。父親搓了搓手。手掌上沾滿了灰塵和老繭。他向我招了招手。
我快步跟上去。他背著手，慢慢地走在前頭。我看著他的背影。那背影在余暉下，
拉得好長好長。路燈開始亮起。橘黃色的燈光灑在路上。父親的影子斜斜地拖在地面。
風(fēng)吹過，影子微微晃動。我走在他的影子旁邊。父親停下腳步?；仡^看了我一眼。
露出一個疲憊而溫暖的笑容。他沒有說話。只是默默地等著我走近。
4 風(fēng)雨中的堅持放學(xué)的鐘聲再次響起。我從教室走出來。書包很沉，壓著肩膀。
校園外車水馬龍。人群在夕陽下流動著。我順著熟悉的小路往回走。
鞋子踩在塵土飛揚的小道上。走到十字路口，我停住了。對面，是一個建筑工地。
黃色的塔吊高高矗立。地面泥濘不堪，機(jī)器轟鳴不斷。我在人群中，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。
他蹲在一堆水泥袋旁。兩只手牢牢抓著袋子的邊角。腰微微彎著。
一袋水泥被他吃力地扛到肩膀上。他的動作緩慢，卻很穩(wěn)。肩膀上立刻沾滿了灰塵。
衣服被磨得起了毛邊。我站在馬路這頭，看得呆了。父親把水泥袋調(diào)整了一下位置。
然后慢慢直起了身子。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。眼角布滿了細(xì)小的皺紋。
他的鞋底沾滿了泥巴。每走一步都很吃力。旁邊的工友招呼他小心點。父親點點頭，
沒有說話。他步履沉重地朝倉庫方向走去。一袋袋水泥壘得像小山一樣高。天上烏云翻滾，
像要下雨。風(fēng)卷著塵土打在臉上。父親咳嗽了幾聲。但腳步依舊堅定。
他把水泥袋小心地放在堆上。動作格外輕柔。放下后，他直起身，揉了揉腰。
我看見他的手背上全是裂口。一道道血痕，干涸了。父親走回貨車旁。又蹲下，
搬起另一袋水泥。有人喊：“休息一下吧！”他笑了笑，擺擺手。繼續(xù)重復(fù)著同樣的動作。
我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。鞋子踩在泥水里，發(fā)出咕嘰聲。父親又一次扛起水泥袋。
腳步踉蹌了一下，但很快站穩(wěn)。他用肩膀頂了頂袋子。確保袋子不會滑落。風(fēng)越來越大了。
塵土迷了我的眼。我抬手擦了擦，什么也沒說。父親走得很慢。每一步，
似乎都用了全身力氣。水泥袋壓得他的肩膀往下塌。背脊彎成了弧線。
他的褲腳被水泥灰糊住了。鞋子踩得吱吱作響。工地上傳來機(jī)器的轟鳴聲。
混凝土攪拌機(jī)不停轉(zhuǎn)動。父親穿過嘈雜的人群。沒有停下。他把水泥袋放下后，
重重喘了一口氣。然后用手背擦了擦臉。他的手掌很大，粗糙如砂紙。
指甲里嵌著黑黑的泥土。我站在原地，心里五味雜陳。父親再次走向貨車。這一次，
他蹲下的動作更慢了。他用膝蓋抵著地面。雙手緊緊抓住袋角。牙齒咬著嘴唇。
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。父親吃力地將水泥袋拽到肩上。呼吸變得更加急促。臉色發(fā)白，
額頭滲出冷汗。身邊的工友似乎注意到了。有人喊：“要不要歇歇？”父親擺了擺手。
咬著牙，繼續(xù)向前走。他的步伐歪歪斜斜。卻始終沒有讓水泥袋滑落。我看著他，一動不動。
心臟像被一只手緊緊攥著。工地上，混凝土的味道彌漫開來。天空更暗了。
第一滴雨水打在我的臉上。涼涼的，癢癢的。父親還在扛著水泥。雨絲漸漸密了。
地面變得更加泥濘。每走一步，都要耗費更多力氣。父親的褲腳被雨水打濕。鞋子陷進(jìn)泥里，
拔出來又陷進(jìn)去。他的手指因為用力過猛而發(fā)白。水泥袋在肩上顫了顫。但他咬緊牙關(guān)，
沒有松手。旁邊有年輕人打著傘跑開了。有人喊著：“快收工了！”父親沒有理會。
他繼續(xù)搬著剩下的水泥。雨水順著他的帽檐滴下來。打濕了他已經(jīng)汗?jié)竦囊律馈?/p>
塵土在雨中化成了泥漿。在他臉上，在他脖子上。他瞇著眼睛，緊盯著前方。
肩上的水泥袋似乎越發(fā)沉重。他的背，彎得像一張滿弦的弓。終于，
他把最后一袋水泥搬到堆放處。他蹲下，輕輕地放好。長出了一口氣。我想沖過去。
卻僵在原地。父親站在那里。雨水沿著他的發(fā)梢滴落。衣服貼在身上，顯得瘦削。
他揉了揉脖子。仰頭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。又低下頭，看著腳下泥濘的地面。有人走過來，
遞給他一杯熱水。他笑著接過。手指在顫抖。杯沿微微晃動，水灑了一些出來。他喝了一口。
然后咳嗽了幾聲。父親把杯子還了回去。又開始收拾剩下的空袋子。風(fēng)吹得更猛了。
塑料袋在地上打著轉(zhuǎn)。父親一步步走過去。彎腰，拾起袋子，疊好。動作緩慢而堅定。
有人在喊：“快走啦，要下大了！”父親點點頭。他回頭看了一眼堆放整齊的水泥袋。
臉上浮現(xiàn)出一絲滿足的神情。我終于快步走了過去。鞋子在泥水里濺起一片水花。
父親看到我。他的眼神里掠過一絲驚訝。隨即咧嘴笑了笑。牙齒在灰塵和雨水中依然潔白。
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(fā)。手掌冰涼又濕漉漉。我低下頭，鼻子一陣發(fā)酸。他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示意我們一起走。我點點頭。和他并肩走在泥濘的小路上。雨越下越大了。路邊積起了水洼。
我們踩著泥濘，一步一步往前。父親彎著腰，背影在雨中晃動。每一步，都顯得格外沉重。
橘色的路燈一盞一盞亮起。映在濕漉漉的地面上。我走在他的旁邊。心跳得很快。
放學(xué)鈴聲在耳邊回響。我背著沉甸甸的書包。沿著熟悉的小巷往家走。
巷子口的槐樹飄著淡淡的香氣。我抬頭，天灰蒙蒙的。走到拐角，遠(yuǎn)遠(yuǎn)看見了父親。
他站在一輛小貨車旁。車上堆滿了水泥袋。父親彎著腰，雙手抱住一個袋子。
袋子上的灰塵撲了他一身。他咬緊牙關(guān)，將袋子舉到肩上。身子晃了一下，穩(wěn)住了。
水泥袋緊緊壓在他肩膀上。他的脖子彎成了弧形。腳步沉重地朝著工地走去。我停下腳步，
躲在路邊。風(fēng)吹得雜草沙沙作響。父親穿著一件洗得發(fā)白的T恤。汗水把衣服浸濕，
貼在背上。肩膀上有一道道明顯的勒痕。鞋子沾滿了泥巴。每走一步，都似乎格外吃力。
周圍是嘈雜的機(jī)器聲?；炷翑嚢铏C(jī)發(fā)出轟隆轟隆的響聲。工友們在大聲喊著什么。
父親沒有說話。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扛著水泥。他的額頭上，汗水不停地往下滴。
眼睛里滿是血絲。他微微喘著氣。步伐卻沒有停下。我盯著他的背影，心里酸澀。
父親將水泥袋放到指定的位置。動作小心翼翼，生怕弄破了袋子。放下后，
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。又轉(zhuǎn)身回到貨車旁。彎腰，蹲下，抓袋角。動作熟練，卻帶著僵硬。
我看到他的手腕上青筋暴起。指節(jié)處都是厚厚的老繭。水泥袋很重。
父親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扛起。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?？諝饫飶浡嗷业奈兜?。
我不敢靠近。只是靜靜站著，看著他。父親額頭的汗珠像斷了線的珠子。眼神卻堅定得可怕。
貨車上的水泥袋越來越少。父親的動作也越來越慢。每搬一次，喘息聲就更重一點。
旁邊有人遞給他一瓶水。他接過，咕咚咕咚喝了幾口。然后抹了抹嘴角的汗水。繼續(xù)搬運。
雨點在空氣中打著旋。幾滴雨水落在我的手背上。我抬頭，天色暗得更厲害了。
父親像沒感覺到雨一樣。依然一趟一趟地搬著。有時候水泥袋邊角破了。
細(xì)細(xì)的灰塵灑了一地。父親把破口朝上，小心翼翼地扛。避免更多水泥灑出來。
風(fēng)吹起他的衣角。一身汗水被風(fēng)吹得冷冷的。他咬緊牙關(guān)，身體微微顫抖。雨慢慢大了。
泥地開始積水。父親的腳步變得遲緩。每邁出一步，鞋底就會吸附一層泥漿。他似乎沒注意。
只是彎腰、抬起、扛起、前行。水泥袋上的字跡被雨水打濕。
灰色的泥水順著父親的褲腳往下流。周圍的工友們開始撐傘。只有父親赤著頭，淋著雨。
他的頭發(fā)濕透，汗水雨水混在一起。有一次，他差點摔倒。急忙用手撐住地面。站起身時，
膝蓋沾滿了泥漿。他拍了拍褲子。又繼續(xù)走向貨車。我的喉嚨干澀，什么也喊不出來。
父親的動作越來越慢。每一次彎腰，都像壓斷了脊背。但他始終沒有停下來。
汗水和泥水在他的身上交織成斑駁的圖案。工地上的指揮聲越來越急促。
父親耳邊似乎充耳不聞。只是一心一意地搬運著。天色徹底暗了下來。
只有零星的燈光照著工地。父親搬完最后一袋水泥。雙手撐著膝蓋，大口喘氣。他站在那兒，
背影孤獨而又倔強。雨越下越大。父親脫下濕漉漉的上衣。甩了甩，搭在肩上。
露出布滿傷痕的手臂。他抬頭看了看天。嘴角露出一絲苦笑。然后慢慢走到貨車旁。
開始整理散落的空袋子。我終于走近了他。泥水濺在褲腿上，冰冷刺骨。父親看到我，
愣了一下。隨即笑了笑。笑容里滿是疲憊。他拍了拍我的肩膀。手掌粗糙又溫暖。我哽咽著，
什么也說不出來。父親彎腰，拾起地上的破袋子。動作緩慢，卻很認(rèn)真。雨水打在他的背上。
他像一座小山，紋絲不動。我跟在他身后。一步一滑地走著。鞋子早就濕透了。
父親收拾完袋子。把它們捆成一捆。背在肩上，往倉庫方向走。我跑上前去，想替他分擔(dān)。
他擺擺手，示意讓我跟著就好。我咬著牙，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小路泥濘不堪。我們就這樣，
一前一后地走著。雨水打在身上，冰冷刺骨。但心里卻熱得要命。父親的背影，
在雨幕中時隱時現(xiàn)。每一步，都踏得很實在。我緊緊跟著，不敢落下。街燈一盞盞亮起。
燈光在雨水里搖曳著。父親背著沉甸甸的袋子。走進(jìn)夜色里。
5 沉默的守護(hù)放學(xué)鈴聲再次響起。我拿起書包，快速走出教室。
校園外的街道已經(jīng)開始有些擁擠。行人匆匆，車流不息。我習(xí)慣性地走向放學(xué)的方向。
路邊的小攤販正在收拾攤子。我走得不急，心里有些不安。走著走著，
我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。父親正站在建筑工地的旁邊。他低著頭，專注地搬起一袋袋水泥。
雙手緊緊抓住袋角。每一袋水泥似乎都比他自己還重。父親的動作有些緩慢，卻穩(wěn)重。
他把水泥袋提起來，肩膀微微傾斜。肩膀上的肌肉緊繃著，眼中有些疲憊。每搬一次，
他都會停頓幾秒，調(diào)整一下姿勢。汗水從他額頭滴下，濕透了衣襟。
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和灰塵弄臟。泥漿粘在鞋底，每一步都很吃力。他的背有些彎曲，
像一根壓彎的弓。他的眼睛里滿是疲憊和堅韌。工地上的嘈雜聲幾乎沒有影響到他。
他不曾抬頭，繼續(xù)搬著一袋袋水泥。有工友喊：“老王，休息一下吧！
”父親只是淡淡地笑了笑，搖了搖頭。沒有說話，繼續(xù)往前走。
每一袋水泥都沉重得仿佛壓著他的整個身體。他走得越來越慢，腳步漸漸沉重。
雨水從天上灑下，打濕了地面。父親的衣服在雨中變得更加濕透。他的背影愈加沉重，
步伐越來越緩慢。我站在遠(yuǎn)處，看著他搬運著水泥袋。雨水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。
他沒有躲避，只是低著頭，默默地扛著。工地的機(jī)器依舊轟鳴，混凝土的味道充斥著空氣。
父親終于把一袋水泥放下。他彎下腰，深吸了一口氣。然后緩慢地站起來，抬頭望了望天空。
雨還在下，天色越來越暗。他又轉(zhuǎn)身，朝貨車走去。我看到他用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。
然后繼續(xù)搬起了另一袋水泥。每一袋水泥都比上一袋更加沉重。他的動作已經(jīng)開始有些遲緩。
但他從未停下過。旁邊的工友們一個個已經(jīng)停下來休息。但是父親依然在忙碌。
他小心地將水泥袋放好，動作輕柔。然后才再次抬起頭，繼續(xù)搬運。他的背微微彎曲，
已經(jīng)沒有多少力氣了。但依然沒有停下來。我站在遠(yuǎn)處，望著他那微微佝僂的背影。
心里有些說不清的酸楚。父親搬完了最后一袋水泥。他站在那里，喘息著。
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。他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。然后走到旁邊的工地角落，
拿起一瓶水。他一口氣喝完了瓶子里的水。再將瓶子放下。然后他又一次回到了車旁。
搬起空袋，輕輕地疊好。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么小心。即使身心疲憊，
他依然認(rèn)真地完成每一件事。工地的燈光亮了起來，映照在雨水打濕的地面上。
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傷口，皺了皺眉。手背上的裂口依舊流著血。他沒有停下，
繼續(xù)著手頭的工作。我看著父親的背影，心里說不出的難過。他彎腰撿起散落的水泥袋。
彎下腰時，他的脊背顯得格外蒼老。他又開始往堆放水泥的地方走去。每一步都很吃力，
步伐也顯得緩慢。但他的腳步始終沒有停下來。終于，所有的水泥袋都搬完了。
父親站在堆積如山的水泥前，停了下來。他的身體像被壓垮了似的。背脊微微彎曲，
喘著粗氣。他低頭看了看滿是泥土的鞋子。然后轉(zhuǎn)身，走向工地的一角。他拿起自己的外套，
隨意地披在肩上。渾身濕透的衣服顯得格外沉重。父親伸了伸手臂，像是在舒展筋骨。
他又彎下腰，從地上撿起了幾個雜物。然后拿起一把掃帚，開始打掃四周。
這個動作顯得有些機(jī)械，但他始終沒有停。掃帚的刷毛在地面上摩擦，發(fā)出沙沙的聲音。
我站在那里，靜靜看著他。他似乎沒看到我，只是低頭繼續(xù)做著手頭的事。雨水已經(jīng)停了，
但地面依舊濕滑。父親依然彎著腰，細(xì)心地清理。我終于鼓起勇氣走了過去。站在他身邊，
我低頭看著他的背影。他轉(zhuǎn)過頭，看見我，露出了一絲笑容。笑容里沒有多余的語言，
只有淡淡的疲憊。我站在他身邊，想說些什么。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什么也說不出來。
父親拍拍我的頭，依舊低下頭，繼續(xù)做著清掃的工作。夜色越來越深，工地上的人漸漸散去。
只有父親，依然在原地。他抬頭看了看天，終于停下了手中的掃帚。然后轉(zhuǎn)身，
朝家的方向走去。我跟在他后面，默默走著。雨后的小路濕漉漉的，
腳下的泥巴還帶著一絲涼意。父親的背影依舊孤獨，沉默。每一步，都那么緩慢。但我知道，
他從未停止過前行。放學(xué)后，太陽已經(jīng)下山。我背著書包走出校門?？諝庵袕浡鴿駳?，
天空已經(jīng)變得陰沉。我知道，今天的工地上，父親可能還在忙碌。我加快了腳步，
朝家的方向走去。路過街頭時，我看到一些工人還在打掃。我不禁停下了腳步，望向遠(yuǎn)處。
那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。父親正彎著腰，正在扛水泥。他站在工地的一角，
汗水從他的額頭滑下來。他的手緊緊抓住水泥袋的邊角。雙肩彎曲，似乎承受著巨大的重量。
每走一步，他的步伐都變得沉重。水泥袋壓在肩上，他的背微微傾斜。父親的動作慢而沉穩(wěn)。
他把袋子放在指定的位置。接著又彎腰，繼續(xù)扛起新的水泥袋?？諝庵袕浡嗟奈兜?，
混合著泥土的氣息。我站在遠(yuǎn)處，靜靜觀察著他。父親的衣服濕透了，貼在背上。
濕漉漉的衣服在夕陽下閃爍著微光。每一次搬起水泥袋，他的脊背都彎得更低。
工地上的其他工人已經(jīng)開始休息。但父親依然在工作。他的動作慢了下來，明顯能看到疲倦。
他放下水泥袋，稍微停頓了一下。他把額頭上的汗水擦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