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晶燈在穹頂投下細(xì)碎光斑。陸沉舟盯著舞池中央，看顧言蹊被金發(fā)姑娘邀去跳方陣舞。

少年的白手套搭在姑娘腰際，每一個旋身都精準(zhǔn)得像幅畫，可陸沉舟卻覺得那腰彎得太下，

指尖握刀叉的力道幾乎要把瓷盤敲碎。第三支舞曲響起時，他突然起身，穿過滿堂賓客，

拽著顧言蹊的手腕就往藏書室跑。雪光從高窗漫進(jìn)來，檀香混著冷冽的空氣涌進(jìn)鼻腔，

顧言蹊的后頸貼著他冰涼的掌心，脈搏跳得像只受驚的雀："少爺？"陸沉舟突然松開手，

轉(zhuǎn)身去翻書架，卻碰倒了半套《李維羅馬史》。書砸在地上的聲響里，

他聽見自己悶悶的聲音："以后別和洋人跳舞，腰都快彎到地上去了。

"身后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，顧言蹊蹲下身撿書，

指尖劃過他剛才碰倒的《物性論》："方陣舞本就要講究儀態(tài)......"話沒說完，

陸沉舟突然轉(zhuǎn)身，鞋跟碾碎了落在地上的槲寄生——不知哪個調(diào)皮鬼掛在門框上的，

此刻紅果散了滿地，像撒了把碎掉的夕陽。少年們的呼吸在冷空氣中交纏，

顧言蹊后頸的擦傷還沒好全，淡紅的痕跡在月光下泛著微光。

陸沉舟突然想起今早替他換藥時，指尖觸到的那片細(xì)膩皮膚，

想起他趴在案頭抄拉丁文筆記時，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翼陰影。槲寄生的紅果滾到腳邊，

他突然彎腰撿起一顆，塞進(jìn)顧言蹊手里："拿著，別再弄丟了。"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停了，

檐角銅鈴在夜風(fēng)里輕響，像誰在耳邊說了句未說完的話。顧言蹊望著掌心里的紅果，

突然笑了，眼尾的細(xì)紋里盛著未化的雪光："少爺，槲寄生要掛在門上才有用。"他說話時，

指腹輕輕擦過陸沉舟手腕，那里還留著方才拽他時撞出的紅痕——就像多年后，

陸沉舟總會想起這個冬夜，想起藏書室里冷冽的檀香，想起顧言蹊掌心里紅果的溫度，

比任何誓言都要滾燙。第二章 鏡中月碎（成年）水晶吊燈在穹頂投下細(xì)碎光斑，

二十歲生日宴的鎏金餐盤映著陸沉舟微醺的臉。他盯著顧言蹊遞來的紅酒杯，

杯壁上凝著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