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左腿不自然地反折著，手里攥著的金屬管在瓷磚上擦出一串火星。

"救...孩子..."他滾到我藏身的貨架前時，我才發(fā)現他白大褂下穿著軍裝。

嬰兒突然發(fā)出小貓打呼嚕似的聲響，男人渾濁的眼球猛地轉向我們。

他脖子上蛛網狀的黑斑已經爬到了下巴。我抄起旁邊的自熱火鍋砸過去，

鋁制飯盒在男人太陽穴上磕出悶響。他口袋里的工作證滑出來，

照片下面印著"黑潮計劃三級研究員"。嬰兒這時爆發(fā)出尖銳的哭喊，

玻璃門外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嗬嗬聲。五根青灰色的手指捅破門縫的瞬間，

我拖著嬰兒爬進收銀臺。上個月老板剛換的防彈玻璃正在發(fā)出令人牙酸的擠壓聲，

那些活尸的指甲在玻璃上刮出粉筆寫黑板似的聲響。研究員突然抽搐著拱起身子，

他的瞳孔像被滴了墨汁般整個黑了下去。冷藏柜突然斷電的嗡鳴救了我們一命。趁著黑暗，

我摸到貨架底層用來拆快遞的美工刀?；钍瑩涞窖芯繂T身上的時候，

我握著刀片從下往上捅進了它腐爛的顴骨。粘稠的黑血噴在嬰兒襁褓上時，

我認出那只活尸手腕戴著社區(qū)志愿者的紅袖章——三天前她還幫我給嬰兒找過奶粉。

軍裝男人的右手突然抓住我腳踝，

完好的左眼還留著最后一絲清明："血清...氣象站..."沾血的金屬管滾到我膝蓋邊，

里面晃動的藍色液體讓我想起大二那年養(yǎng)死的熒光魚。直升機旋翼的轟鳴就在這時撕開夜空。

我撲到窗前時，正好看見墨綠色的機尾撞上對面寫字樓的玻璃幕墻。爆炸的火光里，

有個黑影從三百米高空筆直墜下，砸穿了便利店雨棚。懷里的嬰兒突然安靜下來，

他左眼的琥珀色在火光中格外明亮。我攥著那管血清縮回收銀臺底下時，

聽見卷簾門外傳來鐵鏈拖過地面的聲響，像死神在數著念珠。

2槍管抵住后頸的寒意讓我想起停尸房的金屬抽屜。懷里的嬰兒突然打了個奶嗝，

這聲輕響在死寂的便利店里炸開，震得我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。"慢慢轉過來。

"女人的聲音像是砂紙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