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水即心…"我試圖默念靜心咒，換來的卻是經(jīng)脈里炸開的劇痛。這具身體在排斥正道功法，

就像我平日對(duì)魔氣的本能厭惡。當(dāng)我的指尖碰到那道傷疤時(shí)，熟悉的灼痛感竄上脊背，

仿佛這道疤真是我自己的一般。水鏡忽然在面前凝結(jié)。鏡面泛起漣漪時(shí)，

我看見"自己"正倚在九霄門的玉枕邊。那個(gè)"云昭"用我從未有過的輕佻姿態(tài)支著下巴，

指尖還轉(zhuǎn)著我的本命劍。"仙君夜安。"水鏡里的我歪頭一笑，

這個(gè)動(dòng)作讓我想起幼時(shí)養(yǎng)過的白狐，“本座在你枕頭下放了禮物?！?殷無羈！

"我拍案而起，王座扶手被捏出五道指痕。此刻我終于確信，

這不是奪舍也不是幻術(shù)——我們互換了身體。水鏡突然逼近，

倒映出兩張一模一樣的冷笑："三更前若回不來…"魔尊用我的手指劃過脖頸，

“你那群師侄就要看見掌門師兄走火入魔的樣子了。”鏡面炸裂成萬千冰晶。

我在漫天碎光中踉蹌后退，袖口掃落了案上酒壺。琥珀色的液體濺在舌尖，

辛辣中竟帶著我喜歡的雪松香——就像每次練劍后，小師妹送來的那盞茶。

石門開啟的轟鳴驚醒了我。我本能地繃直脊背，聽見自己冷聲道：“本座要閉關(guān)。

”這個(gè)謊撒得漏洞百出。但魔修們卻如蒙大赦般退下，

有個(gè)膽大的甚至把血池邊的曼珠沙華往我腳邊推了推。直到石門再次閉合，

我才發(fā)覺自己一直在無意識(shí)地整理衣襟——這是我心煩意亂時(shí)的小習(xí)慣。

子時(shí)的更漏聲穿透巖壁。我眼前一黑，再睜眼已回到熟悉的靜室。冷汗浸透的中衣貼在背上，

我掀開玉枕，半塊干涸的飴糖正靜靜躺在那里。糖塊上的齒痕還很新。我鬼使神差地咬上去，

甜腥味在口腔炸開的瞬間，

三百年前的記憶碎片如潮水涌來——雪夜、鮮血、還有誰在耳畔哭著喊"師兄"…“啪！

”宗卷從案頭滑落。糖塊融化后的血水暈開了墨跡，

原本記載"殷無羈弒師"的字句漸漸變成"枯荷長(zhǎng)老清理門戶"。我的指尖開始發(fā)抖，

忽然很想知道，此刻在魔淵的我身體里，殷無羈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