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嫁入侯府,本以為是錦繡良緣。卻詭異發(fā)現(xiàn),時間仿佛凝固,
每日都在重復(fù)“昨日”發(fā)生的事情。他們說我思慮過重,幾近瘋癲?!澳齼?,你又糊涂了。
”夫君眼底的憐憫,藏著最深的算計?!氨砩?,您這日子都記不清了,可如何是好?
” 表妹張心雅掩嘴輕笑,等著看我出丑。直到我發(fā)現(xiàn)那枚御賜玉佩上,
日日不同的細(xì)微劃痕。原來,這不是鬼怪作祟,而是一場由至親精心編織的毒局。
他們要我瘋,要我死,好讓表妹取而代之。01嫁入永寧侯府第三天,清晨?!澳齼?,
這燕窩粥趁熱喝了安神?!币荒R粯拥脑?,又來了。我盯著眼前這張熟悉的丫鬟臉,
她叫小翠,是婆母張蓉?fù)芙o我的人。她手里端著的白玉碗,碗沿上描著幾朵淡粉色的纏枝蓮,
連蓮瓣缺損的那一小塊都和昨天,哦不,是“昨天”的位置一模一樣。
碗里的燕窩粥還冒著熱氣,那股甜膩中帶著一絲腥氣的味道,也精準(zhǔn)復(fù)刻。
婆母張蓉就坐在旁邊,臉上堆著笑,眼角的褶子擠在一起,和和氣氣,可那眼神,
總讓我覺得不舒服。她又重復(fù)了一遍:“凝兒,快喝吧,涼了就不好了?!辈粚?,
太不對勁了。這已經(jīng)是第三次了。嫁過來的第一天,一切正常。第二天清晨,
也是小翠端著這碗燕窩粥,婆母說著同樣的話。當(dāng)時只覺得巧合,沒多想??山裉?,第三天,
分毫不差。我捏緊了手指,試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一點。“怎么了,凝兒?
”夫君徐安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,溫和得像三月春風(fēng)。我抬頭看他。
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,身姿挺拔,面容俊朗,是京中人人稱贊的如玉君子。
可我此刻看他,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竄上來。他腰間那枚玉佩,眼熟得很。
“岳父大人安好?”他走近,拿起腰間的玉佩,指腹輕輕摩挲著,動作流暢自然,
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炫耀。又是這句話!又是這個動作!這枚玉佩,
據(jù)說是圣上“昨日”才賞賜給他的,嘉獎他辦差得力。“昨日”……我深吸一口氣,
強迫自己移開視線,看向窗外。庭院里,那株據(jù)說名貴的牡丹開得正盛,
幾朵飽滿的花苞立在枝頭,葉片邊緣微微卷曲的弧度,
甚至葉脈的紋路……都和我“昨天”看到的一模一樣!怎么可能?花草樹木的生長,
怎么可能停滯不前?我猛地站起身,椅子腿劃過地面的聲音有些刺耳。“凝兒?
”徐安平關(guān)切地看著我?!拔摇页鋈プ咦?。”我聲音有些發(fā)干。我需要確認(rèn),
需要打破這種詭異的重復(fù)感。我快步走出房間,來到廊下。掛在廊檐下的畫眉鳥籠子里,
那只鳥兒正歡快地蹦跳鳴叫。可那調(diào)子,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句,
和我“昨天”、甚至“前天”聽到的,一模一樣!連它停頓換氣的節(jié)點都分毫不差!
心跳得越來越快,像要撞破胸膛。我?guī)缀跏桥苤鴽_向書房。徐安平有練字的習(xí)慣。推開門,
一股熟悉的墨香混雜著檀香的味道撲面而來。書案上鋪著宣紙,上面寫著幾個大字,
墨跡……停留在半干不干的狀態(tài)。和我“昨天”闖進來時看到的一模一樣!這不可能!
墨跡怎么會停止變干?空氣里彌漫的熏香味,也是那股熟悉的味道,濃度、散發(fā)的位置,
都沒有任何變化。整個侯府,就像一個被凍住的畫框,所有的景物、聲音、氣味,
都凝固在了某個特定的瞬間。而我,
是這個凝固畫框里唯一一個還能活動、還能思考的……異類?恐懼像無數(shù)細(xì)密的針,
扎進我的四肢百骸。我跌跌撞撞跑回去,抓住徐安平的袖子,聲音控制不住地發(fā)抖:“安平,
不對勁!這府里不對勁!所有的一切……都在重復(fù)!昨天發(fā)生過的事情,今天又發(fā)生了一遍!
那鳥叫,你寫的字,甚至這空氣里的味道……”徐安平愣了一下,隨即眼中流露出憐憫,
擔(dān)憂,像在看一個發(fā)瘋的病人。他輕輕抬手,溫柔地?fù)崦业陌l(fā)頂,“凝兒,可是你太累了?
剛嫁過來,事情多,難免心神不寧。別胡思亂想,侯府一切都好,有我在呢。
”他的動作很輕柔,語氣也很體貼,可那眼神,把我當(dāng)成了“精神不正?!钡漠愵?。
我如墜冰窖,渾身發(fā)冷。他不信我。他覺得我瘋了。我清楚地看到,
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不耐煩?接下來的時間,我如同行尸走肉。燕窩粥沒喝,午膳也沒用多少。
我看著下人們忙碌的身影,聽著他們說著和“昨日”類似的話,做著和“昨日”一樣的事。
他們看我的眼神,也悄悄發(fā)生了變化。一開始是新夫人的敬畏,后來變成小心翼翼的打量。
到現(xiàn)在,已經(jīng)帶上了同情,甚至還有幾分……古怪和避諱。夜里,我躺在錦被里,毫無睡意。
徐安平早已睡熟,呼吸均勻。黑暗中,他的側(cè)臉依舊俊朗,可我卻只覺得陌生和恐懼。
我到底是怎么了?是真的像徐安平說的那樣,精神出了問題,產(chǎn)生了幻覺?
還是……這個看似富貴榮華的永寧侯府,藏著什么……不干凈的東西?
如果明天……如果明天醒來,一切還是和今天一樣……02這一夜,我睜著眼睛直到天亮。
恐懼和迷茫幾乎將我吞噬!我必須做點什么,留下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痕跡,
證明時間到底有沒有在流動。清晨,小翠還沒進來,我猛地坐起身,沖到梳妝臺前。
拿起那面銅鏡,用盡全力,刻下一道歪歪扭扭的劃痕。做完這一切,我重新躺下,
假裝剛剛醒來。小翠端著燕窩粥進來,婆母張蓉坐在旁邊,說著和“昨天”一模一樣的話。
我強忍著惡心,沒有喝。出門時,我假裝腳下不穩(wěn),身體一歪,
“不小心”撞到了廊檐下掛著的一盆茉莉?;ㄅ鑴×一蝿樱嵯蛞贿?,盆沿磕在柱子上,
留下一點白色的擦痕,幾片葉子也掉了下來。我沒去看身后丫鬟們驚詫的目光,徑直往前走。
午后,趁著徐安平外出,我偷偷溜進了書房。書案上依舊是那幅寫到一半的字,
墨跡停留在詭異的半干狀態(tài)。我飛快地掃視一圈,拿起書案左側(cè)常放著的一本《東籬詩集》,
塞到了右側(cè)書架不起眼的一個角落里。做完這一切,我松了口氣,心里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。
只要明天,鏡子上有劃痕,花盆是歪的,詩集不在原位……只要有一處不同,
就能證明我不是瘋子!第二天。幾乎是在晨光熹微的那一刻,我就醒了。心臟狂跳,
我?guī)缀跏菨L下床,沖到梳妝臺前。一把抓起銅鏡,翻過來——光潔如新。
那道我用指甲和血絲刻下的痕跡,消失得無影無蹤,仿佛從未存在過。我不死心,
跌跌撞撞沖到廊下。那盆茉莉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掛在那里,花盆端正,盆沿沒有任何擦痕,
就連昨天掉落的葉片,也尋不到蹤跡。我推開門,那本《東籬詩集》,
正靜靜地躺在書案的左側(cè),和我“昨天”移動它之前的位置,分毫不差。所有的努力掙扎,
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抹平。這種違背常識的完美復(fù)刻,像一只冰冷的手,扼住了我的喉嚨。
難道……我真的瘋了?這一切,都是我的臆想?我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椅子上,
腦子里一片空白?!氨砩?,您怎么了?”一個嬌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,帶著關(guān)切。我抬頭,
是徐安平的表妹,張心雅。她今日穿了一身明艷的桃粉色衣裙,襯得她肌膚雪白,容光煥發(fā)。
她走進來,關(guān)切地看著我:“表嫂,您臉色好差,是不是昨夜又沒睡好?
看您這魂不守舍的樣子,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?”她的語氣溫柔,眼神擔(dān)憂,
可我卻清晰地捕捉到,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幸災(zāi)樂禍和……挑釁。
就像在欣賞一個落入陷阱的獵物,在確認(rèn)我的痛苦和狼狽。這虛偽的“關(guān)心”,像一根毒刺,
猛地扎醒了我。不對!就算我真的精神恍惚,也不可能憑空捏造出這種重復(fù)感!
我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目光下意識地掃過剛從外面進來的徐安平。
他又換上了那身月白錦袍,腰間掛著那枚圣上“昨日”賞賜的玉佩。每日清晨,
他都會佩戴這枚玉佩。這已經(jīng)是我被困在重復(fù)一天里的固定景象。我的目光,
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枚玉佩上。白玉溫潤,雕工精細(xì),確實是難得的珍品。
等等……我的視線猛地凝固。玉佩背面,靠近下方邊緣的地方,好像有一道剛剛形成,
還帶著毛邊的……劃痕?心臟,驟然漏跳了一拍!我記得清清楚楚!就在“昨天”,
徐安平炫耀這玉佩時,我借機拿在手里看過,指腹滑過背面,是完完全全的光滑!
沒有任何瑕疵!這道劃痕,是新的!它為什么沒有像鏡子、花盆、詩集那樣,
被完美地“重置”?那枚玉佩背面的劃痕,像一道驚雷,劈開了我混沌的思緒。不是鬼打墻,
不是瘋魔,是陰謀!這是一個精心布置,試圖將我逼瘋的陰謀!他們可以控制府里的下人,
可以復(fù)刻大部分的場景和物品,甚至可以精準(zhǔn)地控制氣味和聲音!但是,
他們無法完美無缺地復(fù)制這枚獨一無二御賜的玉佩!原來……是這樣。
我看著眼前笑容溫和的夫君,看著旁邊巧笑倩兮的表妹,只覺得一股涼氣直沖天靈蓋。
03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,我臉上依舊是那副精神恍惚的樣子。徐安平扶著我,
語氣擔(dān)憂:“凝兒,你臉色太差了,我扶你回去歇著?!睆埿难乓矞惿蟻恚骸笆前”砩?,
看您這樣子,真是讓人心疼。”我任由徐安平扶著,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他腰間的玉佩。
我需要再次確認(rèn)。第二天清晨,依舊是小翠的燕窩粥,婆母張蓉的“關(guān)切”。
我麻木地坐在那里,眼神空洞。徐安平穿戴整齊,準(zhǔn)備出門。
他今天依舊佩戴著那枚御賜玉佩。機會來了。我猛地站起身,腳步踉蹌了一下,像是要摔倒。
“小心!”徐安平眼疾手快地扶住我。我的手“慌亂”中扶向他的腰側(cè),
指尖“不經(jīng)意”地擦過那枚玉佩的背面。就是那里!劃痕還在!我屏住呼吸,
誰有這個能力和動機,每天費盡心機地復(fù)制這些微小的破綻?答案不言而喻。
每日清晨準(zhǔn)時佩戴著它出現(xiàn)的徐安平。旁邊虎視眈眈、恨不得取而代之的張心雅。
還有那個看似和藹、實則心計深沉的婆母張蓉!他們是一伙的!他們聯(lián)手布置了這個局,
就是要將我逼瘋,讓我無聲無息地消失!可是,為什么呢?
難道張心雅和徐安平早已勾搭在一起,她想霸占我的位置?憤怒和恨意幾乎要沖破胸膛,
但我忍住了。我現(xiàn)在勢單力薄,必須找到幫手。蘭兒是我的陪嫁丫鬟,從小跟著我,
忠心耿耿,是我在侯府里,唯一能信任的人。夜深人靜,我確認(rèn)徐安平已經(jīng)睡熟,悄悄起身,
來到外間。蘭兒守在外面,見我出來,連忙迎上來:“小姐,您怎么還不睡?
”我拉住她的手,將她帶到角落,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幾日的詭異和時間循環(huán)的假象,
以及玉佩的破綻和我的推測,全都告訴了她。蘭兒聽得臉色發(fā)白,從最初的震驚、難以置信,
變成了燃燒的怒火?!靶〗?!”她反手緊緊握住我,“您說的蘭兒都信!
他們……他們欺人太甚!竟然用這種歹毒的法子害您!”她眼中閃著淚光,“小姐放心,
蘭兒拼了這條命,也要護您周全,幫您查出真相!”我懸著的心稍稍落下,有蘭兒在,
我就不是孤軍奮戰(zhàn)。“好,蘭兒,我們現(xiàn)在不能慌。”我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
“從明天起,我繼續(xù)裝作被困在‘昨天’的樣子,迷惑他們。
我會留意每天循環(huán)里更細(xì)微的變化,比如下人無意間的動作,書房里書冊擺放的順序,
任何不合常理的地方?!薄笆?,小姐?!薄澳悖蔽铱粗m兒,“你要小心,暗中打探,
府里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,特別是跟婆母、張心雅還有……徐安平院子有關(guān)的人和事。
尤其是負(fù)責(zé)吃食、香料、打掃書房這些差事的人。”“蘭兒明白!”蘭兒重重點頭,
“小姐您也要萬分小心,千萬別被他們看出破綻。”接下來的幾天,
我依舊扮演著那個精神恍惚、瀕臨崩潰的世子妃。徐安平看我的眼神,
憐憫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。張心雅更是毫不掩飾她的得意,時?!昂眯摹钡貋硖酵遥?/p>
言語間充滿暗示和刺激。婆母張蓉則每天雷打不動地送來燕窩粥,笑容和藹,
眼神卻越來越冷。我默默忍受著,暗中觀察一切。果然,每天的“重復(fù)”并非完美無缺。
今天端茶丫鬟的手抖了一下,昨天沒有。昨天書案上的鎮(zhèn)紙偏左了一寸,今天卻是正中。
這些細(xì)微的差別,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——這不是什么超自然現(xiàn)象,而是人為操控!
這天深夜,蘭兒再次悄悄來到我的房間,臉上帶著凝重和急切。“小姐,查到一些眉目了!
”她壓低聲音,語速飛快?!翱煺f!”我心頭一緊?!懊刻旖o您送燕窩粥的那個小翠,
奴婢查到,她有個遠(yuǎn)房表哥在婆母院子里當(dāng)差,兩人私下里來往很密切。”婆母!果然有她!
“還有,”蘭兒繼續(xù)說道,“負(fù)責(zé)打掃世子書房的那個小廝叫小順子,奴婢發(fā)現(xiàn),
他幾乎每天黃昏時分,都會偷偷溜出府,去后街一個偏僻的藥材鋪子?!薄八幉匿佔??
”“是,奴婢偷偷跟過一次,看到他跟一個穿著灰色布衣,看起來四十多歲,
神神秘秘的男人接頭,好像在交接什么東西。奴婢打聽了一下,那個男人叫黃淵,
據(jù)說是懂些岐黃之術(shù),也懂些……旁門左道的方術(shù)?!秉S淵?藥物?方術(shù)?
難道……這每日重復(fù)的詭異感,不僅僅是靠下人演戲,還用了別的手段?
04蘭兒的話像驚雷一樣在我腦子里炸開。我抓住蘭兒的手腕,“繼續(xù)查!那個小翠,
那個小順子,還有那個黃淵!我要知道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鬼!”“小姐放心!
”蘭兒眼神堅定,“奴婢豁出去了!”接下來的兩天,
我依舊是那個眼神空洞、精神恍惚的世子妃。徐安平每日出門前,
都會溫柔地叮囑我好生休息,眼底的憐憫和算計,越來越明顯。張心雅來得更勤了,
每次都帶著各種補品,嘴里說著關(guān)心的話,眼神卻像淬了毒的針,一遍遍刺探我的反應(yīng),
享受著我的“痛苦”。婆母張蓉依舊每天端著那碗燕窩粥,笑容慈和,只是偶爾看向我時,
那眼神深處一閃而過的冷意,讓我遍體生寒。我如同一個提線木偶,配合著他們的演出,
心里卻在飛快地盤算。蘭兒這幾日早出晚歸,行動越發(fā)隱秘。我知道她在冒險,
每一次她平安回來,我懸著的心才能稍稍放下。這天深夜,窗外只有幾聲蟲鳴,
徐安平早已睡熟。外間傳來極輕的聲響,是約定好的暗號。我立刻起身,
悄無聲息地來到外間。蘭兒閃身進來,臉色蒼白,但眼睛里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憤怒。
“小姐!”她聲音壓得極低,幾乎只有氣音,“查到了!都查到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