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震中,未婚夫為了救我,導致小青梅右手再拿不起筆。那之后,他工資的大半給小青梅,
還把小青梅的母親接到家里,要求我一起照顧。我積勞成疾,不過四十出頭就滿頭白發(fā)。
有一天,我撞見了小青梅靠在丈夫懷里,互訴愛戀。我怒不可遏地打了小青梅,
親生兒子卻憤怒地將我推下樓梯。我頭破血流,慘死當場。再睜眼,回到地震當天。這次,
我選擇不再呼救?!?2000年,我如常伺候完丈夫小青梅癱瘓的母親,
買了婆婆要吃的牛肉,疲憊麻木地回家。逼仄的樓梯間傳來男女曖昧交談的聲音。
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?!熬俺扛绺纾愕降资裁磿r候離婚呀?”“乖,
現(xiàn)在還不能跟她分開,不然誰來伺候你媽和我媽?!蔽胰缭饫讚?,
說話的兩個人一個是我的丈夫陸景晨,另一個是我丈夫的小青梅宋安柔。
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,眼神拉絲。他們委屈,因為需要我伺候老人,他們只能偷偷地在一起!
我被憤怒沖昏了頭腦,一腳踹開樓梯間的門,狠狠地把手里的東西砸在陸景晨身上。
“陸景晨,宋安柔,你們不要臉!”“沈新月,你干什么!”陸景晨臉色難看的護著宋安柔。
他站在我的對面,我們像是涇渭分明的敵人。宋安柔急忙走到我面前,委屈地說道,
“新月姐,是你在地震的時候喊了景晨哥哥,景晨哥哥照顧我愛我,都是因為愧疚。
”“賤人!”我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宋安柔臉上。“沈新月!”陸景晨心疼地抱住宋安柔。
這時候,我兒子陸展鵬沖了過來,他狠狠地推開我,“壞女人,誰讓你傷害柔媽媽!
”我踉蹌后退一腳踩空,摔下了樓梯,鮮血流了滿地……“景晨哥哥,展鵬,
新月姐她流血了?!薄安挥霉芩@個毒婦,如果不是她,你怎么會不能拿畫筆,
她欠了你一輩子!死了也活該!”“就是,她不過是照顧一下我奶奶和宋姥姥,
就一副全世界都欠她的樣子?!彼伟踩嵯蛭姨翎呉恍Γ故局`活的右手。我的丈夫,
我的兒子,一直吸我血的小三,他們就那么高高在上地看著我……死!我恨,我恨?。?/p>
再睜開眼睛,我回到了二十五年前,地震當天……我猛地睜開眼睛,
這里是……1975年的地震廢墟里!我重生了。“安柔,安柔!”陸景晨焦急的聲音響起。
前世,他要救的人就是宋安柔,只是強烈的求生欲讓我在聽見陸景晨聲音的時候,本能呼救。
陸景林是鋼鐵廠保衛(wèi)科科長,他帶著人搜救,自然不能對我見死不救。他只喊了一聲,
這里還有人,就走了。全程他只停留了不到一分鐘,
卻將宋安柔的傷攀誣在我身上一輩子……今生,我緊緊地捂住了嘴。2很快,
陸景晨帶著人離開。我靜靜地等救援,除了鋼鐵廠,駐軍也參與了營救。半個小時后,
呼喚聲再次響起。“有人嗎?”“有人嗎?”“救命!救命!”我高聲呼救?!巴緞e怕。
”溫柔有力的聲音響起。我狠狠地松了一口氣,我等到了救援……眼前的黑暗被一點點挪開,
我終于放心地昏死過去。再醒來,耳邊是熟悉的指責聲?!吧蛐略?,柔柔受了驚嚇需要住院,
你把病床讓給她?!薄靶略陆憬悖F(xiàn)在這么多的傷員,你還霸占著病床,不好吧。
”一個惱怒不已,一個矯揉造作?!吧蛐略?,快去給柔柔做點好吃的,她需要補充營養(yǎng)。
”我冷漠開口,“我是宋安柔她媽?”“沈新月,你敢侮辱柔柔!”陸景晨怒不可遏。
“我侮辱你媽!”我隨手抓起床頭杯子,重重地砸向他那張看著就讓人作嘔的臉。
“我不是她媽也不是你媽,你們在我床前裝什么大孝子!”“你們鋼鐵廠的伙食太好,
把你人腦吃成豬腦了嗎!”“滾!再在這礙眼,我就打死你們這對狗男女!”我狠狠地罵完,
覺得自己胸腔中積壓了兩輩子的郁氣都散了不少。怒吼完,我頭暈眼花,
栽回了床上……三天后。我回到了臨時安置的院子。陸景晨看見我,臉上是一貫的冷漠,
“跟我走,宋伯母那邊需要照顧?!薄八伟踩崴懒??她媽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我雙手環(huán)胸,
冷漠地看著他。“沈新月!宋伯伯是我的救命恩人,你是我未婚妻,
照顧柔柔母女也是你的責任。”陸景晨看著我,一臉倨傲。我輕笑出聲,“取消婚約吧。
”“你說什么!”陸景晨滿眼震驚!他可是鋼鐵場的保衛(wèi)科科長。
我是住在他家里的鄉(xiāng)下未婚妻。我們的婚約是兩家爺爺定下的。陸景晨他媽千百萬個不愿意,
但是陸爸爸死前要求他們必須踐諾。我才被接了過來。在陸家,所有的家務我全包,
還要承受陸母的言語打壓。前世,我對陸景晨一見鐘情。為了他,我愿意忍受所有的不公平,
我以為只要我對陸景晨好,陸母總會接受我。但到我死,陸母眼里,
我都是個拖累她兒子的鄉(xiāng)下人。“沈新月,你再說一遍!”“我說,取消婚約。
”我看著陸景晨,一字一頓說得堅定。陸景晨嗤笑出聲,“沈新月,跟我叫板是吧!
有本事你現(xiàn)在就走!”“好!”我利落地收拾自己的東西,拎著包就走?!吧蛐略?,
你要是走出這個院子,咱們的婚約就正式取消,你別再想回來做城里人!
”“是你要解除婚約的,也不要把責任推給我?!蔽翌D住腳步。陸景晨見我停下來,
唇角上揚,“你要是知道錯了,就乖……”“婚書給我?!蔽蚁蜿懢傲稚斐鍪帧!澳阏f什么!
”“婚書給我。怎么,陸科長舍不得我這個免費保姆?”我冷嘲地說道。
陸景晨氣得臉色漲紅,“真當你是個寶了。等著!”很快,陸景晨拿出婚書。
我當著陸景晨的面撕碎了婚書,“陸科長,再也不見!”陸景晨原地站了良久,
看著緊閉的房門,心里莫名空了一塊……3此時,整個城市還是一片荒蕪。
我堅定地走進了學校禮堂,這里是臨時醫(yī)療站,經(jīng)過簡單的測試,我成功加入醫(yī)療救援小組。
看著因為傷病、因為失去親人、失去愛人、失去孩子而痛苦的人們……我才知道,
耽于情愛的我,多么卑微渺小。曾經(jīng)我四肢健全,我還活著,卻沒有一絲一毫反抗的勇氣。
被那所謂的‘恩情’、所謂的‘虧欠’裹脅。要說前世的我,
一點沒發(fā)現(xiàn)陸景晨和宋安柔之間的茍且,那是不可能的。女人本就敏感,
何況他們做得又實在談不上低調(diào)。只是,我在日以繼夜的付出中迷失了自我。
我付出了那么多,憑什么我要抽身離開。那一家子離開我,可怎么活啊。癱瘓的宋母,
挑剔的陸母,我在她們不斷的打壓式夸獎中,在自己的身上加注了一道道的鎖鏈。
她們說我真是命好,即使連個學歷都沒有,依舊能做個城里人。她們說我真是幸運,
一天班沒上過,卻有人一直養(yǎng)我。她們不是看不見我的付出,她們只是覺得理所當然,
她們只是……看不起我?!靶略?,你去處理一下五床的傷?!贬t(yī)生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(xiàn)實。
“好的?!蔽移鹕恚涞貙⑿枰奈锲贩旁谕斜P上,向五號床走去。“同志你好,
我來給你處理傷口。”我放下托盤,戴上手套。“是你啊,你戴著口罩我差點沒認出來。
”五號床的傷員笑著說道。我看著他,只覺得他那雙眼睛有些熟悉。傷員笑笑,
“我叫鄭可為,是我把你從廢墟里抱出來的。”我恍然大悟,難怪我覺得他的眼睛熟悉,
我那時候只看見了那雙眼睛就昏迷了?!班嵧?,原來是你救了我,謝謝你?!蔽壹泵Φ乐x。
“不是我救了你,我們一個班的戰(zhàn)士一起挖開的廢墟,剛好我離得近,就把你抱出來了。
”鄭可為急忙解釋?!澳且仓x謝你?!蔽倚χf道,“我先幫你處理傷口。”“好,謝謝。
”鄭可為伸出他受傷的胳膊。他胳膊上的傷觸目驚心,一大片的肉黏在了衣服上,
清理起來需要花費不少時間?!班耍褪遣恍⌒谋辉伊艘幌?,其實沒啥事,
領(lǐng)導非讓我來處理?!编嵖蔀楹┖竦男πΑN逸p輕按了一下,他疼得抽吸一聲?!安惶??
”“疼疼疼,我錯了?!编嵖蔀榉浅WR趣的服軟,畢竟在醫(yī)生手里,乖乖聽話是第一原則。
“我自己配了一種草藥,可以止疼的,不是醫(yī)院里的,你要試試嗎?”我問道,
止疼藥是我父親在古書上看到的,我們反復做過實驗,確定安全?!澳强商昧?。
”鄭可為立刻應聲?!斑@是我家的方子……”我壓低了聲音?!拔叶?,我保證不說。
”鄭可為笑著說道。4四目相對,我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年輕的戰(zhàn)士還挺可愛,性格也很好。
我正要伸手從口袋里拿藥,忽然被一個大力拉的踉蹌退后了幾步,旁邊的托盤摔在地上,
發(fā)出一聲巨響?!吧蛐略拢∥艺f你怎么放著家里的老人不伺候,原來是出來勾引人了!
”陸景晨一臉怒不可遏。一副捉奸的姿態(tài)。我怒極反笑,回手一巴掌毫不猶豫地呼在他臉上。
清脆的聲音驚得正要站起來的鄭可為,又坐了回去……“陸景晨,你的心可真臟啊,
我不過是幫助一個救過我命的同志,你鬧什么?”我看著陸景晨,眸子清冷。
陸景晨僵硬在原地。這話是他曾經(jīng)說的。之前,宋安柔無論什么事情都要找他幫忙,
我只是抱怨了一句。他就是這樣冷冰冰地說,‘沈新月,你的心可真臟啊,
我不過是幫助救命恩人的女兒,你鬧什么!’看,這話多好用,巧舌如簧的陸景晨,
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。但我并不準備放過他。前世,陸景晨是抗震英雄,
他從廢墟中挖出了宋安柔,被鋼鐵廠評了優(yōu)秀。那之后,陸景晨得到了視察領(lǐng)導的賞識,
一路官運亨通,連帶著陸母和宋安柔都越發(fā)高傲起來。今生……陸景晨,你別想往上走了。
“我就是在你負責的搜救區(qū)域被救出來的!陸景晨,你一路喊著安柔,
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帶人只救援宋安柔呢!我呼救你都不回應。不知道有多少同志,
因為你的自私自利而重傷或慘死!”“我主動加入到救援工作,
我尊重心疼每一個為我們辛苦付出的戰(zhàn)士和受苦的同志們!你呢!
你眼里心里只有你的小青梅!你喊我回去伺候老人,但那是宋安柔的親媽!
”“我已經(jīng)成全你們這對上不得臺面的渣男賤女了!你愛獻殷勤,自己去,
少拉著我這個跟你已經(jīng)解除婚約的前未婚妻!”“現(xiàn)在,你,馬上滾,不要耽誤救助傷員。
”“否則,他有丁點傷害都是你的責任!”我冷冷地看著他。陸景晨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,
他腦袋嗡嗡的,臉上滾燙滾燙,“新月,你、你在胡說什么?!薄班嵧荆瑹狒[看夠了,
就喊你的戰(zhàn)友把這個東西丟出去吧?!编嵖蔀檩p咳了兩聲,他剛剛看熱鬧,看得入迷了。
“李剛、王闖!干什么呢!還不把人拉走!”鄭可為立刻高喊道。
兩個受傷較輕的小戰(zhàn)士應聲,一左一右把陸景晨拖了出去……5“新月,
你現(xiàn)在跟我回家伺候宋伯母,我可以馬上跟你結(jié)婚!”陸景晨目光死死地盯著我。
我無聲地回了他兩個字,傻……逼!陸景晨如遭雷擊,
他怎么都沒想到那個滿眼滿心都是他的我,會這么對他。我重新?lián)Q了器具來找鄭可為。這次,
鄭可為配合極了……那天起,整個醫(yī)療站的人都知道了我和陸景晨以及宋安柔的恩怨糾葛。
城市的臨時醫(yī)療站不多,這里有很多陸家的街坊鄰居。陸景晨被我打了,又罵走的事傳開后,
有看不慣陸景晨和宋安柔的鄰居,把他們看到的聽到的都說了出來。比如,
宋安柔總是纏著陸景晨,經(jīng)常挑釁我,陸景晨對我愛理不理一心護著宋安柔,
卻逼著我做家務,伺候他們?nèi)?。不少人替我憤憤不平。這幾天,
宋安柔在醫(yī)療站那就是賤人的代名詞。而,陸景晨成了渣男。我救治的一個傷員中,
有一個正是鋼鐵廠廠長的老娘。三天后。鄭可為出院,我送他。我知道,
我和陸景晨的事情能傳播得這么快,跟他也有關(guān)系。這人傷的是胳膊,腿沒毛病,
他四處看戰(zhàn)友,把他目睹我罵陸景晨的事一次次講給戰(zhàn)友們聽……“鄭同志,謝謝。
”“沈醫(yī)生,應該是我謝你才對?!编嵖蔀樾π?。我們相視一笑,一切盡在不言中?!霸僖姟?/p>
”“再見。”鄭可為走了兩步,又回到我身邊。“沈醫(yī)生,你未來有什么打算?
”鄭可為問道?!搬t(yī)療站這邊撤離后,我打算先回老家照顧奶奶?!蔽乙獏⒓痈呖?,前世,
沒能參加高考是我一輩子的遺憾。那時候,陸景晨要升職要應酬,宋安柔要參加高考,
所有的生活重擔都壓在我肩上。我不僅要做家務,伺候宋母、陸母,
還要沒日沒夜地干零活幫人洗衣服。我是真蠢啊?!斑@是我的通信地址,你安頓好,
給我寫信,我們軍區(qū)醫(yī)院這邊時不時地招人,有消息我可以告訴你?!蔽医舆^道謝。
“我這次真的走了?!编嵖蔀樾χ鴵]揮手。我目送他走遠,正準備回去的時候,
陸母和陸景晨一起沖到我面前。他們身后還跟著陸家的親戚,
以及我們村子的村長和族里的幾個叔伯。我正要開口……卻見,宋安柔扶著我奶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