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手戳空氣炸鍋北宋·臨安城·豐樂橋晨霧未散,早市的喧囂已如沸水般翻騰。
挑夫肩頭的扁擔(dān)吱呀作響,魚販潑水的嘩啦聲混著炊餅攤的叫賣。橋頭的石柱旁,
一頂褪色的油布棚下,蘇朝朝正蹲在地上搗鼓一口黑黢黢的雙層陶釜。
這是她穿越來的第三日。三天前,她在這具溺斃的少女身體里睜眼時,
懷中只有半袋發(fā)霉的黍米和兩錠銅錢。原主記憶零碎,只知是被賭鬼爹賣作奴婢,
逃命時失足落水。蘇朝朝摩挲著腕上淤青,冷笑一聲——上輩子她能在連鎖餐飲業(yè)殺出血路,
這輩子還怕活不下去?天擦黑的時候,蘇朝朝正蹲在臨安城西的破藥鋪后院,
咬牙切齒地?fù)v鼓石臼里的紅果子。"食茱萸啊食茱萸,你長得像花椒得了紅眼病,
脾氣倒是比辣椒還沖!"她對著藥鋪買來的《證類本草》上的批注直翻白眼。
穿越前她可是某點評網(wǎng)美食博主,如今淪落到用茱萸代替辣椒——都怪穿越大神抽風(fēng),
把她扔進北宋末年,連根辣椒苗都找不著!月光從漏風(fēng)的茅草棚頂?shù)粝聛恚?/p>
正好照進腌料碗里。蘇朝朝摸出最后的三文錢巨款換來的崖州冰糖,心疼得手抖:"淦!
擱現(xiàn)代這破糖塊夠買一噸白砂糖了!"一咬牙掰了半塊扔進陶碗,
混著醬油、黃酒、姜蒜和自制茱萸粉,惡狠狠抓勻從屠戶砍價買來的兩斤雞架。
隔壁藥鋪鐵碾子轟隆隆磨藥,吵得她差點把黑胡椒當(dāng)成老鼠屎扔了。
突然瓦罐里"撲棱"一聲,腌了半天的公架然詐尸般蹦起來!"臥槽!北宋的雞架都成精了?
"蘇朝朝抄起搟面杖一個滑跪壓住瓦罐,"給爺死!炸不出脆皮我改名叫蘇菜菜!
"油鍋咕嘟冒泡時,她忽然想起穿越前桌面沒吃完的吮指原味雞,
悲從中來:"等我靠這秘方混成汴梁城快餐女王,第一件事就是給辣椒上三炷香!
"“小娘子莫不是瘋了?”次日隔壁炊餅攤的王大郎探過頭,盯著她往陶釜下層填炭,
“菜油貴過肉價,這般糟踐,三日就得賠光!”蘇朝朝不答,抓了把黍米撒進石臼。
她卻面不改色地碾磨成漿——這是她唯一能搞到的“面粉”。鐵釜上層覆著鐵網(wǎng),
形似現(xiàn)代炸籃,下層十二個風(fēng)孔呼呼竄著火苗。鐵匠張二曾說這炊具像軍器,
她卻暗笑:南宋哪見過空氣炸鍋的原理?“嗤啦——” 雞肋裹著黍米漿滑入熱油,
辛辣香氣猛然炸開。茱萸花椒粉混著姜末的辛烈直沖天靈蓋,
引得漕船上的力夫齊齊扭頭往小攤望。“三文一塊,買五贈一!”蘇朝朝掀開藤蓋,
金黃油亮的雞塊盛在青竹筒里。竹簽頭蘸著朱砂漆——那是她從城隍廟刮來的紅蠟,
紅艷艷勾人眼球。漕工頭子趙大第一個上前,赤膊上還沾著河泥:“給老子嘗嘗!
” 蘇朝朝遞過竹簽,見他咬下雞脆骨的瞬間瞳孔驟縮,脖頸青筋暴起,
心頭一跳——莫不是腌料下過頭了? “他娘的……夠勁!”趙大眼眶通紅,
甩手砸下一串銅錢,“再來十筒!晌午搬貨就靠這味提神!
”銅錢雨點般砸進蘇朝朝的灰麻錢袋。賣魚婦李氏抽著鼻子蹭過來:“小娘子這辣味,
比蜀地椒湯還烈?”“阿嬸試試?”蘇朝朝麻利包了塊雞皮塞過去,“茱萸粉配姜芥花椒,
專祛濕氣?!?李氏咬下一口,渾濁的眼陡然發(fā)亮:“神了!這辛香竟如此美味了!
”轉(zhuǎn)身便朝碼頭喊:“都來嘗蘇娘子的炸雞肋!”日頭攀上屋檐時,竹簍已堆了三百多文。
蘇朝朝抹了把額角汗珠,粗麻衣袖蹭上炭灰也渾不在意。正要歇口氣,
一道陰影當(dāng)頭罩下——“明日雞肋漲到十五文一斤?!比怃亸埻缿袅嘀芰艿目车叮?/p>
靴尖碾碎地上散落的茱萸籽,“城東林員外包圓了我的貨?!碧K朝朝慢悠悠擦凈鐵釜,
從袖中抖出一張草紙。 泛黃的紙面爬滿歪扭字跡,卻蓋著鮮紅的指印:“保價契在此。
每月保底收您三十斤雞肋,市價上浮兩成。若林家酒樓出價更高,您自管先供貴客。
”張屠戶瞪著“買撲”二字發(fā)愣——這是臨安里大酒樓才會用的契約!他自然不知,
眼前少女前世簽過上百份供應(yīng)鏈協(xié)議,此刻不過將現(xiàn)代商業(yè)運行方法換成北宋話術(shù)。
“您家娘子會腌雞爪吧?”蘇朝朝忽然壓低聲音,“昨日賣不出去了?若用我的方子,
保管你家娘子生意翻倍……”屠戶喉頭一滾。前些天娘子跟著蘇朝朝試做腌雞爪,
竟讓賭坊打手追著買了三斤,嘗試自己做后味道相差甚遠(yuǎn),沒人愿意購買了。
“明日先送五斤雞肋來?!碧K朝朝指尖敲了敲釜沿,炭灰簌簌而落,
“方子酉時送到你家娘子手里。”待張屠戶背影消失,
王大郎湊過來咂舌:“你怎知他定會答應(yīng)?
”蘇朝朝瞥向案頭她用三塊炸雞架跟書販換的書本《東京夢華錄》,“臨安肉鋪二十三家,
唯張家專供雞架。林員外若真包貨,他今早該抬價到三十文?!彼砥鹨涣;ń纷?,
“想多賺點錢,虛張聲勢罷了。”五日后,豐樂橋頭豎起奇觀。
十丈長的竹架掛滿黃麻布袋,醋浸竹簽封口,防蟲又防腐。
漕工舉著“買十贈三”的竹籌排隊,蜿蜒人龍驚得巡街衙役嘖嘖稱奇。蘇朝朝立在陶釜后,
緊盯油面浮動的鹽?!叱蔁釙r撒鹽,沉底則欠火,浮面則過焦。
這是她從多次實驗悟出的控溫法,此刻在南宋的晨光里,炸出一片金黃的雞架江山。
“蘇掌柜!”挑夫李二扔下兩枚竹籌,“東門瓦子的說書人編了段《炸雞架香驚閻羅殿》,
今夜要拿您當(dāng)話本呢!”她笑著添了塊雞脆骨,茱萸香隨風(fēng)竄進對街周記茶樓。
她正數(shù)著竹簍里的銅錢,盤算何時能盤下西街廢倉——那里距漕運碼頭更近,
腌料運輸能省下半貫?zāi)_錢。晚風(fēng)拂過油布棚,將“蘇氏炸雞”的幌子吹得獵獵作響,
像極了她前世第一家快餐店的開業(yè)彩旗?!斑@才剛開始呢?!彼龑χ旰由先缈椀纳檀p笑,
眸中映出萬里江山。(女主語錄:“在穿越女用炸雞征服古代世界,先從街邊小吃做起!
”)2 味奪天工兩個月后,豐樂橋頭的油布棚早已鳥槍換炮,
青瓦小鋪檐下掛著一溜金漆木牌,上書"蘇記炸雞"四個大字在陽光下晃得人眼花。
店鋪不僅賣炸雞架,
雞腿、炸全雞、炸雞全家桶......豐樂橋頭的"蘇記炸雞"鋪子又新添一張玄色布幡,
蘇朝朝蹲在后院搗鼓著從明州港運來的墨魚囊,整盆面糊黑得能蘸筆寫奏折。
路過百姓瞅見竹匾上晾著的烏漆嘛黑雞塊,紛紛捂緊荷包繞道走。"東家!
客人都說咱家新出的炸雞像被雷劈過!"阿??迒手槻凉衽_,"昨兒周員外家小廝說,
他家看門狗見了這雞都夾尾巴逃!""看著吧!黑金脆皮才是今年的流行色!
"蘇朝朝把墨魚炸雞嚼得啪啪響,"等他們嘗過這海的味道……"話沒說完,
剛出鍋的試驗品"啪嗒"掉進醋碟,濺起的醋汁汁把墻磚出個人臉來。
漕工趙大扒著門框偷看,突然大叫:"這黑霧!這酸味!蘇掌柜在給包大人熬孟婆湯吧!
"對街茶客們齊刷刷關(guān)窗,說書人把《包公案》改成了《墨雞索命記》。
反轉(zhuǎn)真香現(xiàn)場 三更天打烊時,餓暈頭的窮書生誤把黑雞當(dāng)煤球順走。次日清晨,
國子監(jiān)門口炸開驚呼——那書生舉著半塊黑雞狂奔到蘇記炸雞鋪:"此物外如焦炭,
內(nèi)藏仙雞呀!"原來墨魚汁經(jīng)高溫竟幻化出琥珀玄紋,漆黑酥皮下藏著雪白嫩肉,
海鮮鮮味撞上茱萸辛香,鮮得人舌頭發(fā)顫。
更絕的是蘇朝朝暗藏的殺手锏——用荔枝蜜調(diào)了墨魚汁,回甘如潮汐漫過舌尖。
"二十文一塊?給我來十斤!"樊樓掌勺揮舞著銀票沖來,"昨兒我家東家嘗了直捶胸,
說御廚做的鮑魚煨雞都不如這黑炭!"當(dāng)初罵得最兇的王掌柜擠在隊伍最前頭,
嘴上還硬:"老夫就看看能有多難吃……唔!"咬破酥皮的剎那突然老淚縱橫,
"這、這味道……竟讓我想起四十年前初見拙荊時,
她眼角那朵墨痣……"汴河畫舫連夜傳來訂單,
歌姬們把黑金雞塊放在招待席上做噱頭:"吃完唇染烏色,比口脂更誘人!""看見沒?
"她往阿福腦門拍上面粉手印,"在美食界,顏值只是打工人,味道才是董事長!
"轉(zhuǎn)身又往面糊里倒進西域紅椒粉,"下期預(yù)告——巖漿脆皮雞,吃完能噴火那種!
"河里的胖頭魚頂著黑雞碎屑躍出水面,仿佛在喊真香。
只有趙大還在嘴硬:"老子才不愛吃!就是…就是這黑牙顯臉白!"說著又往懷里揣了五塊。
3 行會踢館:水晶蝦餃大戰(zhàn)轟炸雞三個月前還門庭若市的周記茶樓,
如今連麻雀都不愿在檐下多待。周掌柜盯著賬本上暴跌的流水,
山羊須氣得翹成八字:"豈有此理!我周家三代茶樓,竟被個賣炸雞的丫頭片子搶了生意!
"這日晌午,周記茶樓突然封街清場。八名伙計扛著鎏金食盒踏進蘇記炸雞鋪前,
盒蓋掀開的剎那,太湖銀魚羹的鮮香混著蟹粉小籠的蒸汽噴涌而出。
周員外特意換上御賜的孔雀翎大氅,袖口金線繡的"天下第一樓"在陽光下直晃人眼。
"蘇娘子可知,汴河岸商業(yè)的規(guī)矩?"他指尖彈了彈食盒里剔透的水晶蝦餃,"茶樓賣雅,
食肆賣俗。你這油煙沖天價廉物廉的玩意——"蝦餃皮突然"啵"地破開,
露出里頭顫巍巍的整顆鮑魚,"怕不是要污了讀書人的舌頭?"蘇朝朝正給炸雞撒魔鬼椒粉,
頭都不抬:"喲,您家蝦餃鑲金了?二十五文一只夠買我店三斤雞米花!""粗鄙!
"周員外甩出殺手锏——盒底冰鑒里躺著雕成牡丹的鰣魚膾,
"此乃圣上親贊的'玲瓏牡丹鲙',切工夠買你十間鋪子!"圍觀人群響起抽氣聲,
蘇朝朝卻拎起竹筒晃了晃:"比刀工是吧?"突然旋身劈向腌雞桶,
茱萸粉與椒鹽漫天紛飛間,整雞凌空被片成十八塊,精準(zhǔn)落進鐵網(wǎng)炸籃,
"這叫'天女散花手',切雞順帶撒調(diào)料,周掌柜學(xué)廢了嗎?
"水晶蝦餃的鮮香早被轟炸雞的辛香沖散。漕工趙大突然指著牡丹鲙大喊:"快看!冰化了!
魚片在盤子里游呢!"周掌柜急得去捂冰鑒,
蘇朝朝趁機塞過炸雞桶:"您嘗嘗新研發(fā)的'冰火兩重天'?魔鬼椒配薄荷糖霜,
專治假清高真上火——""嘶!"老周咬下半塊雞腿,辣得孔雀翎都炸了毛,
卻忍不住又啃一口,"這、這邪門的味道……"更絕的是國子監(jiān)學(xué)生們聞風(fēng)而來,
舉著《論語》高喊:"蘇掌柜,來十桶轟炸雞!周記的鰣魚膾配冷淘餅?zāi)挠羞@個提神!
"夕陽西下時,周員外的大氅沾滿油漬。
蘇朝朝把雕壞的蘿卜花插在他鬢角:"買炸雞送頭飾,周掌柜戴這朵特別顯年輕~"當(dāng)夜,
周記茶樓偷偷派伙計來買雞。更夫老李扒著墻頭看得真切:"那雕牡丹鲙的刀,
正給炸雞剔雞屁股呢!"4 技術(shù)泄露?不存在的三更梆子聲剛落,
蘇朝朝便拎著盞兔子燈蹲在墻頭,瞅見周記茶樓的小伙計撅著腚翻墻,
定是周員外差使人過來的。小伙褲腰帶上晃蕩的半截雞骨頭“咔嗒”撞在瓦片上,
活像串滑稽的鈴鐺。她憋笑憋得腮幫子發(fā)酸,
抖開一卷竹簡輕飄飄拋下去:“想要‘空氣炸鍋’圖紙?
拿去——”竹簡末尾用朱砂歪歪扭扭補了句備注:‘第七步切記對著鐵釜喊三聲‘雞雞棒’,
否則灶王爺嫌你心不誠!’那伙計捧著竹簡如獲至寶,一腳踩中墻根的臭魚簍,
摔了個狗啃泥也不顧,連滾帶爬往周記后廚竄。蘇朝朝蹺著二郎腿啃蜜餞,
聽著隔壁叮鈴哐啷的動靜直樂:“我可是提示了哈,
沒看到可別賴在我頭上啊——”次日天未亮,一聲炸雷般的轟鳴震得豐樂橋抖了三抖。
周記后廚的房頂“轟隆”崩出個雞翅形窟窿,焦黑的雞塊混著瓦片如天女散花般砸向街市。
一只油光水滑的貍花貓正蹲在魚攤偷腥,被飛來的雞屁股正中腦門,
炸著毛躥上樹梢“喵嗚”亂罵。周掌柜頂著蓬松如蒲公英的爆炸頭從煙囪里探出半截身子,
手里攥著焦糊的圖紙嘶吼:“姓蘇的!你這‘雞雞棒’是招灶王爺還是請雷公啊?!
”蘇朝朝嗑著瓜子探頭探腦的晃悠過來,藤編小籃里還裝著新腌的酸毛豆。
她指著墻上糊成炭塊的黑雞塊,樂道:“哎喲,定是你們念咒時舌頭打結(jié)!
這‘雞雞棒’得用佛調(diào)念——”她突然捏著嗓子學(xué)起佛腔,“雞~雞~棒!”尾音還沒落地,
對街過來看熱鬧的王大郎已笑癱在茶攤條凳上,手里的茶壺“哐當(dāng)”砸中掉落的周記黑雞。
更夫老李蹲在廢墟邊撿了塊焦脆黑雞皮,就著晨光端詳:“別說,
這爆破款雞皮別有一番風(fēng)味!”捏了下嘎嘣響,“酥!比我家婆娘烤制的黑炭還脆!
”圍觀人群哄笑著傳看那塊“黑炭雞皮”,愣是編出“周掌柜引天雷煉仙雞”的傳奇話本。
周記學(xué)徒灰頭土臉地從灶臺廢墟里刨出來,
赫然發(fā)現(xiàn)周掌柜手里焦黑的圖紙背面用朱砂畫著個擠眉弄眼的笑臉,
旁邊還題了行小詩:“偷師不成反炸灶,不如改行賣咸魚?!睂W(xué)徒氣得直跺腳,
一腳踩中埋在灰里的硝石粉,“噗”地又揚起一團黑煙,活像被灶王爺吐了口仙氣。
蘇朝朝笑瞇瞇遞過一包荷葉裹的炸雞:“周掌柜,新研制的‘消災(zāi)解厄雞’,
吃完保你心平氣和——”又壓低聲音補了句,“里頭加了黃連粉,專治火氣旺。
”周掌柜咬著后槽牙接過,一口下去臉皺成酸菜,
只得仰天長嘆:“這娘們兒……周記生意真是要被搶完咯!”5 御廚來偷師某天,
暮色浸染汴河時,一頂青呢小轎鬼鬼祟祟拐進豐樂橋頭。一名身穿皇家服飾的女子掀簾探頭,
正是前些天與周記茶樓的PK在場投票尚食局女官崔司膳,
這位尚食局女官在嘗了一口炸雞后便一直光顧蘇式炸雞,有時還會想蘇朝朝取經(jīng)問道。
崔司膳金絲攢珠的抹額險些勾住蘇記幌子:“蘇娘子在嗎!官家近日吃膩了宮里的菜,
我又來向你取取經(jīng)。”蘇朝朝正蹲在灶臺前雕蘿卜花,聞言頭也不抬:“簡單,
撈出一盤金燦燦的物什,“這新出的菜品就叫‘報曉金雞盞’——雞茸捏成元寶討吉利,
粟米染金箔顯貴氣,脆皮用荔枝木熏出龍涎香……”崔司膳銀箸剛戳破脆皮,
汁水“滋”地濺上胭脂,她顧不得擦臉,猛塞一口后瞳孔驟縮:“這、這酥皮竟有冰裂聲!
”“硝石粉預(yù)凍再炸,熱油遇冷收縮成雪花紋。”蘇朝朝彈了彈冰鑒,
“跟您藏在尚食局地窖的私房冰塊一個原理——”話音未落,
崔司膳突然真摯的握住蘇朝朝:“求蘇娘子將此菜傳授與我!??!”“食無貴賤,達者為師!
”崔司膳死死抱住她小腿,“尚食局那幫老古董,蒸個熊掌都要念《禮記》,
您這炸雞連灶王爺都得饞哭!”蘇朝朝掰開她手指頭,假裝勉為其難,“那學(xué)費每月三十貫?
先交半年押金!”“沒問題!”崔司膳薅下金鑲玉耳墜拍在案上,“這是定金!
明日就把尚食局的硝石全偷……啊不,借來!”對街周掌柜扒著門縫偷窺,
酸溜溜嘀咕:“御廚都來拜師,這世道真是變天了……”三更時分,
崔司膳扛著半人高的食盒溜回宮,裙擺下露出蘇記特供的“防油污圍裙”。
蘇朝朝蹲在屋頂啃雞爪,沖她背影喊:“記得脆皮冷藏別超三個時辰!
否則潮了你就升不了官了!”更夫老李敲著梆子直樂:“這算御膳房外包給蘇記了?
”6 炸雞征服宮廷記冬至前夜的豐樂橋頭,蘇記后廚活像被雷劈過的煉丹房。
蘇朝朝蹲在灶臺前,盯著蒸籠里黏成一團的糯米雞皮,焦糊味混著茱萸香直沖天靈蓋。
"說好的脆皮呢?"她抄起鐵勺猛敲蒸籠,"這玩意兒拿去喂狗,狗都得以為我在投毒!
"學(xué)徒阿福舉著燒火棍從柴堆后探出頭,臉上蹭著三道鍋灰:"東家,
這‘軟皮炸雞’多貼心??!城南劉老太啃不動炊餅,
正缺這等軟乎吃食......""軟你個頭!"蘇朝朝甩手把糯米團砸過去,
黏糊糊的團子"啪"地糊在門框上,驚得檐下麻雀集體搬家,"去冰窖把硝石全搬來!
老娘今天要搞個冰火九重天!"話音未落,門外忽傳來一陣雞飛狗跳。
緋袍官員踏進歪斜的廚房木門,身后尚食局女官提著裙擺跨過滿地狼藉,
繡鞋剛沾地就踩中塊打滑的雞油,"哧溜"一聲劈出個標(biāo)準(zhǔn)一字馬。
"蘇、蘇娘子......"女官顫激動地扶著案幾,金絲芙蓉裙沾上一旁的椒鹽粉,
"官家很滿意上次炸雞,我便如實上報了,官家冬至宴需要幾道有創(chuàng)意的新菜,
需彰顯大宋富庶又不違仁政,
.....""富庶又不違仁政翻譯成人話就是——"緋袍官員捏著鼻子避開發(fā)酵的酸菜缸,
"咳咳,既要金光閃閃,又不能超預(yù)算。"蘇朝朝抹了把臉,
糯米粉混著辣醬在腮邊糊成抽象派涂鴉:"簡單!給我一夜,還您一只會金燦燦的仙鶴!
"說著掀開冰鑒,撈出凍成磚頭的雞胚往油鍋里砸。熱油遇冰"噼啪"炸響,
竄起的火苗險些燎著官員的烏紗帽。"這這這......"官員抱頭鼠竄到院中,
"尚食局做熊掌都沒這般陣仗!""熊掌算啥?"她掄著鐵勺追出來,
發(fā)髻上插的竹筷隨動作亂晃,"我這叫‘物理脆皮術(shù)’!硝石急凍鎖鮮,
熱油爆破成型——阿福!把《天工開物》第三卷翻開給這大人!"三更時分,
廚房接連傳出七次爆炸聲。第一次炸飛了蒸籠蓋,第二次掀翻酸菜缸,
第五次把看熱鬧的趙大崩上槐樹梢。待到第七聲悶響,蘇朝朝頂著一頭冰碴沖出濃煙,
手里高舉琉璃盞:"成了!"盞上放著炸成一只金碧輝煌的“黃金炸雞”。
冰鑒蓋子掀開的剎那,白霧裹著硝石味噴涌而出。上面還點綴著幾片薄荷綠葉,宛若仙境。
脆皮“噼啪”炸出花紋,她叉腰狂笑,舉著裂紋瑰麗的雞皮轉(zhuǎn)圈,“看見沒?雪花脆皮!
達爾文來了都得磕一個!”崔司膳提著裙擺沖進廚房,
恰見金燦燦的“瑞鶴雞”在煙霧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
“這、這造型......”女官眼里冒出星星?!八囆g(shù)加工曉得?
”蘇朝朝掰下雞腿塞她嘴里,“你看這腿——像不像官家批奏折的朱筆?
”盞中金雞昂首振翅,粟米染成的金羽熠熠生輝,硝石脆皮裂出冰花紋路。
女官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咬下雞冠,酥脆聲驚得她原地蹦起:"這、這口感竟似咬碎星河!
""星河算啥?"蘇朝朝掰下雞翅塞進官員嘴里,"此雞喙藏八寶,
腹揣乾坤——雞屁股里還塞了祈福簽?zāi)兀?官員嚼著雞翅含糊道:"簽上寫的啥?
""蘇記炸雞,童叟無欺!"她一腳踢醒打瞌睡的阿福,"快給大人打包兩只瑞鶴雞!
"五更雞鳴時,崔司膳跟何大人抱著食盒恍恍惚惚出門,崔司膳裙角還粘著炸飛的雞脆骨。
蘇朝朝蹲在屋頂啃雞爪:“記得跟官家說——這是科技加持的瑞鶴雞,吃一口永生難忘!
”7 冬至宴的降維打擊冬至宴當(dāng)日,汴京皇城籠罩在一片的霜氣中。
三十六名宮人捧著竹編食盒魚貫而入,金絲楠木長案上擺滿雕花銀盞,
燭火映得琉璃屏風(fēng)流光溢彩。緋袍官員何大人顫著手揭開主菜木盒,
一股混著硝石冷香的熱氣驟然騰起,
驚得他后退半步——雕成瑞鶴狀的脆皮炸雞昂首立于青玉盤中,翅尖金箔熠熠生輝,
尾羽以姜黃染就的粟米粒層層疊綴,恍若鳳凰浴火重生。北使耶律德光捏著銀箸的手一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