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與我結(jié)婚三年,卻從不碰我。每當(dāng)我主動要求更進一步的時候,
他總以要照顧為了救他而被撞成植物人的沈如枝為由逃避?!爸χΧ际菫榱宋也抛兂蛇@樣。
在她好之前我根本沒有心思去干別的!”他每晚宿在她的身邊,不離不棄地照顧她。
我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他愧疚。直至某天夜里,我忽然發(fā)現(xiàn)。
一直說無欲的丈夫正騎在她的身上,床板吱呀,發(fā)出不可描述的聲音。
1手中的保溫盒應(yīng)聲落地,驚得陸循連忙從沈如枝身上滾了下來。我看著他慌忙提上褲子,
怒火瞬間沖上腦仁,“陸循你個渾蛋,你惡不惡心?你這么做對得起我么你!
”他臉上潮紅未退,急忙伸手拉過我?!拔覇栠^醫(yī)生了,
讓植物人懷孕分娩可以增加她蘇醒的概率。枝枝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,
我只是想讓她醒過來。”“我對她實在太愧疚了。”“只要她醒過來,我答應(yīng)你,
一定和你好好過日子!”我甩開他的手,執(zhí)意要去告發(fā)他。他的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,
“好啊,你去吧!搞臭了我,你以為你能有好日子過么!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(jīng)不能生育了!
”我愣在原地。剛涉足娛樂圈時我沒有資源,只得從當(dāng)大牌明星替身做起,
數(shù)九寒天身子還泡在冰水里。等我終于開始有了一些小小名氣時,身子的根基早就壞掉了,
這輩子都與生育無緣了。我不死心,四處尋醫(yī)問診,大大小小的中藥喝也不下百包,
可成果寥寥。我也想過和陸循和婆婆坦白,可每當(dāng)看著婆婆滿懷期待的眼神時,
我生生咽下了喉間的話。陸家是老牌豪門,而豪門對子嗣尤其看重。
一旦說出口我無法生育的事,便是給我與陸循的這段婚姻提前判了死刑。我不甘心。
陸循伸手拉了我,好聲好氣地,“好了好了,枝枝到時候如果生了孩子,孩子就抱給你來養(yǎng)。
你不是很喜歡孩子么?到時候你就是孩子的親媽!”我還想勸他,“我們試管吧?
醫(yī)生說……”他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,“試管能百分百中么?結(jié)果都一樣,
為什么要費那個勁?”我愣了一下。結(jié)果……算一樣么?那并不是我的孩子啊。我還想反駁,
陸循口氣堅決,“你不能生怪誰?是你欠我的。”“你放心吧,如枝那么愛自由的一個人,
不會被一個孩子束縛住的?!薄斑@是個一舉兩得的辦法,對你,對我,對枝枝都好!
我為你謀劃到這個份上,你別再婆婆媽媽的不識好歹了!”2我的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。
剛出了醫(yī)院的門,我接到了婆婆的電話。她沒好氣地問我,“杜言心,
你現(xiàn)在立刻給我到寶京別墅來,我托人請了京北婦科圣手,讓她好好給你查一下身體!
”“老爺子快不行了,要是因為你的原因讓我兒子拿不到公司,看我不活剝了你的皮!
”她嘟囔著,“難怪大師說你面相克子,我當(dāng)時就不該讓你進門!真晦氣!”我曾有耳聞,
陸老爺子風(fēng)流成性,光是領(lǐng)進陸家的私生子已經(jīng)有六個,而陸循并不是最受寵的那個。
這些年,婆婆鬧過無數(shù)回,鬧得陸老爺煩得松了口,承諾只要陸循生下兒子,
就把最值錢的公司股份交到他手上。于是催生的壓力就全部落在了我的身上。婆婆天天催,
夜夜催。催到我心慌,催到我自責(zé),催到我覺得自己欠了陸循的。萬分糾結(jié)與痛苦之下,
我還是對他與沈如枝之間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?!懷谝粋€月后回家了。
夜里他洗了澡,輕手輕腳爬上了床,從身后環(huán)抱住了我。“老婆,告訴你一個好消息,
如枝她懷孕了!我們很快就要有一個孩子了!”我怔了一下,情緒紛雜,
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失望?!搬t(yī)生說如枝現(xiàn)在非常虛弱,還需要有人照顧。我想了想,
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,不然你去醫(yī)院里照顧她吧,也剛好避避人的眼?
”我并不想去照顧她,便急忙轉(zhuǎn)過頭來,“我的新劇下周就要開拍了,
我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機會……”他不以為然,“哦,我以為什么大事呢。
”“我已經(jīng)打電話給導(dǎo)演推掉了?,F(xiàn)在還有什么事情比如枝……比陸家繼承人重要啊?
”他邊說話,雙手邊在我的身上不安地游走。“我爸的情況你也知道了,
這個孩子對我們很重要?!辈恢醯兀?/p>
我的腦中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想到他和沈如枝情動的模樣,不由得干嘔出聲。
他立刻停下了動作,眼神晦暗不明?!胺堑眠@么掃興?”他套上衣服,利索地跳下了床。
“你明天自己過去?!?我不想放棄經(jīng)營自己的機會,第二天照舊接了通告。
直到后面我收到了醫(yī)院的電話,護士告訴我陸循停掉了我媽的醫(yī)藥費。我知道他在逼我就范。
于是事情的走向變得滑稽了起來——我忍受著丈夫與別的女人有了孩子還不夠,
還得親手伺候著她,給她喂湯喂水,給她把屎把尿。而陸循每晚十點準(zhǔn)時到病房。
說是來幫我,實際上監(jiān)視著我。但凡我照顧沈如枝有一點不到位,他便對我冷言冷語。
“杜言心,你別給我耍小孩脾氣,枝枝肚子里是我們沈家的孩子,要是出了什么意外,
我唯你是問!”我低著頭,沒說一句話。而就在我盡心盡力地照顧了沈如枝九個月后,
她終于剖腹產(chǎn)下了一個男嬰。陸循高興壞了,就連婆婆也抱著孩子激動得手舞足蹈。
我如釋重負。我想,我的苦日子也算到頭了吧?可我轉(zhuǎn)身要去病房沖奶粉時,
病房里陸循深情地吻著沈如枝的額頭,眼神中是對我從未有過的寵溺?!爸χ?,你看到?jīng)],
我們的孩子出生了。他的眼睛像你,鼻子像我。”他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,雙眼通紅,
“可是你為什么還不醒來呢?如果再重來一次,我一定不和你吵架,
這樣你也不會一時沖動跑了出去……都是我的錯……我好想你……”我站在門口,
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。二十一歲,我初遇陸循,對他一見鐘情。我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,
大張旗鼓地追求了他好幾年,也終于如愿站在了他的身邊??晌胰f萬沒想到,
他心里始終有個沈如枝。他愛她,甚于我。淚水無聲地順著我的臉頰流下。不,
他根本不愛我。我看著陸循細心地把她的頭發(fā)撥到耳后,輕輕地用紙擦拭著她的臉。
那瞬間我有些恍惚,一貫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陸大少爺居然也會屈尊照顧別人。
即使在有一年我為他擋下生意對手家的那一刀,傷得快死時,他也從未這樣對待過我。
4可孩子總是無辜的。我?guī)е逯?,看著他從咿咿呀呀說了第一句“媽媽”,
看著他一日比一日黏我。我從心底接納了這個孩子,當(dāng)成自己的親生孩子。
陸循也兌現(xiàn)了自己的承諾,開始慢慢回歸家庭。他依舊會去看望沈如枝,
但頻率從每天一次到每周一次。我曾帶孩子去找過他,
也曾聽他自顧自和她說起公司上的事情,眉飛色舞的,哪怕植物人的她沒有回應(yīng)。可這些話,
他從未對我說過,哪怕我是個大活人,就在他的身邊。我們之間只有尷尬的難言的沉默,
可聊的也只有幾句關(guān)于孩子的事。這些年陸家?guī)臀医鉀Q了賭鬼父親欠下的一大筆債,
又給了病重的母親安排了最好的醫(yī)生,于我有恩。我該咽下那些不甘心的。
日子就這樣平靜如水地劃過,孩子也在一天天長大,有天我送他去上貴族幼兒園時,
陸循突然給我打了電話?!把孕?,你趕緊把陸子航送到醫(yī)院來!”我慌了一下,只聽見他說。
“枝枝醒了!”我的腦子像是被一道驚雷劈過,久久回不來神。那刻我知道,孩子與陸循,
我一樣也留不住了。5我還是把兒子送去了醫(yī)院。陸循哭得不能自己,
緊緊擁抱著剛蘇醒的沈如枝,“枝枝,你終于醒了……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么!
”他像是一點都看不到我的樣子,急忙伸手把兒子推到她的面前,
“你快看看……這是我們的兒子……這是你與我的孩子……”我猛地抬頭,
不可置信地看著他。我沒想到,他就這樣當(dāng)著孩子的面說了出來。兒子迷惑地抬頭看我,
“媽媽,爸爸在說些什么?”我呆愣著,無言以對。病床上的沈如枝驚訝了一下,看著陸循,
又看了看我,輕輕地笑了,“你這人,怎么還在我昏迷的時候干這事?不害臊!
人家言心還在呢,真受不了你?!薄澳阏媸莻€傻的,都結(jié)了婚的人了,
怎么還像從前似的把我當(dāng)老婆了?”她看向我,“抱歉啊言心,
我昏迷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我兒子了,保姆費你開個價,我給你付?!蔽揖执俚卣局?/p>
心如刀割。兒子不明所以,昂起小臉,“那是我媽媽,不是保姆!
”沈如枝急忙掙扎著想解釋,無奈身體太虛弱,半天說不了一句話。陸循急了,
“床上那個才是你媽!子航,你快叫媽媽!”兒子愣了一下,怔怔地扭頭看我。
“媽……”從前他說因為我不能生育,以后我就是孩子親媽,我當(dāng)真了。可等沈如枝一醒,
他便迫不及待地讓我辛苦帶大的孩子認回媽媽。我真傻。我咬著嘴唇,渾身發(fā)抖?!瓣懷?,
我們離婚吧?!?陸循皺著眉頭,表情一如既往地嫌棄?!皠e鬧了好么,枝枝剛蘇醒,
你非得搞上這一出是吧?”我心如死灰,“我今晚會把協(xié)議寫好,財產(chǎn)我也不多拿你的,
一人一半?!彼袷锹犃耸裁刺齑蟮男υ捯粯樱澳闶遣皇钳偭??”“既然沈如枝已經(jīng)醒了,
以后你們一家三口過吧,我就不擋……”可他打斷了我的話,
“我有大半的家產(chǎn)都是枝枝拼死給我生了兒子掙下的,你有什么臉敢來分一半財產(chǎn)?杜言心,
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?!彼表?,“差不多得了,今晚往后你就留在醫(yī)院里照顧枝枝,
子航我給阿姨帶?!蔽倚娜绲督g。我曾經(jīng)深深愛著的他,此刻完全在我面前撕下了偽裝,
露出了殘忍與算計的一面。我到底把人性想得太簡單了。沈如枝眼里閃過一絲驚愕,
轉(zhuǎn)瞬又笑了起來,“阿循,你怎么把言心當(dāng)成護工了呀?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。
”他笑了一下,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,你身體最要緊!”臨走前,他帶著兒子經(jīng)過我的身邊,
低聲和我說,“別想太多,你媽的醫(yī)藥費我還是會照付。”我知道,他在點我。
7沈如枝蘇醒后要做的檢查很多,我一個人跑上跑下,累得腳不沾地。
她也一刻不停地支使著我干這干那,一會兒說要喝開水,一會兒又想喝冰水。
我的好脾氣幾乎耗盡。她見我不聽使喚,猛地將水杯扔到我的頭上。我急忙伸手去擋,
玻璃杯剛倒的開水全倒在我的手上,緊接著應(yīng)聲落地,
飛起的玻璃渣子濺到了我的手上、我的腿上。她哈哈大笑,
“你以為你嫁給了阿循就是他的妻子了么?他還不是把你當(dāng)個下人對待?我告訴你,
我是在床上躺了很久,但我意識清醒,我清楚地聽見他說我才是他心中唯一的妻子。
”“要不是看在你舔了他多年,又為他擋了一刀的份上,他怎么會選擇你?
可惜我當(dāng)時和他吵架被車撞了,才讓你撿了這個漏?!彼龕阂獾匦α讼拢?/p>
“代替了我過了這么些好日子,我現(xiàn)在從你身上討點利息,也不算過分吧?
”我低頭看著紅紅腫腫的手,急忙拐去衛(wèi)生間沖涼水。灼燒的痛感沒一會兒就蔓延開來,
我疼得呲牙咧嘴,卻聽到外面?zhèn)鱽磔斠浩科扑榈穆曇?。我趕緊跑了出去,正看見滿地狼籍。
陸循正好進來,看到這一幕立馬把我推到一邊,沖到了沈如枝邊上,焦急地問?!爸χ?,
你怎么了?”沈如枝眼里閃著淚花,“不知道言心怎么了,突然發(fā)起飆來,砸了我的輸液瓶,
還叫我去死……她還叫我一輩子當(dāng)個植物人……”我忍著哭聲,語無倫次,“你胡說!
不是我,是她自己摔了輸液瓶!”我急忙撩開衣?,“明明是她剛用開水燙的我,
我才進去衛(wèi)生間沖涼一會兒……”他的眼里沁著冷意,不由分說打斷我的話,“夠了,
枝枝從不會騙我?!薄昂椭χΦ狼浮!蔽夜V弊樱嫔珴q得通紅,“我沒錯?!彼麣鈽O了,
抬手撥了電話,看著我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說,“停掉vip包間醫(yī)藥費。
”我瞬間被擊中了軟肋,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氣。我媽是我活在這世間的唯一念想。
她在爸爸喝醉了酒要打我時不顧一切地將我護在身下,她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留給我。
可她還沒來得及看我出演的電影,我還沒帶她過上一天好日子……我也顧不上什么了,
恐懼地跪在地上,碎開的玻璃渣子硌在我的膝蓋上,可我卻一點感覺不到疼痛?!皩Σ黄?。
”他的視線終于落在了我滿是傷口的腿上,口氣有一刻的松軟。“你的腿怎么了?
”他伸手想拉我起來,可我刻意避開了他。他愣了一下,很快又嗤笑了一聲?!半x婚不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