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蘇雨吟,你要是不歡迎我們住進(jìn)來,直說就好,何必教你的兒子這樣傷害我的兒子?你也是做媽媽的人,就那么狠心嗎?”
聽見他們母子倆含淚哭訴,封硯禮心里冒起一股火,看向蘇雨吟的臉色陰沉得嚇人。
“蘇雨吟,你就是這么教你兒子的!穗穗和驍驍是我?guī)Щ貋淼模憔退阈睦镉性箽?,也該沖著我發(fā),而不是欺負(fù)一個五歲的孩子!”
面對他的怒聲呵斥,蘇雨吟捂著兒子血淋淋的傷口,只覺得心要碎了。
她紅著眼看向封硯禮,聲嘶力竭地質(zhì)問著。
“子硯眼睛看不見,絕不可能故意把人推下樓!你明明什么都沒看見,為什么要把一切怪在你的親兒子身上?你甚至不愿意聽子硯解釋一句,也不去看監(jiān)控查證嗎?”
此時的封硯禮怒上心頭,只覺得她是在強(qiáng)詞奪理,愈發(fā)怒不可遏。
“夠了!驍驍才五歲,他會撒謊嗎?事實勝于雄辯,我不想再聽你這些蒼白無力的解釋!既然你教不好你的兒子,那就我來管教!”
撂下這句話,他直接厲聲叫來管家。
“封子硯故意傷害客人,按照家法罰二十鞭!”
聽見這道命令,蘇雨吟當(dāng)場怔住,難以置信地抬起頭。
“子硯受了這么重的傷,你還要打他?封硯禮,你忘了,他才是你的親生兒子嗎?”
“他做錯了事,本就該罰,就算是我的親兒子,也絕對不可能姑息!”
第四章
聽見他這冷冰冰的語調(diào),蘇雨吟的心直直墜入深淵。
她緊緊抱著兒子,看著管家取來鞭子展開,猛地抽下來。
“不要!”
她渾身一震,彎下腰用身體擋住了這一擊。
鞭子的破氣聲在別墅里不住回蕩著,蘇雨吟痛到全身痙攣,卻分毫也不敢退。
衣服被抽得破碎不堪,一道道血痕烙印在她身上,猙獰而可怖。
她死死咬著唇,喉嚨里一片血腥,溢出痛苦的悲鳴。
鮮血滴答答流下來,她的意識越來越昏沉。
最后一鞭子打完,她也耗盡精氣神,一頭栽倒在了地上。
徹底昏過去之前,她最后看到的畫面,就是封硯禮抱著驍驍,牽著黎穗離開的背影……
也不知過了多久,蘇雨吟睜開眼,就看見了醫(yī)院雪白的穹頂。
想起昏迷前發(fā)生的事,她一下就清醒過來,抓住了護(hù)士的手。
“護(hù)士,我兒子呢?他在哪?有沒有事?”
“你兒子沒事,只是這段時間太累了,所以還在休息。倒是你滿身的傷,還是躺下來好好休息吧?!?/p>
聽完護(hù)士的話,她忍著痛走到兒子身旁,聽見他在夢里還在叫媽媽,心中酸澀不已。
她把兒子小小的手握在掌心,聲音里滿是自責(zé)。
“子硯,是媽媽沒有保護(hù)好你,才害得你受了那么重傷。媽媽向你保證,以后絕對不會再讓你被這樣傷害,媽媽一定會帶你離開?!?/p>
話音未落,封硯禮推門而入,沉著眼看過來。
“離開?你又打算離婚?子硯都失明了,他還這么小,你為了他著想,能不能安分一點(diǎn),不要再鬧了?!?/p>
他這理直氣壯的口吻,聽得蘇雨吟心火直燒。
她看著兒子額頭的傷口和失明的雙眼,只覺得荒唐。
她很想不顧一切質(zhì)問他,封子硯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,始作俑者到底是誰!
話都嘴邊了,卻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因為她知道,如果讓他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母子已經(jīng)知道了真相,就絕對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。
而只要黎穗還在,那她和封子硯就會一直被欺壓,永無出頭之日。
所以為了兒子的未來,蘇雨吟只能強(qiáng)忍怒火。
“我當(dāng)然知道子硯現(xiàn)在最需要的是什么,我也沒打算離婚?!?/p>
末了那一句“而是打算讓你喪偶失獨(dú)”,她并沒有說出口。
封硯禮也沒有多想,看見她身上沾著血的紗布,語氣才逐漸緩和。
“你知道就好,我既然答應(yīng)會照顧你們母子一輩子,就絕不會食言?!?/p>
蘇雨吟知道解釋再多,他也只會偏心黎穗母子。
所以她只當(dāng)他說的話當(dāng)成耳旁風(fēng),一句也沒有回應(yīng)過。
封硯禮只當(dāng)她聽進(jìn)去了,放下手里的藥就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
“這些藥可以治療外傷,你記得每天給子硯涂上,免得留下疤痕?!?/p>
目送他離開之后,蘇雨吟臉上泛起一抹苦澀至極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