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養(yǎng)殖場里的動物一夜之間全部死光,欠了養(yǎng)殖場主人兩百萬。
為了還債,我不眠不休一天打五份工。
直到我在一場頂級拍賣會做服務(wù)員時,意外看見老婆帶著她的竹馬坐在第一排。
原本樸素的老婆現(xiàn)在衣著華麗,甚至為拍下竹馬喜歡的拍品點了天燈。
身邊的同事羨慕道:“這位秦總可是秦氏集團的總裁,她對男友可好了,每場拍賣會都會為了男友點天燈?!?/p>
我低頭看著自己因勞作而粗糙不堪的雙手,眼眶酸澀。
原來這四年,我只是有錢人游戲里的一顆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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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賣會結(jié)束后,我悄悄跟在他們身后,回到了養(yǎng)殖場。
養(yǎng)殖場的老板一看到秦雨眠,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。
“老板,您丈夫已經(jīng)攢夠錢了,還用得著上門催債嗎?”
秦雨眠用食指在鄭蘇揚的胸口輕輕畫著圈,語氣慵懶地說道:
“當然要催,這么多年還有利息呢,正好我給蘇揚買的別墅還沒有裝修,這些錢正好派上用場?!?/p>
四年前,秦雨眠負責的養(yǎng)殖場一夜之間動物全部死亡,她需要賠償養(yǎng)殖場老板兩百萬。
我變賣家產(chǎn),四處打工,直到現(xiàn)在才好不容易湊齊這筆錢。
沒想到,命運居然跟我開了這么一個巨大的玩笑。
養(yǎng)殖場老板殷勤地為秦雨眠遞上一杯酒。
“老板,說到訓狗,還得是你厲害啊,四年時間就把顧沉聿治得服服帖帖?!?/p>
“之前你假死那段時間,顧沉聿為了給你祈福,跪著爬上了寺廟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層臺階,回來的時候膝蓋都磨得見骨了!”
聽到這話,我的眼眶突然一熱,心里卻像被掏空了一樣。
曾經(jīng)秦雨眠在爬山途中失蹤,整整一個月毫無音訊。
我找遍了所有地方,卻始終沒有她的蹤跡。
連警察都說失蹤時間太久,讓我做好心理準備。
我發(fā)了瘋一樣在山里尋找,還在寺廟里三跪九叩為她祈福。
那段日子,我每天都在妻子生死不明的痛苦中煎熬。
而她卻和竹馬鄭蘇揚環(huán)游世界。
我深吸一口氣,推門走了進去。
看到我進來,秦雨眠剛才的高貴優(yōu)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,又恢復(fù)了平日里那副樸實的模樣。
“老公,你終于來了。”
如果不是親眼所見,我真不敢相信秦雨眠居然這么會偽裝。
養(yǎng)殖場老板揉了揉膝蓋,上下打量著我,臉上滿是輕蔑。
“喲,來還錢的到了?!?/p>
秦雨眠立刻上前握住我的手。
“老公,這些年多虧了你,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還清這些錢?!?/p>
“等今天這筆錢還了,我們就去借錢租間店鋪做點生意,一定能再賺回來!”
我緊緊攥著銀行卡,臉上露出一絲慘笑。
秦雨眠為了鄭蘇揚不惜花費千萬點天燈,可面對我這個同床共枕四年的丈夫,連租店都要借錢。
愛與不愛,真是再明顯不過了。
養(yǎng)殖場老板一把奪過我手里的銀行卡,查完余額后,不滿地把卡丟在桌子上。
“才兩百萬?這四年的利息呢?”
“哼,你這個窮鬼能湊齊兩百萬也算是運氣不錯了。今天正好我鄭老弟在,你要是把他伺候舒服了,我就免了你的利息!”
鄭蘇揚挑了挑眉,戲謔地看著我。
“這樣吧,你跪在地上給我磕三個頭,我高興了,利息就不用你還了?!?/p>
這話一出,屋子里瞬間爆發(fā)出一陣哄笑。
我緊緊攥緊雙手,瞪著面前的鄭蘇揚,正想開口反駁,卻被人狠狠踢向腿彎。
我曾經(jīng)為了秦雨眠跪行叩首留下了傷,此時膝蓋重重磕在地上,疼得我冷汗直流。
養(yǎng)殖場老板拿出一沓錢,拍了拍我的臉。
“你給我鄭老弟磕一個響頭,我就給你一百塊,怎么樣?”
秦雨眠也蹲在我面前,臉上帶著期待。
“老公,你之前不是跪著磕頭爬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層臺階嗎?那么多臺階你都磕了,這次也不差這一回吧?”
“更何況磕一個頭就有一百塊錢,能頂咱家一星期的開銷呢?!?/p>
我死死盯著秦雨眠的臉,心中一片凄涼,怎么也想不到她會說出這種話。
曾經(jīng)我為了她跪著一步一叩首走了那么遠的路,如今卻成了她的笑柄。
眼前漸漸模糊。
我仰起頭,把眼淚逼了回去,撐著地想要起身。
可下一秒,卻被鄭蘇揚抬腿踹倒在地。
劇烈的疼痛瞬間蔓延全身,我抱著膝蓋悶哼了一聲。
養(yǎng)殖場老板拽著我的頭發(fā),狠狠地往地上磕。
“呸,你裝什么??!在錢面前,你那點骨氣算什么?”
“老子肯給你一百塊,你就該謝天謝地了!今天這頭你不磕也得磕!”
他用力將我踹到鄭蘇揚面前。
秦雨眠此時流著淚把我扶了起來。
我以為她是要帶我離開,可她開口卻是:
“老公,這是老板給你的機會,就當是為了這個家,磕吧!”
我的心徹底涼透了。
雙手撐在地上,我仰頭看了看鄭蘇揚。
他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,刺眼極了。
我苦笑一聲,緩緩對著他磕了一個頭。
屋子里瞬間爆發(fā)出歡呼聲,差點把房頂掀翻。
可此時我耳畔卻嗡嗡作響,什么也聽不見了。
結(jié)束這一切后,我回到了那間四處漏風的出租屋。
我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(xié)議,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收拾好行李后,秦雨眠也回來了。
她從懷里掏出一個烤紅薯,遞到我面前。
“老公,快嘗嘗,我特意給你買的!”
她白皙的手已經(jīng)被燙紅。
北市的冬天風很大,她怕紅薯涼了,一路小跑著回來,此刻氣喘吁吁地把紅薯遞給我,就像從前一樣。
我們之間似乎什么都沒變,可我清楚,這一切不過是秦雨眠營造的假象。
我定定地看著她,她嘴角的笑意漸漸僵硬。
消息提示音打破了沉默。
秦雨眠打開手機,看到“鄭蘇揚”三個字,神色一緊,立刻轉(zhuǎn)身離開。
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留下。
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,垂下眼眸,繼續(xù)收拾東西。
明天我還要去景區(qū)門口擺攤。
我已經(jīng)買好了明天離開的火車票,在此之前我得準備足夠的錢。
東西很零碎,我只能背著一個又一個包袱前往景區(qū)。
以前爺爺留給我一匹馬,叫飛雪,每次擺攤它都會幫我馱著各種商品。
可為了給秦雨眠還錢,我不得不把它賣給了景區(qū)。
不過還好,在景區(qū)擺攤時我還能常常看到它。
剛擺好攤,抬眼就看見鄭蘇揚牽著一匹馬朝我走來,旁邊的秦雨眠笑得一臉燦爛。
“雨眠姐,你怎么對我這么好,我要什么就給我買什么。”
看清那匹馬后,我心頭狠狠一顫。
秦雨眠居然把我的飛雪買來送給了鄭蘇揚!
她緊緊握住鄭蘇揚的手,笑得眼睛彎成月牙。
“如果能買到你的開心,哪怕是天上的星星,我也會想辦法摘下來?!?/p>
她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斂,余光就瞥見了我。
她立刻神色不自然地松開了鄭蘇揚的手。
“你怎么也在這?是在跟蹤我嗎?”
我冷笑一聲,嘴角微微上揚。
這四年來,我每天天還沒亮就趕到景區(qū)門口擺攤,而秦雨眠對此卻毫不知情。
鄭蘇揚看到我攤子上那幾張皺巴巴的錢,眼睛一亮:
“雨眠姐,剛才買東西忘記給老板小費了,我看他這些錢正好夠用!”
秦雨眠聞言,伸手去拿我紙盒里的錢。
我下意識從她手里奪過紙盒,卻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。
“就這幾塊錢,你別這么小氣!”
說完,她轉(zhuǎn)身離開,去送那幾塊錢。
鄭蘇揚牽著飛雪,居高臨下地看著我,得逞般地笑出聲來。
飛雪看到我,耳朵朝前豎起,濕漉漉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,邁開步子想要靠近。
鄭蘇揚卻猛地拽了拽韁繩。
“這畜生還挺通人性,居然還記得你。不過,它現(xiàn)在是我的了,我還沒嘗過馬肉呢?!?/p>
“怎么,看著心疼?我告訴你顧沉聿,你現(xiàn)在遭的這些罪都是自找的,誰讓你非要跟我搶秦雨眠!”
說完,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,狠狠刺進了飛雪的身體。
飛雪瞬間發(fā)出凄厲的慘叫,不受控制地亂跑起來。
我只覺得渾身血液逆流,指尖都麻木了。
“飛雪!”
秦雨眠注意到這邊的混亂,頓時驚慌失措:“蘇揚!”
她從旁邊的攤位拿起一把鋒利的剪刀,準備沖過來。
我急忙攔住她,哀求道:“別,我可以安撫飛雪,只要我在,它一定會冷靜下來!”
秦雨眠猶豫了一下,停住了腳步。
鄭蘇揚見狀,臉上閃過一絲怨毒。
趁我不備,他又在暗中刺了飛雪一刀。
飛雪徹底發(fā)狂。
秦雨眠再也控制不住情緒,猛地奪過韁繩,隨后狠狠將剪刀刺進了飛雪的脖頸。
我嘶吼著沖向前,撞開秦雨眠,一把捂住飛雪身上的血洞。
眼淚落在飛雪睜大的眼睛里,它最終失去了氣息。
鄭蘇揚心有余悸地捂著胸口,對著我怒目而視:
“顧沉聿,我知道你嫉妒雨眠和我走得近,但你也不能用小刀扎這畜生讓它受驚吧!我看你就是想趁著雨眠不在,對我下死手!你怎么這么狠毒?!”
秦雨眠氣得胸脯劇烈起伏,快步走過來狠狠扇了我一個耳光:
“今天蘇揚要是出了什么事,我跟你沒完!”
說完,她開車帶著鄭蘇揚趕往醫(yī)院。
最后,我找人借了一輛板車,獨自推著飛雪回家。
走到一處山路時,一輛失控的大貨車突然從拐角處沖了出來,直直地朝著我和板車撞來。
我心里一緊,拼了命地拽著板車躲開。
司機也及時剎車,雖然沒撞到我,但我已經(jīng)被逼到了山崖邊。
我死死拽住飛雪的尸體,不讓自己和它一起掉下去。
恰巧,秦雨眠開車路過這里。
我聲嘶力竭地朝她喊:“老婆!救救我!停車,快停車!”
可秦雨眠卻仿佛沒聽見。
鄭蘇揚搖下車窗,看了看在山崖邊搖搖欲墜的我,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。
他們的車很快消失在路口。
關(guān)鍵時刻,貨車司機一把拽住了我。
但我已經(jīng)沒有力氣拉住飛雪,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掉下山崖。
被拉上去后,我雙腿一軟,跪在地上淚如雨下。
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出租屋后,我滿心悲涼地拿起收拾好的行李。
然后把離婚協(xié)議放在顯眼的位置,給秦雨眠發(fā)了一條消息。
“秦總,你裝窮的游戲到此為止,我們之間也到此為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