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識像是沉在冰冷的海底，又被一股蠻力狠狠拽回。頭痛，像是被無形的巨錘反復敲打，
每一個神經(jīng)末梢都在尖叫抗議。身體更是酸痛得不像自己的，每一寸肌膚，每一塊骨骼，
都殘留著昨夜失控的余燼。昨晚的片段，混亂又屈辱地涌入腦海。
陸家那場金碧輝煌、實則暗流涌動的家宴。衣香鬢影，觥籌交錯。陸母，陸景深的母親，
端著一杯橙黃的果汁走到我面前，臉上堆著慈祥得近乎虛假的笑意：“清遙啊，
最近看你氣色不太好，多喝點這個，鮮榨的。”那笑容里的算計，我當時竟未深思。
只記得果汁下肚后，一股異樣的燥熱和暈眩迅速席卷全身，意識像被抽絲剝繭般漸漸模糊。
耳邊最后聽到的，是陸母壓低了卻難掩得意的聲音：“……送她去景深的房間，
就說她喝多了……”再睜眼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合了酒氣和……情欲的曖昧味道。呵，
真是好一出“母慈子孝”的戲碼。我咬著牙，忍著渾身的不適，試圖撐起身體。就在這時，
一個毫無感情的機械音，突兀地、清晰地在我腦海深處響起：“檢測到宿主意識清醒，
符合綁定條件。宿主，是否開啟彈幕系統(tǒng)？開啟后，可實時查看當前世界外部觀察者評論。
”我猛地僵住，手懸在半空。彈、彈幕系統(tǒng)？什么鬼東西？是昨晚那杯加料果汁的后遺癥？
還是我已經(jīng)因為這操蛋的現(xiàn)實精神錯亂了？“是否開啟彈幕系統(tǒng)？是/否？
”那聲音再次響起，平板無波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。心臟在胸腔里狂跳，
一半是驚疑，一半是某種荒誕的好奇。我舔了舔干澀的嘴唇，
幾乎是氣音般地回答：“……是?！?瞬間，
我的整個視野被密密麻麻、滾動刷屏的透明文字占領了！它們像瘋狂涌入直播間的彈幕，
在我眼前橫沖直撞，囂噪無比?！九痘恚≈辈ガF(xiàn)場！沈清遙這白月光睡得真死?。 俊緡K嘖，
陸景深可以啊，剛跟真愛紀澤膩歪完，轉(zhuǎn)頭就來履行‘生育義務’了？
】【前面的姐妹真相了！陸母這波操作666，逼婚生子一條龍！
】【快進到紀澤小天使手撕白蓮花！等不及了！】【沈清遙這工具人當?shù)檬钦姹锴?/p>
被睡了還以為是意外吧？笑死！】我像被雷劈中一樣，渾身僵硬。指尖下意識地伸出，
想要抓住那些文字，卻只撈到一片虛無。這不是幻覺！這鬼東西…是真的存在！我的生活，
我這堪比八點檔狗血劇的人生，竟然被放在某個未知的平臺上進行“宇宙直播”？
還有一群看不見的“觀眾”在對我指手畫腳、肆意吐槽？！
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和憤怒直沖天靈蓋。憑什么？！“嗡——”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，
打斷了我?guī)缀跻ǖ乃季w。屏幕亮起，是陸景深的微信消息，言簡意賅，
卻虛偽得令人作嘔：【清遙，昨晚我喝多了，失控了?！渴Э兀课叶⒅莾蓚€字，
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抽搐，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。失控？說得多么輕描淡寫，多么無辜。
昨晚那杯加料的果汁，分明是他母親陸夫人的精心算計，而他陸景深，
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，半推半就地“順應母意”罷了！半年前，陸父，陸氏的掌權人，
將一份協(xié)議推到我面前。他的聲音低沉而直接，沒有半分虛與委蛇：“清遙，
我知道你和你那個私生子弟弟沈清昊為了沈氏斗得厲害。我?guī)湍?，徹底踢走他?/p>
讓你穩(wěn)坐沈氏繼承人的位置。條件是，你替陸家，替景深，生一個孩子。
”他甚至“坦誠”地告知了我原因：“景深…他的取向和常人不同。他喜歡男人，
現(xiàn)在身邊有個叫紀澤的大學生，感情很好。但陸氏家大業(yè)大，不能沒有繼承人。
你和景深從小一起長大，知根知底，由你來生這個孩子，最合適不過。
”我看著協(xié)議上誘人的條款，又想到我那虎視眈眈、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繼母和沈清昊，
最終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不是因為愛陸景深，
我對這個所謂的“青梅竹馬”早已沒了少年時的濾鏡。我答應，
只因為沈氏集團——那是我早逝的母親傾注一生心血打造的商業(yè)帝國，
是我在這個冰冷家族中唯一的依靠和籌碼，是我的命根子！
我絕不能讓它落入那對卑鄙母子手中！眼前那些花花綠綠的彈幕還在瘋狂滾動，
字字句句都在驗證著陸父當初的話，甚至更加露骨和難堪：【心疼我陸少！
明明愛的是紀澤小天使，卻要被家族逼著和沈清遙這種女人睡覺生孩子！太慘了！
】【沈清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工具人！陸少立她當白月光擋箭牌，
都是為了保護紀澤不被曝光！】【豪門水深啊，同妻竟是我自己（誤）！】【最新消息！
陸少現(xiàn)在就在紀澤的畫廊里！一大早就去安撫真愛了！磕到了磕到了！】安撫真愛？
我深吸一口氣，壓下心頭的煩躁和惡心。裹緊浴袍，赤腳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，晨曦微露，
整座城市還在沉睡，唯有我，在這場精心策劃的算計中，狼狽地清醒著。陸氏一家，呵，
表面光鮮亮麗、父慈子孝，實則人人心中都藏著一本骯臟的賬。陸母愚蠢又狠毒，
以為一杯加料果汁就能掌控一切；陸景深自私又懦弱，享受著我這個擋箭牌帶來的便利，
心安理得地和他的小情人卿卿我我；陸父老謀深算，視親情為無物，
將兒子的婚姻和后代都當成了交易籌碼。而我，沈清遙，身處這漩渦中心，看似被動，
卻也并非全無準備。手機再次震動，還是陸景深，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：【清遙，
昨晚……你還好嗎？要不晚上一起吃個飯？】吃飯？彌補嗎？我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敲擊，
發(fā)送：【不了，剛約了健身私教，昨晚體驗一般，精力沒消耗完。】發(fā)送成功。頓了頓，
我又追了一條，帶著一絲惡意的戲謔：【你也別多想，可能不是你的問題。
】幾乎是信息發(fā)出的瞬間，陸景深的電話就如同被點燃的炮仗般炸了進來，
他的聲音隔著聽筒都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：“沈清遙！
你發(fā)的什么東西？！什么叫體驗一般？！昨晚那是意外！你至于這么陰陽怪氣嗎？！
”我走到吧臺邊，給自己倒了杯冰水，慢悠悠地點燃一支女士香煙，深吸一口，再緩緩吐出，
聲音慵懶中透著涼意：“急什么？景深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，‘意外’在所難免。
我沒有陰陽怪氣，只是實話實說。”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，隨即語氣軟了下來，
甚至帶上了幾分近乎哀求的意味：“清遙，我知道昨晚委屈你了。但…那真的是意外。
我們…我們能不能就當這件事沒發(fā)生過？我們還是…還是好朋友，行嗎？”“朋友？
”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，忍不住嗤笑出聲，指間的煙灰簌簌落下。
視野里的彈幕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，瞬間刷屏，嘲諷值拉滿：【哈哈哈哈！
朋友卡雖遲但到！陸少這渣男語錄可以出書了！】【睡完就想當沒發(fā)生？還要做朋友？
惡心吐了！】【沈清遙不會真信了吧？別??！白月光清醒一點！
】【坐等紀澤小天使上線打臉！真愛無敵！讓工具人滾蛋！】2朋友？我掐滅煙蒂，
眼神冰冷如淬寒冰。在他陸景深眼里，我沈清遙算什么朋友？
不過是一個方便的、家世相當?shù)?、能為他生下繼承人、又能替他掩蓋秘密的完美工具罷了！
白月光？不過是蒙蔽世人的虛假人設！朋友？
更是他用來安撫我、穩(wěn)住我這顆棋子的廉價說辭！我盯著手機屏幕上不斷跳動的彈幕，
那些惡毒的、嘲諷的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評論，像無數(shù)根細針扎在心上。雖然早知真相，
但被如此赤裸裸地圍觀和評判，依舊讓我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羞辱和憤怒?！跋到y(tǒng)，
”我對著空氣，聲音冷得能結冰，“這東西，能永久屏蔽嗎？”“抱歉，宿主，
彈幕系統(tǒng)為本世界核心規(guī)則之一，無法關閉或永久屏蔽。宿主可選擇性忽略信息，
或利用信息進行反制?！睙o法關閉？核心規(guī)則？我閉了閉眼，再睜開時，
眼底只剩下冷硬的決絕。好，既然關不掉，那就讓它開著吧。讓這些“觀眾”好好看看，
我沈清遙，是如何在這場泥沼中，一步步將所有算計我的人，都拖下地獄！
我打開手機通訊錄，找到一個加密號碼，撥了出去：“幫我查一種東西，盡快給我結果。
還有，幫我盯緊陸景深和他那個小情人紀澤，以及陸夫人最近的動向。所有異常，立刻匯報。
”掛了電話，我又看向那個機械聲音最后激活的功能——劇情預測。
【劇情預測：沈清遙將面臨陸景深的背叛與紀澤的陰謀。孩子存活概率：60%。
下一重大事件：紀澤畫廊的正面交鋒?！?0%的存活率？紀澤的陰謀？正面交鋒？
我握緊手機，骨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。背叛早已注定，陰謀也盡管放馬過來。陸景深，紀澤，
陸家，還有沈清昊…你們的棋局已經(jīng)布好，現(xiàn)在，輪到我落子了。這場戲，我不僅要演下去，
還要親手改寫結局！3“沈清遙，陸景深的白月光?！边@個標簽，像一道精致的枷鎖，
扣了我很多年。外界津津樂道，說陸家那位英俊多金、手段凌厲的繼承人陸景深，
對我情有獨鐘，癡心一片。甚至在我出國留學的幾年里，他也潔身自好，
身邊從未有過任何花邊新聞，硬生生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為愛守候的深情形象?？尚?？
曾經(jīng)，有那么一瞬，連我自己都差點被這完美的表演所迷惑。
或許是因為年少時那點朦朧的好感，
或許是因為陸景深那張極具欺騙性的臉和他偶爾流露出的溫柔，
讓我對他殘留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。直到半年前，陸父將那份冰冷的交易協(xié)議擺在我面前，
用最直白殘酷的方式，將所有虛假的溫情面紗狠狠撕裂——陸景深是個同性戀，
他心中真正的“白月光”是那個叫紀澤的年輕男孩，而我，沈清遙，從始至終，
只是一個精心挑選的、用來混淆視聽、替他掩蓋秘密、順便還能解決繼承人問題的…擋箭牌。
眼前不斷滾動的彈幕，像是一群無情的劊子手，
一遍遍地將這個真相凌遲：【沈清遙還真以為自己是白月光?。筷懢吧羁此难凵?，
跟看高級家具差不多吧！】【工具人實慘，還要配合演深情戲碼，絕了！
】【只有紀澤小天使才配得上陸少的溫柔！沈清遙算個屁！】【等著看吧，真相曝光那天，
白月光碎一地，絕對是年度大戲！】這些惡毒的評論，已經(jīng)無法再刺痛我。
因為從簽下協(xié)議的那一刻起，我就徹底清醒了。陸景深的愛，我嗤之以鼻；陸家的“恩賜”，
我步步為營。我所做的一切，只有一個目的——奪回沈氏，告慰母親在天之靈，
讓那對鳩占鵲巢的母子付出代價！4一個月后，兩條杠的驗孕棒，宣告了計劃的第一步成功。
隨之而來的，是地獄般的孕早期反應。晨吐，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；嗜睡，
卻又常常在深夜被噩夢驚醒；食欲全無，看到油膩的東西就反胃，整個人迅速消瘦下去，
臉色蒼白得像鬼。我強撐著，每天像完成任務一樣，
逼自己吞咽那些昂貴卻難以下咽的營養(yǎng)品。鏡子里的人憔悴不堪，
但我眼神里的火焰卻從未熄滅。我一遍遍告訴自己：沈清遙，撐下去！這孩子，
是你復仇的武器，是你拿回一切的王牌，你絕不能倒下！偏偏在這個時候，陸母，
那個看似慈愛實則毒辣的女人，又開始作妖了。她不知通過什么渠道，
將我和陸景深“重燃愛火、已有身孕”的消息，添油加醋地散布到了紀澤所在的美術學院。
她的目的昭然若揭。陸景深的同性戀身份是陸家的禁忌，
是懸在整個家族頭頂?shù)倪_摩克利斯之劍。陸母比誰都清楚，一旦曝光，
陸氏將淪為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，股價暴跌，聲譽掃地。她恨紀澤，
并非因為他“搶”走了兒子，而是因為他的存在本身，就是對陸家臉面的巨大威脅。
他是個男人，一個陸景深“不該愛”的人。所以，她把我推到前臺，
用“白月光”的身份掩蓋真相；她用下藥這種卑劣手段讓我懷孕，是為了用子嗣捆綁陸景深，
斷絕他和紀澤的可能?，F(xiàn)在，她又故意將消息捅到紀澤面前，就是要用這種方式，
狠狠地羞辱他，踐踏他，讓他明白，在這場權力和門第的游戲里，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男學生，
根本不配擁有姓名，更別提什么“真愛”！她要逼紀澤在絕望和羞恥中主動退出，
同時也是在敲打陸景深：看看吧，這就是你選擇“歪路”的代價！這一招，陰險，且精準。
果然，沒過幾天，紀澤就殺上門了。那天，我剛吐得天昏地暗，
正虛弱地靠在沙發(fā)上閉目養(yǎng)神，別墅的門鈴就被按得像是在催命，緊接著是粗暴的砸門聲。
我強撐著站起來，打開門。門口站著的紀澤，年輕的臉龐因憤怒而扭曲，
眼睛紅得像要滴出血，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，沖著我咆哮：“沈清遙！
你這個陰險惡毒的賤人！你故意勾引景深！用孩子逼他是嗎？！你破壞了我們的感情！
你不得好死！”尖銳的指責像冰雹一樣砸來。我倚著門框，胃里一陣陣翻攪，
卻強迫自己挺直脊背，臉上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容：“紀澤，搞清楚狀況。下藥的是他媽，
心甘情愿睡我的是他。你要撒潑，找錯對象了。”“你胡說！”他眼神陰鷙，
牙齒咬得咯咯作響，“景深是被逼的！他愛的是我！我們才是真愛！你算什么東西？
不過是陸家找來生孩子的工具！一個令人惡心的生育機器！陸家看不起我，
僅僅因為我是個男人！你這種靠子宮上位的女人，有什么資格得意？！
”他的話語里充滿了被羞辱后的不甘和遷怒。彈幕瞬間沸騰，各種聲音交織：【我靠！
紀澤這戰(zhàn)斗力！直接罵生育機器了！
】【雖然但是…他這話也太傷人了…沈清遙好歹懷著孕…】【心疼紀澤小天使！
被陸母逼成這樣！都怪沈清遙這個工具人！】【樓上的三觀呢？紀澤這是遷怒吧？
沈清遙也是受害者啊！】我挑眉，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氣急敗壞、口不擇言的樣子，
聲音平靜卻帶著針尖般的銳利：“真愛？你的‘真愛’把我推出來當擋箭牌，
任由他母親羞辱你、踐踏你所謂的愛情，你還像條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？紀澤，
陸母把你當成陸家的恥辱，恨不得你立刻消失，你跑到我這里來狂吠，是覺得我比她好欺負？
”“你——！”紀澤像是被狠狠戳中了肺管子，英俊的臉漲得通紅，嘴唇哆嗦著，
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他所有的不甘、憤怒、委屈，在我的直白戳穿下，
都顯得那么蒼白可笑。“我什么？”我上前一步，逼近他，聲音更冷，
“只會對著我這個‘工具人’發(fā)泄你的無能和怨恨嗎？紀澤，你這點出息，
還真是配不上你口口聲聲的‘真愛’?！薄皾L！”他像是承受不住這般羞辱，猛地推開我，
然后像逃一樣，狠狠摔上門，踉蹌而去。門板發(fā)出的巨響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。
彈幕再次炸鍋，這一次，似乎有了些不同的聲音：【臥槽！沈清遙這嘴炮！戰(zhàn)斗力爆表?。?/p>
】【紀澤被懟得啞口無言！莫名有點爽是怎么回事？】【雖然紀澤也慘，
但他對著沈清遙撒氣確實挺low的…】【沈清遙這氣場，不像白月光，像女王！
】我疲憊地靠在門后，深呼吸，試圖平復翻涌的氣血和胃里的惡心。剛緩過一口氣，
手機就響了，屏幕上跳動著“陸景深”三個字，像一個諷刺的笑話。我接起，沒等他開口，
就聽見他那帶著小心翼翼和虛偽關切的聲音：“清遙，我聽說了…紀澤他去找你了？
他年輕不懂事，脾氣沖動，你別跟他一般見識?！薄安欢拢俊蔽依湫Τ雎?，
聲音因孕吐而帶著一絲沙啞，卻難掩其中的嘲諷，“陸景深，你的‘不懂事’真愛，
跑到我家門口，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賤人、是生育機器。而你這位‘正牌男友’，
現(xiàn)在才打電話來輕飄飄地說一句‘別計較’？”“我…我…”他語塞，
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直白?！澳愕难菁际钦娌诲e。”我懶得再聽他辯解，聲音冷冽如冰，
“這些年，把所有人都騙了，讓大家都以為我是你情深不壽的白月光?，F(xiàn)在，
你媽為了打壓羞辱你的‘真愛’，把我這個‘白月光’推出來當活靶子，任由他發(fā)泄怒火，
你就這么心安理得地看著？陸景深，你可真是‘情圣’啊?！彪娫捘穷^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過了許久，他才用一種近乎干澀的聲音說：“清遙，
別這么說…媽她…她也是為了陸家的名聲…”我冷笑了一聲，直接掐斷了他的電話。
陸景深的虛偽，陸母的算計，紀澤的遷怒…這一切都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(wǎng)，企圖將我困死。
但我沈清遙，偏要掙破這張網(wǎng)！那個冰冷的機械音似乎感應到了我的情緒波動，
再次響起：“彈幕系統(tǒng)提示：檢測到宿主負面情緒峰值，
是否消耗積分開啟‘情緒疏導’功能？可暫時屏蔽90%負面及攻擊性彈幕?！狈e分？
我皺了皺眉。這系統(tǒng)還有積分？不過…暫時屏蔽？“開啟。”我現(xiàn)在確實需要一點清靜。
眼前的彈幕瞬間清爽了許多，那些惡毒的咒罵和無腦的站隊消失了大半，
只剩下一些相對中立或帶著一絲同情的評論?！景?，豪門真亂，沈清遙也不容易。
】【紀澤有點可憐，但做法太極端了?！俊娟懢吧畈攀亲钤摿R的吧？兩邊騙！
】雖然清靜了些，但這些評論依舊改變不了什么。我靠在沙發(fā)上，閉上眼，
開始思考下一步陸母羞辱紀澤，是想逼退他；紀澤遷怒于我，是想找個出口。而陸景深，
只想置身事外。這場由陸家內(nèi)部矛盾引發(fā)的鬧劇，我成了無辜的犧牲品。但，
誰說犧牲品不能反殺？我拿起另一部加密手機，撥通了私家偵探的電話：“繼續(xù)查。
我要陸母插手紀澤學校事務的所有證據(jù)，還有紀澤最近和誰接觸過，特別是…沈清昊。
”掛了電話，我看向窗外。夜幕早已降臨，城市的燈火璀璨如星河，卻照不亮這人心的黑暗。
系統(tǒng)提示音再次響起，這一次，
帶著一絲不詳?shù)念A兆：“劇情預測重大更新：檢測到新危機介入！沈清昊與紀澤達成合作，
目標：沈清遙及其腹中胎兒。危險等級：高！下一關鍵節(jié)點：陸氏慈善酒會。
”沈清昊…他果然還是忍不住了。我瞇起眼睛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好啊，都來吧。
5孕期的不適和接二連三的算計，像不斷收緊的繩索，勒得我?guī)缀醮贿^氣。
陸父雖然暫時壓制了沈清昊，但那條毒蛇顯然不甘心失敗。
紀澤在遭受了陸母的羞辱和我的反擊后，更是將我視為眼中釘、肉中刺。
這兩個失意者一拍即合，狼狽為奸，
將所有的惡意都傾注到了我和我腹中這個尚未出世的孩子身上。他們雇傭了水軍，
在網(wǎng)絡上瘋狂散布關于我的謠言。
“私生活混亂不堪”、“靠肚子逼宮上位”、“孩子生父存疑”……各種骯臟的揣測和污蔑，
像病毒一樣蔓延開來，不僅在上流圈子里掀起波瀾，甚至開始影響到沈氏集團的股價和聲譽。
彈幕上，那些原本只是看熱鬧的“觀眾”，在水軍的煽動下，對我更加不友好，
字里行間充滿了鄙夷和幸災樂禍：【我就說她不是什么好東西！果然私生活亂！
】【豪門水深，孩子是誰的還真不一定呢！】【紀澤小天使快跑！離這個臟女人遠點！
】【支持紀澤！男男真愛天長地久！】我強迫自己不去理會那些污言穢語，
每天頂著巨大的壓力處理公司事務，安撫股東情緒，
同時還要和孕吐、疲憊、以及無處不在的惡意作斗爭。每一天，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。
我知道，這是紀澤和沈清昊的第一步，他們想先搞臭我的名聲，動搖我的根基。果不其然，
在一次陸氏舉辦的慈善酒會上，紀澤，這個陸景深名義上的“朋友”，再次當眾向我發(fā)難。
彼時，我正端著一杯溫水，和幾位商界前輩寒暄。紀澤徑直走過來，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，
聲音卻不大不小，剛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：“清遙姐姐，真是辛苦你了，
懷著身孕還要為陸家撐場面。不過，最近外面那些傳聞……你可得小心點，別動了胎氣。
畢竟，這孩子的身份…挺重要的，不是嗎？”他話里有話，暗示意味十足。
周圍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到我身上，帶著探究、好奇，甚至還有幾分不加掩飾的鄙夷。那一刻，
我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，扔在眾目睽睽之下，任人評判。胃里一陣翻涌，
不是因為孕吐，而是因為屈辱和憤怒。但我不能失態(tài)。我深吸一口氣，壓下所有情緒，抬眸，
迎上紀澤挑釁的目光，聲音平靜卻帶著冰冷的穿透力：“紀澤，我的孩子，身份自然重要，
因為他姓陸，是陸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。倒是你，這么關心我的孩子，是怕他出生后，
你這位陸總‘不能說的秘密’，就更沒位置了？還是說，你擔心你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動作，
會惹怒陸夫人，讓你徹底滾蛋？”我的話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，狠狠戳向他的痛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