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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蘇繚,你現(xiàn)在知道錯了嗎?”
蘇繚一身紅裙破爛,招搖明艷的臉如同枯萎的花。
她坐在陰冷潮濕的地板上,抬頭看向逆光站在小黑屋門口的霍司寒。
她是霍司寒的未婚妻,五天前和姜朝朝發(fā)生沖突,甩了她一巴掌。
姜朝朝是霍家司機的女兒,司機因救霍司寒殉命,臨終前將姜朝朝托付給了他。
從此霍司寒將姜朝朝當(dāng)成妹妹寵上了天,要星星給星星,要月亮給月亮,不允許任何人動她一根毫毛。
看到她打姜朝朝,霍司寒當(dāng)場震怒,命人將她扔進精神病院的小黑屋。
這五天里,她沒有飯吃,沒有水喝,就連睡覺也只能睡在破稻草鋪成的木板上。
沒有光亮,患有輕微幽閉恐懼癥的她,無時無刻不被黑暗緊箍著心臟,有許多次以為自己活不過明天。
直到今天,霍司寒命人打開了門。
沒有關(guān)心,沒有體貼,第一句問的是——蘇繚,你現(xiàn)在知道錯了嗎?
蘇繚終于死心,紅唇嘲弄,晶瑩淚珠卻順著眼角滑落。
“錯了?;羲竞?,我知道自己錯了。”
錯在不該一見鐘情地愛上他。
錯在不該在他查出重病時,捐腎給他。
錯在他被霍老子爺抽|打三百鞭時,不要命地用身體護住他。
錯在他來蘇家提親時,以為終于守得云開見明月,迫不及待地搬進他的別墅。
可笑的是,她在半個月前才知道——
他挨三百鞭,是想和姜朝朝在一起。
他來她家提親,是霍老爺子以不允許姜朝朝回國為要脅,不得已而為之。
他喜歡的人根本就是姜朝朝,那她蘇繚——只不過是豎在兩人中間的一根刺。
霍司寒看見她臉上的那滴淚,心臟莫名不舒服:“我不希望再有下次?!?/p>
蘇繚指尖扎進掌心,刺刺的疼:“放心,不會再有了。”
霍司寒大步離開,坐進車?yán)锖螅儐栔恚骸叭炅?,查到給我捐腎的人是誰了嗎?”
三年前一場車禍導(dǎo)致他腎臟破裂,命在旦夕之時,有人捐了腎給他。
但不知道對方是出于什么想法,竟然和醫(yī)院簽保密協(xié)議,不允許醫(yī)院透露任何信息。
助理搖頭:“好像有人下了命令,醫(yī)院那邊說什么也不肯透露。”
霍司寒眉心緊皺:“再想辦法,一定得把那人找出來?!?/p>
他不喜歡欠別人人情,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將對方找出來了結(jié)這件事。
......
蘇繚等霍司寒離開后,拿回自己的手機,撥通了神秘人的電話。
“我答應(yīng)你們少爺七天后飛往江南嫁給他,但有一個條件,我需要他幫我改名換姓,換一個新的身份?!?/p>
“沒問題,蘇小姐,七天后你不再是霍司寒的未婚妻蘇繚,而是我們少爺?shù)钠拮犹K傾茉?!?/p>
掛斷電話后,蘇繚打車回了別墅。
霍司寒正在陪姜朝朝吃點心,那樣冷漠酷寒的一個人,望著姜朝朝時,目光柔得仿若一汪水。
姜朝朝看到她,甜甜一笑:“蘇姐姐回來了?司寒哥哥特意去排隊給我買了很出名的桃花酥,你要不要嘗嘗?”
桃花酥是江北的百年老店所產(chǎn),因為供不應(yīng)求,需要清晨五點排隊才能買到。
她有一段時間特別想吃,央著霍司寒派人幫她去買。
可是霍司寒當(dāng)時說什么?
他說他手下的人都有正事要做,沒空理會她這個大小姐的無理要求。
可他這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,卻愿意為了姜朝朝親自早起排隊。
原來愛與不愛,是這般明顯。
蘇繚眼底灼般的燙,胸口像是長出爪牙,拼命啃食著心臟。
她沒有理會姜朝朝,抬腳回了房間。
身后傳來兩人的對話。
“司寒哥哥,我是不是又惹蘇姐姐生氣了?”
“不用管她,一個無關(guān)緊要的人而已?!?/p>
原來她追了他三年,為他付出那么多,還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,在他心里卻只是無關(guān)緊要的人。
不過沒關(guān)系,因為再過七天,她就要和他徹底劃清界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