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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庭的雪漸漸消融。
司嫻月坐在梳妝臺前，指尖輕輕撫過銅鏡中自己的倒影。
鏡中的女子眉目如畫，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意。
與當(dāng)初那個在大夏將軍府中小心翼翼、唯唯諾諾的她判若兩人。
「在想什么？」
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身后環(huán)住她的腰。
拓跋烈將下巴擱在她肩頭，溫?zé)岬暮粑鬟^她的耳畔。
「沒什么。」司嫻月微微側(cè)首，與他四目相對，「只是覺得......現(xiàn)在的生活，像做夢一樣?！?/p>
拓跋烈低笑一聲，在她頸間落下一個輕吻：「這才剛開始?！?/p>
他的唇沿著她的頸線游移，帶著不容抗拒的溫柔。
司嫻月閉上眼，感受著這個曾經(jīng)令整個北境聞風(fēng)喪膽的男人，此刻正用最細(xì)膩的方式愛腹著她。
「王上?！箮ね鈧鱽戆蛨D的聲音，「大夏使節(jié)求見?！?/p>
司嫻月身子一僵。
拓跋烈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變化，皺眉道：「不見?！?/p>
「等等?！顾緥乖吕∷囊滦洌甘?.....誰？」
巴圖遲疑片刻：「趙懷瑾?！?/p>
司嫻月身形一顫。
趙懷瑾......是尚書的公子。
也是歷少欽的摯友。
拓跋烈眸色沉了幾分，握住她的手：「要見嗎？」
司嫻月深吸一口氣，搖了搖頭：「不必了?！?/p>
她不想再與過去有任何瓜葛。
尤其是那個曾將她傷得體無完膚的男人。
......
與此同時，大夏將軍府。
歷少欽站在庭院中，望著那株司嫻月親手栽下的海棠，如今已經(jīng)開滿了粉白的花。
「少欽哥哥。」
玉嫣公主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。
自從司嫻月離開后，歷少欽就像變了一個人。
整日沉默寡言，連早朝都稱病不去。
「公主請回吧?！箽v少欽頭也不回，「臣身體不適，不便見客?！?/p>
「你還要躲我到什么時候？」玉嫣公主紅了眼眶，「那個女人已經(jīng)走了！她現(xiàn)在是北狄的王后！」
「砰！」
歷少欽猛地將手中的酒壺砸在地上，碎片四濺。
他轉(zhuǎn)身，雙目赤紅：「公主請自重！」
玉嫣公主被他的樣子嚇到，后退了一步。
月光下，她那張與司嫻月八分相似的臉顯得格外刺眼。
歷少欽盯著她，忽然覺得胸口一陣劇痛。
曾幾何時，他以為自己對司嫻月的好，全是因?yàn)樗裼矜獭?/p>
可如今看著真正的玉嫣站在面前，他才驚覺。
他愛的，從來都是司嫻月。
那個會為他煮茶到深夜的司嫻月；
那個被他冷落后強(qiáng)顏歡笑的司嫻月；
那個在獵場上墜馬，卻倔強(qiáng)地不喊一聲疼的司嫻月......
而他，親手將她推向了別人。
「少欽哥哥......」玉嫣公主怯生生地伸手，想觸碰他的衣袖。
歷少欽猛地后退，仿佛她是洪水猛獸：「別碰我?！?/p>
他的聲音很輕，卻讓玉嫣公主如墜冰窟。
「你......」她的眼淚奪眶而出，「你愛上她了是不是？那個替身！」
替身二字像一把刀，狠狠捅進(jìn)歷少欽的心臟。
「她不是替身?！顾曇羲粏?，「從來都不是?！?/p>
玉嫣公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：「你瘋了！她不過是個——」
「滾?！?/p>
歷少欽冷冷地打斷她，轉(zhuǎn)身走向書房，將門重重關(guān)上。
屋內(nèi)沒有點(diǎn)燈，黑暗如潮水般將他淹沒。
歷少欽靠著門滑坐在地，雙手穿進(jìn)發(fā)間，喉嚨里發(fā)出低吼。
桌上還放著司嫻月曾經(jīng)用過的茶具，角落里擺著她最愛看的書，甚至連空氣中，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。
歷少欽顫抖著拿起桌上的一封信，那是他派去北狄的探子送回來的。
信上說，北狄王后深受愛戴，與王上形影不離。
司嫻月學(xué)會了騎馬射箭，甚至能在狩獵比賽中拔得頭籌。
信上說......
她過得很好。
一滴淚砸在信紙上，暈開了墨跡。
「嫻月......」
他閉上眼，腦海中全是她最后離開時，那個決絕的背影。
如果當(dāng)初他能早點(diǎn)看清自己的心，能對她好一點(diǎn)......
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？
歷少欽像是想通了什么，眼神倏然變得狠厲。
不。
他相信司嫻月不會那么絕情。
他要去北狄，把她帶回來。
不管付出什么代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