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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疼?!?/p>
安寧皺眉。
他立刻松開一點,卻還是不肯完全放。
“對不起......我不是故意的......我只是......”
他的聲音又哽咽起來。
“我好想你......”
出租車在安寧的公寓樓下停下。
何景明跟著她上樓,進門后像個影子一樣跟在她身后,生怕她突然消失。
安寧倒了杯水給他:“你住哪?”
“我還沒找酒店......”
他捧著水杯,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“一下飛機就去找你了......”
安寧看著他憔悴的臉,突然覺得無比疲憊。
“何景明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我想要你回來?!?/p>
他放下杯子,又想跪下,被安寧攔住。
她別過臉不去看他通紅的眼睛。
“我們已經(jīng)不可能了?!?/p>
何景明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絲絨盒子,顫抖著打開。
里面是一枚十克拉的鉆戒。
“我知道我錯了......我知道我傷害了你......但這半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......安寧......我愛你......我真的愛你......”
“太晚了。何景明,你明白嗎?太晚了?!?/p>
何景明抓住她的手,把戒指往她手指上套。
“不晚......我們還有一輩子......求你......”
安寧抽回手,戒指掉在地上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
“你看看你自己,堂堂何總,現(xiàn)在像什么樣子?為了一個不要你的女人,值得嗎?”
“值得?!?/p>
他毫不猶豫地回答,眼神執(zhí)拗得可怕。
“沒有你,我什么都不是?!?/p>
安寧再也忍不住,蹲下來捂住臉痛哭出聲。
這半年來筑起的所有防線,在這一刻土崩瓦解。
何景明跪在她面前,小心翼翼地抱住她。
“對不起......對不起......”
他一遍遍重復著,淚水打濕了她的頭發(fā)。
“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......就一個......”
窗外,多倫多的夜空開始飄雪。
一片雪花粘在玻璃上。
慢慢融化成水珠。
像極了某人臉上止不住的淚水。
在這個異國的冬夜里,兩顆破碎的心,卻無法融合。
她狠心把他趕了出去。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。
安寧站在窗前,看著何景明依然跪在公寓樓下的雪地里。
他的肩膀和頭發(fā)上已經(jīng)積了一層薄雪。
整個人在路燈下顯得格外單薄。
一整夜了。
他固執(zhí)地跪在那里。
就像是這樣就能贖清所有的過錯。
安寧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窗簾。
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。
她想起昨晚他痛哭流涕的樣子,想起他顫抖著掏出戒指的手,想起他說“沒有你,我什么都不是”時絕望的眼神......
但有些傷口,不是幾句道歉就能愈合的。
她深吸一口氣,拉上了窗簾。
清晨,雪停了。
安寧收拾好心情,準備去醫(yī)院上班。
當她推開公寓大門時,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。
而何景明依然跪在原地。
臉色蒼白得可怕。
嘴唇已經(jīng)凍得發(fā)紫。
他的目光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亮了起來。
顫抖著想要站起來,卻因為雙腿早已凍僵而踉蹌了一下。
“安寧......”
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。
“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......”
安寧移開視線,徑直從他身邊走過。
就在這時,一輛熟悉的汽車停在了路邊。
陸稟年從駕駛座探出頭。
“阿寧,上車!”
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,突然沖上前抓住安寧的手腕。
“他是誰?”
陸稟年立刻下車,一把將安寧護在身后。
“這位先生,請你自重。”
何景明死死盯著陸稟年搭在安寧肩上的手,眼底泛起血絲。
“你們......什么關系?”
陸稟年微微一笑,自然地牽起安寧的手。
“如你所見,我是她男朋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