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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第三天傍晚,他收到一個寄到公司的包裹,里面是曾經(jīng)他送給安寧的所有禮物。
一些亂七八糟的贈品,戒指,香水,口紅......還有曾經(jīng)他們的戀愛日記。
那些都是他曾經(jīng)送過的東西。
可為了維持人設(shè),他向來都不敢送太貴的。
甚至有的時候還拿了贈品回去給她。
她蘇淼都知道......她一直都知道。
只是沒有戳穿自己。
“何景明,我走了。這些年,謝謝你,祝你幸福,新婚快樂。”
日記里記錄著她這些年的心事。
從初遇時的悸動。
到看著他訂婚時的隱忍。
再到最終決定離開的釋然。
最后一頁的日期是他婚禮前一天,上面只有一行字。
“我想,是時候放下了。見證了他的婚禮,我大概明白了這些年全都是一場夢?!?/p>
怪不得。
那個晚上他總覺得不對勁。
原來她來了......
甚至一直在看著自己,是自己讓她徹底失望傷心的。
夜幕降臨時。
何景明抱著一箱酒來到安寧曾經(jīng)的公寓門前。
房東看他狀態(tài)不對,破例讓他進去了。
空蕩蕩的房間里還殘留著些許她的氣息,他靠著墻滑坐在地上。
一瓶接一瓶地灌著自己。
酒精灼燒著喉嚨,卻澆不滅心頭那把火。
他想起她不小心把咖啡灑在他身上慌亂道歉的樣子;想起她熬夜幫他整理文件時專注的側(cè)臉;想起去年冬天他發(fā)燒時,她守了他一整夜......
“安寧......安寧......”他無意識地呢喃著這個名字,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。
空酒瓶滾了一地.
就在這時,門被猛地推開。
何歡歡站在門口,臉色蒼白地看著滿屋狼藉。
她找了他整整三天,打了幾十個電話,最后是從陳默那里得知他可能在這里。
眼前的景象讓她渾身發(fā)冷.
她從未見過何景明這副模樣。
那個永遠(yuǎn)從容不迫、冷靜自持的何景明,此刻像個失去一切的流浪漢般蜷縮在墻角,嘴里念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。
“哥哥......”
她輕聲喚道,聲音有些發(fā)抖。
何景明緩緩抬頭,醉眼朦朧中似乎看到了安寧的身影。
他踉蹌著站起來想要抓住什么,卻絆到酒瓶重重摔在地上。
何歡歡趕緊上前扶他,卻被他一把推開。
“滾開!”他嘶吼道。
“如果不是你們......如果不是這場該死的婚姻......”
話沒說完,他突然彎下腰劇烈地干嘔起來。
何歡歡僵在原地,心臟像被無數(shù)細(xì)針扎著般疼痛。
她一直以為何景明娶她是因為愛,至少是有好感的。
可現(xiàn)在她終于明白,他心里早就住著另一個人。
而這場婚姻不過是一場為她圓的夢。
“你......愛她?”
她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。
何景明沒有回答,只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。
這個動作比任何言語都更有殺傷力。
何歡歡突然覺得呼吸困難,她轉(zhuǎn)身想走,卻聽見身后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。
何景明把酒瓶砸在了墻上。
“我他媽連她去哪了都不知道!”
他崩潰地大喊,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絕望。
“她抹去了所有痕跡......就像......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......”
何歡歡看著他通紅的雙眼和顫抖的雙手,嘴唇張了張。
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房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