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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傳來何景明劇烈的咳嗽聲和陸稟年冰冷的警告。
“別以為裝病就能糾纏她。再有下次,我會以騷擾醫(yī)護人員的名義叫保安?!?/p>
手術結(jié)束后已是黃昏。
安寧疲憊地推開休息室的門。
她肩膀有些酸痛,輕輕的扭了扭頭。
卻看見何景明穿著病號服,大咧咧地坐在她的位置上。
“你怎么在這里?”
她警覺地后退一步。
他晃了晃手里的體溫計。
“護士說這里能看到你辦公室的窗戶。我還在發(fā)燒哦。”
安寧氣得太陽穴直跳。
“何景明,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?”
“除非我死?!?/p>
他站起身,一步步逼近。
“安寧,我知道你還愛我。那個醫(yī)生算什么?他能比我更了解你嗎?我們在一起七年誒!他知道你喝咖啡要加三塊糖嗎?知道你害怕打雷嗎?知道......”
安寧打斷他,“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!而且,這七年,你一直在騙我,也騙了我整整七年不是嗎?”
“我承認......過去是我不好,可是我愿意積極挽回啊,我們拋開過去,創(chuàng)造新的回憶。這次我不會再弄丟了?!?/p>
何景明突然從口袋里掏出那張被拒絕過的戒指。
門突然被推開。
陸稟年端著兩杯咖啡站在門口,眼神危險地瞇起。
“看來某些人需要強制出院?!?/p>
何景明挑釁般將戒指舉高。
“正好,你來當個見證人?!?/p>
安寧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,突然覺得荒謬至極。
她奪過陸稟年手中的咖啡,徑直潑在何景明腳邊:
“都給我清醒一點!我不是你們爭奪的戰(zhàn)利品!”
她深吸一口氣。
“何景明,明天我會申請調(diào)去非洲醫(yī)療援助。陸稟年,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?!?/p>
說完,她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。
留下兩個男人面面相覷。
窗外,最后一縷夕陽沉入地平線。
何景明在病床上,卻怎么也睡不著,他不想逼安寧離開,可是又舍不得放棄她。
心里的糾結(jié)就像是螞蟻在密密麻麻的啃食心臟。
手機在深夜突兀地響起。
電話那頭,何母哭得幾乎喘不上氣。
“景明......歡歡割腕了......醫(yī)生說再晚一點就......”
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,手指幾乎要把手機捏碎。
掛斷電話后,他立刻訂了最早的航班回國。
飛機上,他望著舷窗外的云層,腦海里全是安寧最后決絕的背影。
醫(yī)院的消毒水味刺鼻得令人作嘔。
何景明推開病房門時,何歡歡正靠在床頭,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,臉色蒼白如紙。
“你來了......”
她的眼淚立刻涌了出來。
“我就知道......你心里還是有我的......”
何景明站在門口沒動,眼神冷得嚇人。
“為什么這么做?”
何歡歡掀開被子,露出纖細的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傷口。
“因為我想知道......如果我死了,你會不會為我流一滴眼淚......”
“行了,做這種傻事沒有必要。”
她的睡衣領口不知何時松開了,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。
何景明立刻別過臉去,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。
“把衣服穿好?!?/p>
何歡歡突然撲過來抱住他,淚水打濕了他的襯衫。
“為什么不敢看我?我哪里比不上她?我比她漂亮,比她有家世,我這么愛你......”
何景明無奈地推開她:“夠了!”
何歡歡跌坐在地上,睡衣徹底散開,露出里面單薄的吊帶。
她像個破碎的娃娃一樣仰頭看著他。
“你就這么討厭我嗎?”
何景明轉(zhuǎn)身就走。
“沒有下次。這是最后一次為你浪費時間?!?/p>
病房門關上的瞬間,何歡歡的表情驟然扭曲。
她抓起床頭的水杯狠狠砸在墻上,玻璃碎片四濺。
她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“都是你......都是你搶走了他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