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林曼貞現(xiàn)在在拍的戲一共有兩部,都是女一號。
因為喬許被雪藏,她的戲自然落到林曼貞頭上,因此當劇組看見喬許居然甘愿做配簡直驚呆了。
而且是個天天戴口罩,土掉渣,只會在女主身邊唯唯諾諾的路人甲。
“哎呀喬小姐,我助理這兩天感冒發(fā)燒,斯年說先讓你頂著,怎么,他沒和你說?”
“怎么搞的?水這么燙叫我怎么喝?喬小姐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
“鞋底臟了,杵著干嘛!還不快給我擦干凈!”
“......”
不過一天,林曼貞便暴露真面目,對著喬許頤指氣使。
當著全劇組的面,她罵得很難聽,想方設(shè)法讓喬許下不來臺。
對此,喬許不以為然,她16歲就在娛樂圈里摸爬滾打,伺候人的工作自然不在話下。
當然叫她來就是為折磨她,林曼貞的心思壓根不在演戲上,經(jīng)常連臺詞都背不熟,弄得導(dǎo)演很是惱火,最后不得已,讓她記不住臺詞就念數(shù)字代替。
否則這戲肯定沒法拍下去。
第二天,喬許照例又被叫進保姆車里,林曼貞在化妝,化妝師一個勁兒拍她馬屁。
見喬許來,林曼貞驕傲地揚了揚眉,一揮手。
“去,把我包里的戒指盒拿過來?!?/p>
化妝師捂嘴偷笑。
“戒指?好事近啦?”
喬許翻找皮包,于一堆雜物中認出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東西——被齊斯年收藏許久,絨布邊角都磨破了的戒指盒。
“哪兒能呀,一個愛我愛到不行的追求者送的,”喬許面無表情把戒指盒遞過去,果然戴在自己手上嫌大的戒指戴在林曼貞手上正正好,“要不是他說5年前就為我買好了,我才懶得收呢!”
邊說林曼貞邊不動聲色地觀察喬許反應(yīng),見她不為所動忽然壞笑道。
“一會要臨時加場戲,你可別給我掉鏈子!”
林曼貞所說的戲原來沒有,由于時間倉促,喬許沒來得及細問就被帶去了片場。
助理編劇過來說戲她才知道,原來臨時加了場女主扇自己耳光的戲碼,以及最后的爆破“慘死”。
不用想,兩段戲是誰要求的不言而喻。
聽到的瞬間喬許立刻就想走,但燈光攝影早已就位,遠處還有從早上等到現(xiàn)在的群演,咬咬牙她還是沒走成。
然而她不想拖時間不代表林曼貞不想。
林曼貞故意說錯臺詞,一句簡簡單單的斥責反復(fù)十幾次,最后導(dǎo)演讓她念數(shù)字她還不肯,偏要自己說出來。
但她每一下都扇得很用力,戒指仍舊戴著,戒圈擦過喬許臉龐,甚至把她的口罩都劃出道道痕跡。
更別提被打破的嘴角以及紅腫的頰肉。
只不過有口罩擋著不容易察覺。
最后一下,林曼貞將她狠狠扇倒在地,說完臺詞導(dǎo)演那邊喊“過”之后,林曼貞惡狠狠俯下身捉住她的手,笑得眉飛色舞。
“不怕告訴你,這戒指是斯年送的,昨晚,我答應(yīng)了他的求婚,喬許,識相的你就乖乖離開公司,免得自討苦吃!”
喬許舔了舔嘴角的傷口,剛要說什么,忽然林曼貞帶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。
與此同時,身后傳來齊斯年憤怒的叫囂。
“喬許!你做什么?”
齊斯年來探班,他穩(wěn)穩(wěn)接住捂臉哭泣的林曼貞,后者委屈壞了。
“導(dǎo)演今天臨時加了場戲,喬小姐不高興這個安排,所以她......”
“我沒有!”
喬許張口辯駁,她臉頰、嘴唇火辣辣得疼,包括口罩都沾惹被扇打出的血,相反,林曼貞臉上好生生,只是哭得帶雨梨花。
然而齊斯年哪看得清這些,連拍攝也不管,一把抱起林曼貞往保姆車上走。
路過喬許身邊的時候,還要停頓埋怨。
“喬許,你太過分了!”
喬許自嘲地笑笑,可不是嗎?
她還要無底線地忍到什么時候?
索性放棄解釋,她先一步回到保姆車,從包里拿出個新口罩戴上。
可一回頭,忽見林曼貞陰笑著站在她身后。
林曼貞說要進來換衣服,讓齊斯年在車外等,但她顯然撒了謊。
“想走?還是想出去和斯年告我的狀?”
面對咄咄逼人的林曼貞,喬許不打算理睬,但她的包忽然被林曼貞扯住。
對方的表情倏忽變得兇狠,繼而抓起桌邊的烈酒摔到地上。
不知是不是角落里的插座漏電,只見濃烈酒精迅速躥起火苗,登時便燃著了車里的窗簾。
更糟糕的是,反鎖的門居然卡住了,任兩人如何推也推不開!
“曼貞!曼貞!”
門外傳來齊斯年急切的呼喊,以及咚咚砸門的巨響。
頃刻間,火苗拼命舔舐車廂內(nèi)部,黑煙彌漫,嗆得人透不過氣。
幾分鐘后,喬許和林曼貞再也支撐不住雙雙倒地,意識昏沉間,喬許瞥見車門終于被人砸開。
她看見有個模糊身影抱起林曼貞便走,期間,她抬起的手根本無人理會,不一會便重重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