猶豫再三,祝星澄想去找黎聿琛問問。
她緩緩走下樓,投過樓梯的視角,她看到黎聿琛正站在一樓洗浴間門口。
梁七月剛洗過澡,還散發(fā)著熱氣,她穿過的白襯衣被隨手放在矮柜上,黎聿琛珍寶般的捧起。
她麻木的看著,只感覺心碎成了渣子。
她有顏有身材,結(jié)婚五年,為了成為真正的女人,她想盡了辦法。
練到前凸后翹膚若凝脂,沒用。
清純性感輪番上陣,還是沒用,無論她怎么勾引,甚至脫光了站在他面前,黎聿琛像個和尚般清心寡欲,不為所動。
卻沒想到,這樣清醒克制的他,能對一件梁七月穿過的襯衣動情。
眼淚流了一臉,直到一滴都流不出來。
祝星澄轉(zhuǎn)身,回房。
干凈利落的收拾完所有和黎聿琛有關(guān)的東西,她拖著巨大的箱子下樓,一股腦的扔進(jìn)前院的垃圾桶。
恰好,碰上梳洗完畢,準(zhǔn)備外出工作的黎聿琛。
黎聿琛愣怔一瞬,啞聲道:“扔了干嘛?”
那里面的東西,是他們八年共同的回憶。
京北到港城,往返上百次的飛機(jī)票;
一張都舍不得不要,加錢買下所有底片的婚紗照;
第一次約會餐廳的紙巾、唯一一次一起看電影的票根、被祝星澄套了三層卡膜保護(hù)的合照拍立得……
祝星澄淡然一笑:“不想要了,看著礙眼?!?/p>
黎聿琛面露不忍,撿起一張照片,又嫌臟,重新扔回垃圾桶。
“我今天真的忙,星澄,我沒空跟你鬧,回頭我會讓阿姨全部收起來,免得你消了氣又后悔,再跟我鬧?!?/p>
說罷,黎聿琛發(fā)動汽車,準(zhǔn)備離去。
他似乎想說什么,話到嘴邊,只說出一句:“好好休息?!?/p>
投過車窗,祝星澄清晰的看到,他無名指上的婚戒沒了。
眼淚已經(jīng)流干了,她面無表情的揮手告別。
黎聿琛,你憑什么料定我會把那些東西撿回來?
你錯了!
如你所愿。
這輩子,我都不會再跟你鬧了。
……
中午,黎念回發(fā)消息給她,他說,想吃學(xué)校附近那家墨西哥菜,開車回來接祝星澄一起去。
飯桌上,他一直不停的給祝星澄夾菜。
似是想說什么,卻欲言又止。
父子倆一個德行。
祝星澄也懶得問。
吃過飯,他們正準(zhǔn)備結(jié)賬離開,卻聽見隔壁包間突然爆發(fā)出一陣尖銳的笑聲。
“七月,等你加入黎家這個豪門,可一定要拉我們姐妹們一把?。 ?/p>
梁七月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:“當(dāng)然了,當(dāng)初找你們借了幾百萬整容,就是為了整成黎少亡妻的樣子,好釣他上鉤,短短幾天,他已經(jīng)給我花了上千萬了,等我逼走他老婆,黎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了!到時候我一定想辦法生三個孩子,讓黎念回那個雜碎,一分錢家產(chǎn)都拿不到!”
祝星澄拿著刀叉的手驟然僵在空中。
黎念回猶豫片刻:“你……要把真相告訴我爸嗎?”
祝星澄垂下眼睛:“這是你們黎家的事情,我不會多管閑事?!?/p>
眼前的少年陷入久久的沉默。
終于鼓起了勇氣:“你真的要離……”
服務(wù)生在此刻走過來:“是黎念回黎先生吧?您是本店vip,可以享受我們的七折服務(wù)……”
服務(wù)生聲音很大,包間門猛地被拉開。
梁七月抱著臂走出來,手指間夾了一支煙。
她熟練的吞云吐霧,哪兒還有曾經(jīng)那副清純的模樣?
她勾起嘴角:“祝星澄,你跟蹤我?”
祝星澄翻了個白眼:“沒興趣,純屬偶遇?!?/p>
她逼近幾步:“你都聽見什么了?”
“托你的福,”祝星澄莞爾一笑:“全聽見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