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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的藥,比以往的副作用來得要快很多。
安遠岑痛苦的蜷縮在病床上,忍受著五臟六腑撕 裂般的疼痛。
這一刻,他恨不得立馬死去。
實驗室的門被推開,江詩媛走了進來,神情嚴肅,“試藥試的怎么樣了?”
剛說完,就看到安遠岑疼的臉色發(fā)白,頓時皺起了眉頭,“怎么回事?!”
醫(yī)生連忙解釋,“這次的藥加量了,所以副作用比較大?!?/p>
“有什么辦法減輕嗎?”
“沒有,這個藥本來就會讓正常人的身體......”
“江小姐!”
醫(yī)生的話剛說到一半,就被匆匆跑進來的人打斷。
“江小姐!慕先生的病又發(fā)作了!”
江詩媛臉色瞬間變得凝重,什么都顧不上了,“把藥的劑量加大!半小時抽一次血觀察情況!今天一定要讓逸銘用上安全的藥!”
醫(yī)生看了一眼痛苦的安遠岑,有些不忍,但還是吩咐助理,“去把針劑拿來!”
助理取來針劑后,醫(yī)生說了句,“對不起了!”
然后直接將針扎進了安遠岑的身體。
隨著藥劑的緩緩?fù)迫?,身體每一個角落都傳來劇烈的疼痛。
“??!”
他再也無法忍受,痛苦的喊出了聲。
匆匆趕來的晏萱萱看到安遠岑的樣子大驚失色,“詩媛,這樣用藥安先生會沒命的!”
晏萱萱關(guān)心的樣子像是一根刺扎進了江詩媛的心里,她冷著臉,一副不在意的樣子,“他的賤命能跟逸銘的命比嗎?”
“只要逸銘能夠好好的,別的都不重要!”
說完,她就頭也不回的轉(zhuǎn)身離開。
病床上的安遠岑痛苦的抓著自己的身體,白 皙的皮膚被抓出一道道血痕來。
晏萱萱不忍,想要送安遠岑去醫(yī)院,卻被實驗室的醫(yī)生攔住。
“晏醫(yī)生,江小姐吩咐了,安先生必須留在這里試藥抽血檢測。”
“他命都快沒了還要試藥!你們配做醫(yī)生嗎?!”
醫(yī)生無奈,“我們也沒辦法,是江小姐吩咐的?!?/p>
‘噗’
安遠岑忽然吐出一口暗黑色的血,整個人都慘白的像一張紙一樣。
一旁檢測生命體征的儀器提示著所有人,病床上的人快不行了。
他看著頭頂?shù)臒艨嘈Γ曇粑⑷?,“看來醫(yī)生說的也不全對,明明說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......”
知道自己要死了,他卻莫名覺得輕松。
或許死,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。
從父母雙雙被逼死的那天起,他的人生就再沒有幸??裳浴?/p>
現(xiàn)在,他終于可以去找爸爸媽媽了。
晏萱萱作為醫(yī)生,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安遠岑就這樣死去,“你堅持一下,我現(xiàn)在就給詩媛打電話!”
“她嘴上說著恨你,其實還是在乎你的,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死!”
安遠岑無力地扯了扯嘴角,想告訴晏萱萱別白費力氣了,卻疲憊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電話終于被接聽,晏萱萱迫不及待地把這邊的情況告訴江詩媛,“詩媛,安先生快不行了,必須馬上送去醫(yī)院!”
江詩媛輕哼,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,“他不過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,這是他哄騙女人的手段!”
“逸銘的醫(yī)生說了,這個藥只會有輕微的副作用,不會有生命危險?!?/p>
晏萱萱著急,“你難道沒看到他剛才痛苦的樣子?那是輕微的副作用嗎?”
“晏萱萱,你為什么這么在意他?難道你也愛上了這個拜金的男人?”
話音剛落,電話那頭就傳來心電監(jiān)護儀發(fā)出的尖銳聲。
晏萱萱沉默了片刻,說出了沉重的五個字,“安先生,死了?!?/p>
江詩媛停住了腳步,“你說什么?”
聽筒里再次傳來晏萱萱的聲音,“詩媛,安遠岑死了?!?/p>
‘砰’
手中的手機滑落在地,江詩媛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,空白的腦子里全都是那一句話——
安遠岑,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