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血浸寒夜秋雨如刀,斜斜劈在冷宮斑駁的宮墻上。沈清梧蜷縮在發(fā)霉的稻草堆里,
喉間腥甜翻涌,指腹無意識(shí)摩挲著腕間早已褪色的玉鐲——那是及笄那年父親送的生辰禮,
如今碎紋遍布,恰似她千瘡百孔的人生?!斑旬?dāng)——”生銹的鐵門被踹開,燭火明滅間,
皇后葉婉柔踏著滿地積水走來。金線繡就的牡丹裙擺掠過沈清梧指尖,
馥郁的龍涎香混著冷雨腥氣,刺得她胃中一陣抽搐。“妹妹這副模樣,
倒真應(yīng)了‘紅顏薄命’四個(gè)字?!比~婉柔捏起沈清梧下巴,丹蔻幾乎掐進(jìn)皮肉,
“可還記得當(dāng)年在御花園,你說要與太子殿下‘一生一世一雙人’?”記憶如毒蛇噬心。
三年前春日,她捧著親手繡的鴛鴦帕,滿心歡喜地撞進(jìn)傅明淵懷里。那時(shí)他眉眼溫柔,
說要帶她看遍長安花。而如今,他正立在葉婉柔身后,玄色蟒袍沾著夜露,
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?!疤拥钕?,她私通外臣證據(jù)確鑿。
”葉婉柔突然踉蹌著倒入傅明淵懷中,“臣妾親眼見她與周侍郎在城郊私會(huì)……”“住口!
”沈清梧猛地咳嗽起來,血沫濺在葉婉柔月白裙裾上,“分明是你偽造書信,
買通……”“夠了!”傅明淵一腳踹在她肩頭,玉鐲應(yīng)聲而碎。劇痛從肋骨處炸開,
沈清梧聽見自己脊椎發(fā)出令人牙酸的脆響,“本太子待你不薄,你卻如此不知廉恥!
”淚水混著血水滑進(jìn)嘴角,咸腥苦澀。沈清梧望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,突然笑出聲來。
笑聲驚飛梁上寒鴉,在雨夜里格外凄厲:“傅明淵,你可知葉婉柔房里藏著巫蠱娃娃?
她為坐穩(wěn)后位,親手毒殺了賢妃腹中胎兒……”“拖下去!”傅明淵額角青筋暴起,
“即日起,沈氏滿門抄斬,家產(chǎn)充公!”沈清梧瞳孔驟縮,
拼命想撐起身子:“不……父親年邁,兄長尚未……”“妹妹放心。
”葉婉柔俯身貼在她耳邊,聲音甜得發(fā)膩,“你兄長的頭顱,本宮會(huì)讓人高懸在朱雀門上,
供百姓觀瞻呢?!北涞拇赏氲肿〈竭?,沈清梧被捏住下頜強(qiáng)行灌下毒酒。
火燒般的劇痛從喉嚨蔓延至五臟六腑,
她死死盯著葉婉柔腕間那抹熟悉的翡翠鐲子——那本該是沈家獻(xiàn)給太子妃的聘禮。
“若有來世……”沈清梧抓住葉婉柔裙擺,指甲深深掐入對(duì)方皮肉,“我定要你血債血償!
”話音未落,腹部突然傳來尖銳刺痛。葉婉柔抽出金簪,慢條斯理擦拭著血跡:“可惜,
你沒這個(gè)機(jī)會(huì)了?!币庾R(shí)消散前,沈清梧最后看到的,是傅明淵轉(zhuǎn)身離去的背影,
以及葉婉柔嘴角扭曲的獰笑。雨水混著血水漫過她的臉,恍惚間,
又回到了那年及笄宴——她頭戴金步搖,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接過父親遞來的玉鐲,
滿心憧憬著未來的模樣。而如今,一切都成了泡影。黑暗徹底將她吞噬時(shí),
沈清梧握緊了破碎的玉鐲殘片。如果真有來世,她發(fā)誓要讓這對(duì)狗男女,
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(jià)!第二章 重歸及笄沉香裊裊,銅漏滴答。沈清梧猛地睜開眼,
額間冷汗浸透了繡著并蒂蓮的枕巾。雕花銅鏡里映出少女尚未褪去稚氣的面容,
腕間完好無損的玉鐲泛著溫潤光澤——這是她及笄那日的裝扮,而身后屏風(fēng)上,
“沈府嫡女及笄之喜”的鎏金大字刺得她眼眶發(fā)燙?!靶〗悖 笔|香端著銅盆闖進(jìn)來,
見她臉色蒼白,急得放下水盆扶住她,“莫不是著了涼?方才還說頭暈,
這會(huì)兒額頭燙得嚇人!”指尖撫過銅鏡冰涼的邊緣,
沈清梧摸到鏡角細(xì)微的劃痕——那是前世她賭氣摔胭脂盒留下的。心跳如擂鼓,
她突然抓住蕓香手腕:“今日可是三月廿七?太子殿下……可曾派人來?”蕓香被抓得生疼,
卻仍溫聲哄道:“小姐說什么胡話,太子殿下怎會(huì)……”話音未落,門外突然傳來喧鬧,
管事嬤嬤的聲音透著喜氣:“快些!太子殿下的聘禮到了!”沈清梧如遭雷擊。
前世正是這一刻,她滿心歡喜地?fù)Q上嫁衣,從此踏入萬劫不復(fù)的深淵。指甲深深掐進(jìn)掌心,
疼痛讓她清醒,她猛地推開蕓香,赤足沖出門外。青石階上,朱漆禮盒堆積如山。
太子傅明淵身著月白錦袍立在階下,望見她狼狽模樣,微微皺眉:“沈姑娘這是何意?
”“民女不敢高攀皇家!”沈清梧跪得筆直,額頭幾乎貼地。記憶中兄長被斬首的畫面閃過,
她聲音發(fā)顫,“請(qǐng)?zhí)拥钕率栈爻擅?!”四下一片嘩然。沈父臉色漲得通紅,
顫抖著舉起拐杖:“孽女!還不速速向太子殿下賠罪!”“慢著?!备得鳒Y抬手制止,
黑曜石般的眸子打量著她。前世那個(gè)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少女,此刻卻像只受驚的小鹿,
眼底藏著他看不懂的恐懼,“沈姑娘總要給本太子一個(gè)理由。”沈清梧攥緊裙擺,
指甲縫里滲出鮮血:“民女生性愚鈍,恐難擔(dān)太子妃之責(zé)。且……”她咬咬牙,
“聽聞太子殿下與葉姑娘情投意合,何苦強(qiáng)娶民女?”葉婉柔!傅明淵瞳孔微縮。
這名字本該是藏在心底的白月光,此刻從沈清梧口中說出,卻莫名讓他心生不悅。正要開口,
忽聽遠(yuǎn)處傳來馬蹄聲,二皇子傅明澈縱馬而來,玄色披風(fēng)在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。“皇兄好興致!
”傅明澈翻身下馬,目光掃過沈清梧蒼白的臉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
“沈姑娘這是拒婚?本皇子倒覺得,與其嫁入皇家,不如……”“二弟休得胡言!
”傅明淵冷聲打斷,心中莫名煩躁。他彎腰扶起沈清梧,
袖中滑落的玉佩正巧掉在她腳邊——那是前世她用半年月錢為他求的平安佩。
沈清梧望著玉佩,喉間泛起腥甜。上一世她就是因?yàn)檫@塊玉佩,被誣陷與外臣私通。
指甲掐進(jìn)掌心,她強(qiáng)壓下恨意,福身道:“民女心意已決,還望太子殿下成全。
”傅明淵盯著她決然的神色,鬼使神差道:“既如此,三日后宮宴,
本太子要聽你親口向父皇解釋?!闭f罷甩袖而去,留下滿地狼藉。夜色漸深,
沈清梧獨(dú)坐閨房。窗外雨打芭蕉,與冷宮那晚的雨聲重疊。她打開妝奩,
取出葉婉柔前世送給她的胭脂盒——盒底夾層里,藏著一卷泛黃的帛書,
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葉婉柔勾結(jié)周侍郎的罪證。“小姐,這是……”蕓香瞥見帛書,
臉色驟變。沈清梧將帛書貼身藏好,目光冷如寒鐵:“去把母親請(qǐng)來。還有,派人盯著葉府,
尤其是葉婉柔的貼身丫鬟。”她摩挲著玉鐲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這一世,該換我做局了。
”更鼓聲起,沈清梧站在窗前,望著夜空中高懸的彎月。前世她葬身冷宮,
父兄含冤而死;這一世,她要讓那些人,為所做的一切,付出慘痛的代價(jià)。
第三章 暗流初涌三更梆子聲穿透沈府雕花木窗,沈清梧捏著燭臺(tái)湊近銅鏡,
指尖撫過鏡中少女因熬夜略顯蒼白的臉頰。案頭攤開的《內(nèi)則》里夾著半卷密信,
墨跡未干的字跡寫著:“葉府近日頻繁與周侍郎府往來,馬車皆走偏門。
”“吱呀——”房門輕響,沈母提著食盒踏入,鬢邊珍珠釵隨著步伐輕顫:“還在忙?
這是你最愛吃的桂花糕?!彼骋娕畠貉巯虑嗪?,語氣里滿是心疼,
“要不……這樁事還是從長計(jì)議?太子畢竟……”“母親!”沈清梧霍然起身,
燭火將她的影子投在墻上,恍若前世冷宮那道絕望的剪影,“您忘了夢(mèng)中的場景?
沈家滿門……”話未說完,她已哽咽著跪在母親膝前,“女兒不能眼睜睜看著悲劇重演。
”沈母顫抖著摟住女兒,眼角泛起淚光。窗外風(fēng)卷落葉,簌簌聲里,
她終于長嘆一聲:“明日一早,我便去求你外祖母,讓她請(qǐng)?zhí)蟪雒妗碧煳雌茣裕?/p>
沈清梧已換上素色襦裙,在書房召見暗衛(wèi)阿硯。十六歲的少年從房梁躍下,
腰間匕首還沾著夜露:“姑娘,葉府丫鬟春桃寅時(shí)出府,去了城西醉仙樓?!薄白硐蓸??
”沈清梧指尖劃過案上長安輿圖,眸光驟然冷冽。那是太子心腹常去的酒樓,“跟著她,
務(wù)必查清楚她見了何人?!背抗獬醅F(xiàn),沈清梧正對(duì)著銅鏡簪花,
蕓香捧著新裁的襦裙匆匆跑來:“小姐!二皇子府送來帖子,請(qǐng)您今日赴宴!
”鎏金請(qǐng)柬燙著纏枝蓮紋,落款處“傅明澈”三字筆鋒凌厲。沈清梧摩挲著請(qǐng)柬邊緣,
想起昨日傅明澈看向她時(shí)那抹意味深長的笑。前世他與太子斗到最后兩敗俱傷,
而這一世……“備馬。”她將請(qǐng)柬收入袖中,“告訴母親,我申時(shí)前必定歸來。
”二皇子府的荷塘邊,傅明澈斜倚在九曲橋上,手中白玉杯盛著琥珀色的酒。見沈清梧走來,
他挑眉輕笑:“沈姑娘倒是膽子大,敢孤身赴約。”沈清梧福身行禮,
目光掃過亭中散落的奏折:“民女聽聞二皇子廣納賢才,特來請(qǐng)教。
”她從袖中取出一卷圖紙,展開竟是長安布防圖,“不知殿下可對(duì)西北軍餉之事感興趣?
”傅明澈猛地坐直身子,酒液潑出半盞。圖紙上紅筆圈出的幾處驛站,
正是他暗中調(diào)查卻始終找不到證據(jù)的漏洞。他盯著沈清梧平靜的面容,
突然大笑起來:“好個(gè)沈姑娘!說吧,你想要什么?”“我要太子與葉婉柔身敗名裂。
”沈清梧直視著他的眼睛,字字如冰,“更要沈家平安無虞?!憋L(fēng)掠過荷塘,驚起一池漣漪。
傅明澈望著眼前少女,忽然想起昨日她拒婚時(shí)決絕的模樣。原以為不過是閨閣小姐的任性,
卻不想竟藏著這般籌謀。他指尖輕敲桌面,半晌方道:“合作可以,
但你憑什么讓本皇子相信你?”沈清梧從懷中取出半截玉佩,
正是昨日傅明淵遺落之物:“三日后宮宴,太子會(huì)當(dāng)眾向我求婚。屆時(shí),
這塊玉佩將出現(xiàn)在周侍郎袖中。”她將玉佩推到傅明澈面前,“而葉婉柔……”話音未落,
遠(yuǎn)處突然傳來馬蹄聲。阿硯翻身下馬,渾身浴血:“姑娘!春桃被人滅口,
醉仙樓……”他劇烈咳嗽,掌心染血,“有人在銷毀證據(jù)!”沈清梧臉色驟變,
轉(zhuǎn)頭看向傅明澈:“二皇子殿下,敢不敢賭這一局?”傅明澈眼中閃過一抹興味,
將玉佩收入懷中:“本皇子最喜歡的,就是賭局。”他起身披上玄色大氅,“備馬!
去醉仙樓!”暮色漸濃,沈清梧望著傅明澈遠(yuǎn)去的背影,
指尖無意識(shí)摩挲著袖口暗袋里的帛書。前世她輸?shù)靡粩⊥康?,這一世,
她要讓所有陰謀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。風(fēng)起云涌的朝堂,即將迎來一場驚濤駭浪。
第四章 醉仙迷局暮色如墨,將醉仙樓的飛檐染成青灰色。沈清梧與傅明澈策馬趕到時(shí),
二樓雅間正騰起滾滾濃煙,刺鼻的焦糊味混著夜風(fēng)撲面而來?!皵r住所有人!
”傅明澈翻身下馬,腰間佩劍出鞘,寒光映得他眉眼愈發(fā)冷峻。侍衛(wèi)們?nèi)绯彼阌咳刖茦牵?/p>
驚得食客們抱頭鼠竄。沈清梧捏著帕子掩住口鼻,順著樓梯往上沖。前世她被困冷宮時(shí),
曾聽宮人議論過醉仙樓,知道此處暗格遍布,是傳遞密信的絕佳場所。
此刻濃煙中隱約傳來重物倒地聲,她心下一緊,直奔最里側(cè)的雅間。門被踹開的瞬間,
火光撲面而來。只見一個(gè)灰衣男子正將一摞賬本投入火盆,見有人闖入,猛地抽出匕首刺來。
傅明澈側(cè)身避開,劍鋒劃過男子手腕,利刃墜地發(fā)出清脆聲響?!罢f!誰派你來的?
”傅明澈劍尖抵住男子咽喉,卻見對(duì)方突然詭異地一笑,猛地咬破口中藏著的毒囊。
沈清梧沖上前時(shí),只來得及看到男子七竅流血的慘狀,
以及他袖中滑落的半截絲帕——繡著葉家特有的并蒂蓮紋?!叭~婉柔!”沈清梧攥緊絲帕,
指甲幾乎掐進(jìn)掌心?;鹋柚校~本邊緣的字跡正漸漸模糊,她突然想起前世父親被抄家時(shí),
戶部尚書曾說過,沈家賬冊(cè)與西北軍餉的出入對(duì)不上。原來從那時(shí)起,葉婉柔就開始布局。
傅明澈蹲下身子,從灰燼中夾出半張殘頁。上面依稀可見“周侍郎”“軍餉”等字樣,
他冷笑一聲:“好個(gè)太子妃,竟敢私吞軍餉?!彼D(zhuǎn)頭看向沈清梧,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,
“沈姑娘似乎對(duì)這些事早有預(yù)料?”沈清梧沒有回答,目光掃過墻角的暗格。
她前世被誣陷私通時(shí),曾聽獄卒閑聊說醉仙樓有密道直通皇宮。伸手推了推暗格旁的燭臺(tái),
果然聽到“咔嗒”一聲輕響,墻面緩緩移開,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。“跟我來。
”沈清梧毫不猶豫地踏入密道。通道內(nèi)潮濕陰冷,墻壁上的油燈明明滅滅,
照得她的影子忽長忽短。走了約莫半柱香時(shí)間,前方突然傳來人聲。
“這批軍餉明日務(wù)必送到周侍郎府上?!笔侨~婉柔的貼身嬤嬤的聲音,“太子妃說了,
等太子登基,少不了你們的好處?!鄙蚯逦嗍疽飧得鞒亨渎暎N著墻壁望去?;璋档挠蜔粝?,
幾個(gè)黑衣人正往馬車上搬運(yùn)木箱,箱子縫隙里露出銀元寶的一角。她摸出懷中的火折子,
正要點(diǎn)燃隨身帶著的硫磺粉,卻聽遠(yuǎn)處傳來馬蹄聲?!安缓?!有人來了!”黑衣人驚慌失措。
沈清梧當(dāng)機(jī)立斷,將硫磺粉撒向油燈,剎那間火焰沖天而起。濃煙中,她拉著傅明澈往回跑,
身后傳來重物倒地聲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。“沈姑娘倒是夠狠。
”傅明澈咳嗽著扯下披風(fēng)罩住她,溫?zé)岬臍庀⒎鬟^耳畔,“不過這樣一來,
證據(jù)豈不是都?xì)Я??”沈清梧從袖中掏出半塊燒得焦黑的木牌,
上面“葉府”二字依稀可辨:“只要有這個(gè),就夠了?!彼艿辣M頭透出的微光,
眼神堅(jiān)定,“三日后宮宴,便是他們的死期?!被氐缴蚋畷r(shí),已是深夜。
沈清梧望著銅鏡中被煙熏黑的臉,突然想起前世被灌下毒酒前,
葉婉柔也是這樣妝容精致地看著她。指尖輕撫過鏡中自己的眉眼,
她輕聲對(duì)蕓香道:“去把母親和兄長叫來,明日起,沈家要做好萬全準(zhǔn)備?!贝巴?,
烏云蔽月,一場更大的風(fēng)暴正在醞釀。沈清梧握緊手中的木牌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這一世,
她不僅要報(bào)仇,更要讓那些人知道,得罪沈家的人,都將付出慘痛的代價(jià)。
第五章 宮宴驚變?nèi)展怅庌D(zhuǎn)瞬即逝,宮墻內(nèi)外張燈結(jié)彩,一派喜慶氣象。
沈清梧身著月白色云錦宮裝,腰間金絲攢成的海棠花墜子隨著步伐輕晃,
在一眾命婦中顯得清麗脫俗,卻無人知曉,她袖中藏著足以打敗朝局的證據(jù)。太和殿內(nèi),
絲竹之聲漸歇?;实鄹嫡鄱俗邶堃紊?,目光掃過下方群臣,
最終落在沈清梧身上:“聽聞沈姑娘拒了太子的求親?”沈清梧盈盈下拜,
聲音清越:“啟稟陛下,民女自知無才無德,不堪為太子妃。況且……”她頓了頓,
抬眸望向太子傅明淵,“民女近日聽聞一些傳言,事關(guān)西北軍餉,不敢隱瞞。
”殿內(nèi)瞬間寂靜得落針可聞。傅明淵臉色微變,葉婉柔捏著帕子的手微微發(fā)顫。
傅明澈則倚在玉柱旁,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?!芭??說來聽聽。
”皇帝饒有興致地挑眉。沈清梧從袖中取出半塊焦黑的木牌,高聲道:“三日前,
醉仙樓突發(fā)大火,民女在火場中尋得此物?!蹦九圃诒娙耸种袀鏖?,
“葉府”二字刺得葉婉柔臉色煞白?!耙慌珊?!”葉婉柔突然站出,
妝容精致的臉上滿是委屈,“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!陛下,臣妾冤枉??!
”沈清梧不慌不忙,
又取出半截繡著并蒂蓮紋的絲帕:“此帕乃是在銷毀證據(jù)的殺手身上所得,
與太子妃平日里所用之物一模一樣?!彼D(zhuǎn)向傅明淵,目光如刀,“太子殿下可知,
您的心腹周侍郎,正是私吞軍餉的主謀?”傅明淵猛地起身,玄色蟒袍掃過案幾:“沈清梧!
休得血口噴人!”“血口噴人?”沈清梧冷笑,示意蕓香呈上一卷賬本,
“這是從醉仙樓密道中搶出的賬冊(cè)殘頁,上面清清楚楚記著周侍郎與葉府的往來賬目!
”殿內(nèi)頓時(shí)嘩然。大臣們交頭接耳,議論聲此起彼伏。葉婉柔踉蹌著后退半步,
撞翻了身后的宮燈?;鹧骝v起的剎那,
沈清梧袖中滑落一塊玉佩——正是當(dāng)日傅明淵遺落之物。“這……這玉佩怎會(huì)在你手中?
”傅明淵瞳孔驟縮,看著玉佩滾到周侍郎腳邊。沈清梧趁機(jī)高聲道:“民女親眼所見,
周侍郎與太子妃在醉仙樓密會(huì),還將太子的玉佩交予他!如此行徑,分明是意圖謀反!
”周侍郎臉色慘白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:“陛下饒命!是太子妃指使小人……”“住口!
”葉婉柔尖叫著撲向周侍郎,卻被侍衛(wèi)死死按住。她轉(zhuǎn)頭望向傅明淵,
眼中滿是絕望:“殿下,救救我……”傅明淵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,只覺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。
他踉蹌著扶住龍椅,望向沈清梧的目光中充滿不可置信:“為什么……你為何要這樣做?
”沈清梧挺直脊背,字字泣血:“因?yàn)樘渝Φ梦疑蚣覞M門抄斬!因?yàn)樗屛壹移迫送觯?/p>
受盡屈辱!”她上前一步,眼中燃燒著復(fù)仇的火焰,“這一切,都是你們應(yīng)得的報(bào)應(yīng)!
”皇帝臉色陰沉如水,重重一拍龍椅:“來人!將葉婉柔、周侍郎打入天牢,
太子……”他頓了頓,“暫禁東宮,閉門思過!”隨著侍衛(wèi)的腳步聲漸遠(yuǎn),
沈清梧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。她望著空蕩蕩的大殿,恍惚間又回到了前世那個(gè)雨夜。
不同的是,這一次,她親手將仇人送進(jìn)了地獄?!吧蚬媚?。”傅明澈緩步走來,
眼中帶著贊賞,“這場局,你布得漂亮?!鄙蚯逦喔A烁I?,聲音平靜:“多謝二皇子相助。
如今大仇得報(bào),民女只想回家,過平淡的日子?!备得鞒狠p笑一聲,
目光落在她發(fā)間的玉簪上:“平淡日子?恐怕沒那么容易。”他湊近一步,壓低聲音,
“沈姑娘,這朝堂的戲,才剛剛開始?!睂m門外,夕陽將沈清梧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她深吸一口氣,踏出宮門。這一世的復(fù)仇之路,她走得艱難,卻走得堅(jiān)定。而前方等待她的,
又將是怎樣的波瀾?第六章 暗潮再涌宮宴風(fēng)波后三日,沈府門前車水馬龍。
達(dá)官顯貴們攜禮登門,或示好,或探聽虛實(shí),連平日里鮮少走動(dòng)的遠(yuǎn)房親戚也紛紛前來攀附。
沈清梧坐在繡樓內(nèi),聽著樓下此起彼伏的寒暄聲,指尖無意識(shí)摩挲著案上的密信。
信是阿硯送來的,字跡潦草卻透著緊迫:“葉府雖倒,但其黨羽仍在暗中活動(dòng),
似在謀劃營救。另,二皇子近日頻繁接觸朝中老將。”“小姐,二皇子府送來請(qǐng)柬。
”蕓香捧著鎏金帖子推門而入,面上帶著疑惑,“說是邀您明日去城郊狩獵。
”沈清梧展開請(qǐng)柬,素白宣紙上,傅明澈的字跡力透紙背:“沈姑娘,好戲還在后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