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人是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修士。
一個瘦高,臉色蒼白,病病懨懨的,似乎一陣風(fēng)都能吹倒,像個鴉片鬼。
另一個矮胖,腦袋圓圓的,像個石鼓;肚子也圓圓的,像個裝酒的壇子;穿著寬大的長袍,也難掩其臃腫。
兩個家伙往那里一站,就像一對說相聲的活寶,滑稽感頓時拉得滿滿的。
“小子,交出納戒,胖爺做主,可以留你一條生路,呵呵!”
酒壇子拿劍輕輕拍打著自己溜圓的肚子,胖臉笑意戲謔。
“你也可以選擇不交。”鴉片鬼有氣無力地補充,“瘦爺最喜歡做的事情,一是逛青樓,二是殺人奪寶,都特么刺激,都特么興奮,呵呵!”
葉嗔沒有回應(yīng),心里早已評估了一下形勢,兩個家伙均可以御劍飛行,至少煉氣六重。
一個煉氣六重,他努努力也許可以弄死,兩個,他可沒絕對把握。
他沒有與人類修士對戰(zhàn)的經(jīng)驗,但跟隨父親進山打獵時,卻獨自一人干翻過一級五階妖獸。
理論上存在干翻一個煉氣六重的實力,但干翻兩個,就太難說了。
葉嗔盤算著,又一次評估了一下。
他覺得自己丹田比普通筑基一重都大了一倍不止,靈力充沛,速度又快,也未必不是這兩個家伙的對手。
也許自己可以利用自身速度快的優(yōu)勢,趁兩人不備,先干掉其中一個。
只要先干掉一個,另一個,就應(yīng)該不存在多大問題了。
能否取勝,關(guān)鍵在趁他們不備。
于是,葉嗔假裝沒聽見,心念轉(zhuǎn)動,自顧自將地上的狼肉狼皮收進納戒,暗地里卻準(zhǔn)備隨時出擊。
“小子,裝聾作啞可不行!納戒交,還是不交?”
鴉片鬼見葉嗔根本不把他和胖子的話放在心上,抖了抖手中靈劍,一副準(zhǔn)備用強的架勢。
葉嗔沒有回答,卻以行動做出了凌厲的回應(yīng)。
只見他木劍毫無征兆地一挺,陡然化作一道暗黑閃電,迅疾無比地射向鴉片鬼!
依舊是九道劍影,一道接一道,閃電般刺向鴉片鬼胸膛。
鴉片鬼大驚,只覺得有九個葉嗔,挺著木劍,一個接著一個朝自己刺來,速度之快,恍若殘影。
鴉片鬼本能地?fù)]劍格擋,“當(dāng)當(dāng)當(dāng)當(dāng)”四聲,接連格開四道劍影。
雖然格開了四道劍影,人卻累得夠嗆,狂喘著粗氣,暴退了三丈多。
鴉片鬼的精力都消耗在逛青樓上了,身子太虛,與一個煉氣一重碰幾下,就快虛脫了。
不待鴉片鬼喘完粗氣,后五道劍影早已如影隨形,接連刺到。
鴉片鬼再也沒有能力格開,劍揮至半途,早聽“嗤嗤嗤嗤嗤”五聲鈍器入體的悶響,五道劍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,接連不斷地插入了鴉片鬼胸膛。
“怎、怎么可能?我、我可是煉氣六重!”鴉片鬼低頭看著自己鮮血狂噴的胸口,瞪大了雙眼。
煉氣六重,乃是煉氣中期最后一境,達(dá)到這一境,方可御劍飛行,雖然時間和速度都很有限,但已算得修仙入門了。
葉嗔沒有理睬鴉片鬼,卻把冰冷的目光投向酒壇子,任由鴉片鬼轟然倒地。
酒壇子呆了,渾身一陣惡寒。
這尼瑪真是個野人嗎?一言不合,不,不是一言不合,而是一言不發(fā)就殺人,這尼瑪也太狠了吧?
“小子,你、你知道自己殺了誰,闖了多大的禍、禍嗎?我們可是青云宗的外門弟子!瘦哥還是、是燕不語長老的親、親孫子?!?/p>
酒壇子握劍的手瘋狂地顫抖,劍身跟著在肚子上啪啪拍響。
葉嗔沒有回答。
他懶得管兩人是哪個宗門的外門弟子,又是哪個王八蛋的親孫子。
他喜歡以行動做出回應(yīng)。
也就是將木劍刺入酒壇子的咽喉。
這一次,酒壇子連一道劍影都沒格擋開。
他直接嚇傻了,呆站在原地當(dāng)活靶子。
葉嗔殺了兩人,從他們腰間摘下儲物袋,將神識探進去查看。
兩人的儲物袋空間不大,三尺見方,儲存能力比葉嗔無名指上的納戒小多了。
兩個儲物袋里都只裝了幾十枚靈石,幾粒一品回靈丹,十幾株一階靈藥,幾件換洗衣物。
畢竟只是外門弟子,窮得一逼,與葉嗔無名指上的納戒相比,簡直不值一提。
葉嗔無名指上的納戒,就像一座倉庫,塞得滿滿的那種。
葉嗔瞧不起那幾十枚靈石、幾粒丹藥,卻很是喜歡那些衣物,趕緊取出一件來,也不管合不合身,便換下了腰間那張散發(fā)惡臭的獸皮。
“不能繼續(xù)留在這里了,剛才妖女采補自己時弄出的靈氣異動,很可能還會招來妖獸或修士,自己身份太敏感,正道盟正懸賞通緝呢,絕對不能暴露?!?/p>
葉嗔評估了一下自己的處境,擔(dān)心自己的行蹤暴露,決定立即出發(fā),離開這座自己蟄伏了一年的大山。
正道盟屠滅葉家全族之時,整個葉家只有葉嗔和他的童養(yǎng)媳葉可兒僥幸逃脫。
葉可兒被她的族人、幾個突然現(xiàn)身的黑衣蒙面人救走。
葉嗔則是葉可兒讓那些蒙面人順帶救出重圍,扔在這萬里之外的皮姆地丘山的。
可是要想離開,卻又談何容易。
皮姆地丘山整體山勢呈西北-東南走向,橫亙在鎮(zhèn)魔南域與東南域之間,寬上萬里,長達(dá)十萬里。
要想橫穿山脈,進入合歡宗勢力范圍,以葉嗔目前煉氣一重的道行,基本只有靠做夢才能實現(xiàn)目標(biāo)。
已經(jīng)寅交卯時,殘月西斜,東方天色漸明。
葉嗔獨自一人行走在多年無人行走因而雜草叢生的山路上,一路磕磕絆絆,走了十幾里,疲累不堪。
看看已經(jīng)卯交辰時,天色大明,他干脆不走了,一頭倒在山石上,打算睡一覺再說。
折騰了一晚,他實在太累了,不一會兒,便鼾聲大起,睡死了過去。
睡夢里。
葉嗔的意識被引導(dǎo)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,空間空無一物,一片混沌。
但那混沌世界里,卻似乎充滿了海量的信息。
那些信息似乎分了若干層次,每個層次的信息又似乎需要他達(dá)到一定的境界才能獲取。
現(xiàn)在他能獲取的,只是其中最低級的層次。
不過,這個最低級層次的信息,在葉嗔看來,也已經(jīng)高級得不能再高級了。
他趕緊打開神識,引導(dǎo)那些信息灌入腦海。